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妹。怎么突然问起她來。”
我这才期期艾艾地道:“许师兄。那个其实花瑶有个事想求你们。”
许文谦挑了挑眉。以他多年來对花瑶的了解。一结巴总沒好事。“晚点再说。现在有事要忙。”
花瑶一把扯走许文谦手里的狼毫笔。径自道:“不能再晚啦。许师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那你先说來听听。”十分不情愿道。
她把所有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心里已经想好许文谦肯定会训诫她一番。不过最后还是会被她软磨硬泡答应她的。
可是花瑶沒想到。许文谦如此果决:“不行。沒得商量。”
然后就是师兄苦口婆心的劝道:“师妹。你去了魔界过的不好也就罢了。还要掏心掏肺的替他们出力。凭什么。瀛洲虽然不涉及跨界纷争。但也要端正自己的身份。怎可轻易与魔界为伍。况且这都是男人之间的争斗。你一个女孩子瞎掺合什么。”
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地道:“师兄难道你忍心我去厚着脸皮去求师父。你东华师叔他老人家嘛。他都一大把年纪了。本该颐养天年。就不要请他再來掺合我们的事了对吧。”
他这个小师妹。向來说风就是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总不能真看着她把东华师叔请來吧。又是关乎魔界的事。思來想去。颇有些弃车保帅的意味。问道:“执意如此。”
我忙点头。坚定道:“不是许小姐便是师父。”
许文谦长叹。一副拿我沒办法。认栽道:“你又威胁我。罢了。此事你不要管了。给我几日时间。”
我有些动容。心中何尝好受。明知道自己一而再的利用许师兄对我的情意。迫使他帮助于我。还是做的这么干脆利落。丝毫不顾及他的为难。
许师兄见我目的达成了。还杵着不走。询问道:“还有事。”
“沒有沒有。花瑶想看看许师兄刚刚在写些什么。被我打断了。要不要师妹帮忙啊。”
“你能帮什么忙。好了。你不捣乱就不错了。我还有事。出去玩吧。”
许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杵在这里。讪讪的走了。走到门口不忘扭过头说一句:“许师兄真好。”然后大摇大摆出了门。
翌日。许师兄便请來了她的义妹。
说來也奇怪。这两人的名字只差一字。一般來说不是亲生兄妹。也该是堂兄妹。怎得只是他的一个义妹。而且许师兄的为人。呆板异常。一点也不像是会认义妹的人。
原本还想亲自去谢过这位许小姐。沒成想她倒亲自來了。而这位许小姐可是位爽辣女子。跟许师兄相距甚远。迄今为止。想起她第一次与我见面说的话。都如恶梦一般。
“姑娘可知道。除了喜欢的人。这样的破事是沒人愿意为对方做的。”许文雅风轻云淡的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开场。相当直接。言语间。总觉得她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讪笑。和不好的预感。
旋即我一个头两个大。她这顶帽子扣的可不小。一來是指许师兄喜欢我。愿意为我做她口中的破事。二來也点名了我为魔界做这样的事。心仪的人必定在魔界。三來我也不太确定。难道是说许文雅喜欢师兄。所以因为师兄的面子。才愿意帮我。
“许小姐在说什么。是累了吗。不如移步舍下。花瑶给小姐沏杯茶再慢慢说。”我不想与她讨论这样的问題。干脆装傻。
然而我却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題。在聪明人面前装傻。尤其是在绝顶聪明的人面前装傻。是丝毫不明智的行为。以后绝对要取缔。。
“不用了。姑娘舍下的茶不用喝我也知道。必定是一股子算计的味儿。我既然单独约姑娘出來。就是要跟你把话讲清楚。”许文雅毫不留情直接道。
“许姑娘请说。”我依旧着笑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这次我肯帮你。是看在义兄的面子上。”眼睛微微眯起。话锋一转道:“但你可知道。近日來魔军对人界的所作所为。他们大肆屠杀人界正道。只要是不投降的门派一个不留。而那些投了降的。下场也未必好到哪去。”
“略有耳闻”
“我真不明白。义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妹。”
“这个”我确实是他师妹无可厚非啊。
但许文雅意不在此。直接戳穿道:“你骗得了义兄。可瞒不了我。别以为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沒人知道。你明明有自己的师父。却担心他的名声受损。反过來强迫你师兄。”
她说的也是事实。我愣是反驳不出一句不对。低头道:“对不起。是我自私”
许文雅的语气咄咄逼人:“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义兄想要什么你会不清楚。”
半晌。我被她数落的抬不起头。解释也越來越显得苍白。只能呐呐地说道:“我给不了他。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现在也”
然而许文雅完全不想听我废话。打断道:“罢。既然是义兄拜托我的事。我必然会做到。但我警告你。别再利用我义兄。”她瞪着我的眼睛仿佛在说。“你也有喜欢的人。若有一天你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双宿双栖、还反过來利用你。你怎么想。”
“这些话”是许师兄让你说的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沒说。
许文雅却替我回答道:“这些话还用他说么。少拿你那肮脏的思想去揣度我义兄。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还甘愿被你利用。奉劝你一句。在喜欢的人面前。谁也不是傻子。”
我被说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确。我这点肮脏思想一丝不挂的展现在许文雅面前。同是女人。她能一眼看穿我心底里想的一切。当她毫不留情的拆穿时。我除了想哭。却是找不到一丝委屈和埋怨
她走后。我几乎日日受良心谴责。好几日都沒脸再见许师兄。甚至连声谢也沒跟他说。我在许文谦面前。只剩下苍白。
又过了几日。七哥便是來了。见他神色爽朗似有如释重负之色。想來那些“异己”也以被他横扫的差不多了。
据说人界的正道可是完全不甘心如此。正打量着联合起來。趁魔军这几日还沒回到魔界。魔界无人把持。打算去偷袭一番。
闻得此事后。我竟也发出一声轻蔑的笑。他们想要偷袭的无非是魔界的子民。是魔界中手无寸铁的百姓。何其残忍。难道他们会不知道。还是本意就是无所谓知道。
戡普听闻此事也是不置可否。他如今的心思均在冥界。这是他最后一件想要完成的事。若是这次与冥界的大战中他不幸死了、或是七哥死了。那么人都沒了。还谈什么保护魔界。
七哥并沒有在瀛洲多做逗留。也沒有让他们的魔军踏入瀛洲的范围半步。而是匆忙的把我接走。只是为表谢意。背着我与许师兄说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本來我是沒脸再见许师兄了。但一想到这次一别可能就是永远。还是毫不犹豫跑到涵苍殿。与他开诚布公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仍是沒说一句谢谢。
他对我的恩。我是无法还给他了。也不是浅浅的一句谢能报答的。只希望他以后能找到个好女子。胜过花瑶百倍。彼此喜欢。也真心相待。
我沒有让许师兄送我。而是简单的与他道了别。他的样子一如初见。白衣飘逸。一言一行也都是那么淡然温和。宛如和煦的春风。不掺半点**和杂念。这样的感觉仿佛更像亲人。哥哥。甚至是最重要的人。
有生之年。再见了。许师兄。
踏上东海通往无底之海的捷径。不得不说。一路上还真是憋屈。说是为我们引路。结果本來就不宽的道路。硬是挤进來东海的一队人马。这不是防着我们是什么。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戡普这祖宗般的性子竟也能忍。一路上虽是冷硬着脸。但是却对他们的“指引”充耳不闻。也不接话。几乎成了一个聋哑人。
捷径越走越深。由于有厚厚的墙壁挡着。水压进來不來。才不至于让人感觉难受和窒息之感。
而捷径的终点只是离十七层冥界的大门比较近而已。并不是相通的。还需做一个与大门相连的结界。且所布结界必须能容纳并支撑数万人。放眼整个魔界。能有这样法力的人除了戡普大爷。再沒别人。
说是迟。戡大爷一指法术。抛出了一道金色的光束。光束扫清了海底下所有的阴沉。冥界的大门也因此若隐若现。
那是我们去瀛洲时曾走过的大门。漆黑而古朴。也关载着太多的怨魂。
因为怕人叨扰。戡普的四周并沒有任何人。只见他迅速撑起一条结界。结壁非常厚实。足以承载我们所有人。而结界不断蔓延。快要延伸到冥界大门时。另一道结界凭空而出。由大门处与戡普的结界相接。形成了一条贯穿的通道。
戡普第一个走了进去。我则有些犹豫。然而身旁的七哥却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当戡普快要走近冥界大门时。轰的一声。冥界的大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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