听见这句话，倒是宇文绪林自己沉不住气了。
他脸上阴沉得像是黑炭，“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喻嫣也对上了他的眼睛，反问他：“你说的早，是多早呢？”
宇文绪林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反而问她：“你现在已经和陆承屹解除婚约了，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格外缱绻，还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
喻嫣叹了一口气，说：“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宇文绪林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你对陆承屹呢？”
她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可她曾经又强迫陆承屹爱她。
喻嫣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所以结局不好啊，你看到了。”
这回轮到宇文绪林说不出话来了，她用自己切身的案例告诉他，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苦。
宇文绪林心里一颤，祈求道：“就算结果不好我也认了，嫣嫣，你给我个机会吧。”
喻嫣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对不起宇文，我不想在感情这件事上再浪费时间了。”
宇文绪林冷笑一声，双眼阴沉地看着喻嫣，“嫣嫣，你到底是不想在感情上浪费时间，还是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啊？”
随后，宇文绪林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还喜欢陆承屹？”
喻嫣也毫不闪躲地对上他的眼睛，“是又怎么样呢？”
宇文绪林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
喻嫣轻笑，“走吧，送我回家。”
宇文绪林一言不发，低头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其实喻嫣知道，宇文绪林对她的爱，不过也是一种得不到的向往。
就像喻嫣之于宇文绪林，陆承屹之于喻嫣。
白月光才耀眼，朱砂痣才动人。
下车之后，喻嫣跟他说：“车你开回去吧，我有空找你拿。”
宇文绪林不知道想起什么，唇角偷偷露出一抹笑容，“好。”
喻嫣走着进家门，却在上台阶的时候看见了坐在门口的陆承屹。
他神色憔悴，像是许久没见过阳光的样子。
喻嫣被吓了一跳，看见是他后，才稳住脚步。
喻嫣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
陆承屹看见来人，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因为坐得太久，差点没有站稳。
喻嫣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他，可又突然收回手，“你有什么事吗？”
陆承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喻嫣，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啊？”
喻嫣笑了一下，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看见喻嫣这般模样，陆承屹的眼里一下子就有了光。
片刻后，喻嫣缓缓开口：“怎么样，我都不会原谅你。”
喻嫣说得一字一顿，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缓慢而用力的刺进了他的心里。
陆承屹语气里带着绝望，“非离开不可吗？”
喻嫣坚定地点点头，“离婚了我们就可以做陌生人了，比现在这样相互折磨的要好。”
“好。”
他说好，他愿意放手了。
陆承屹忽然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眼睛就变得亮莹莹的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短的婚姻了，我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
陆承屹笑着说出这句话，语气里是浓浓的悲哀。
他拥有她，还不到一个月。
听见陆承屹说这句好，喻嫣原以为自己会难受，可除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喻嫣真正的觉得轻松，“陆承屹，你知道吗？”
“我以前得不到你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去学下蛊。”
喻嫣说完这句话，那个跟在他后面跑，会威胁他好好吃饭的喻嫣在陆承屹脑海里又清晰了几分。
仿佛她追求他的事情就在昨天，而今天两人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陆承屹转过身去，“离婚协议书我过两天叫人送过来，找个机会就去把婚离了吧。”
喻嫣笑着点点头，“陆承屹，没有了我......”
本以为她要说什么，没了我你要好好生活这样的话，可她一顿，“希望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一如她曾经得不到他。
“回顾半生才发现，唯有我才能住进你的心里。”
陆承屹嘴里传来一声轻笑，“谢谢你的祝福。”
其实不用回顾半生，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为她沦陷。
-
两天后，陆承屹按照约定要乔勉给喻嫣送来了离婚协议书。
乔勉拿着离婚协议书不撒手，“喻总监，你非跟陆总离婚不可吗？”
看乔勉都在劝她，喻嫣饶有兴致地扬起了眉头，“嗯哼？”
乔勉想了想，说：“你和陆总真的很合适，我想你也能看出来，陆总心里是爱你的。”
说完这句话，乔勉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陆承屹对喻嫣的爱，隐藏得极好，怕是陆承屹自己都看不出来。
原以为这句话会换来喻嫣的嘲笑，可她却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知道啊，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也该......轮到我报复他了。”
“所以，你真的不会跟陆总和好了吗？”
喻嫣摇摇头，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会跟陆承屹和好了，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乔勉说：“陆总没有了你，好像......”
喻嫣问：“好像什么？”
乔勉想起来昨天在陆承屹公寓里看到的陆承屹，酒气熏天地坐在沙发和茶几的那一条缝里，嘴里喃喃地念着喻嫣的名字，手里攥着一件t恤不肯撒手。
乔勉架起陆承屹，“陆总，去床上躺着吧。”
陆承屹看向乔勉，眼神清明，“躺着也没用，我睡不着。”
他只要一闭上眼，喻嫣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整整两天，他都没有真正睡着过。
乔勉看向客厅的茶几上，威士忌、香槟、红酒、啤酒......
他喝了这么多久，却依旧眼神清亮，没有睡意。
乔勉想要安慰他，“陆总，不值得的。”
陆承屹倒是突然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说，“不值得？如果连她都不值得，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值得的了。”
陆承屹拉着乔勉坐下来，给他递了一瓶啤酒，慢慢说起了自己和喻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