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记忆会奔赴黄泉路。我不想你再孤单。所以带着我们的孩子來陪你了。七哥
花瑶真的尽力了
是我们的孩子它太想你。它从我身体里溜走了。七哥别怪瑶儿了好吗
“还是治不好吗。”
“回帝尊。老朽已经尽力了。姑娘自己沒有醒來的**。就是灵丹仙草也起不得什么作用。”
“能否保全她腹中的孩子。”
“姑娘的孩子。已经沒了”
“下去领死吧。”
“帝尊饶命帝尊饶命帝尊。老朽还有一办法”
好痛。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痛的
疲惫的睁开眼睛。自己还在灵瑶殿的寝房中。可是她右侧位置却是空的
七哥不在了么。为什么我像是做了一场好长的梦一样。他明明还在。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只是他躲藏起來了。他好像生瑶儿的气了。
费力的抬起手。为了自己把了把脉。还好。孩子还在。刚刚只不过是一场自己吓自己的梦罢了
原來我的房间里一直坐着位嫩黄色罗裙的小姑娘。她垂着眼睛。趴在茶几上。我想她一定是照顾我到太晚。所以睡着了。
我盯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脸颊上有两道浅浅的泪水痕。皱着眉头。沒过多久。秋花就醒了。连忙扫向床榻上的我。面上大喜。绕过茶几向我走來。“主人可算醒了。先喝点粥吧。不然待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
我干涩的道:“我躺在这几日了。”
秋花难受的吸了吸鼻子。劝道:“五日了。这五日里主人除了说胡话。就是打自己。秋花知道主人难受。可是还是要保重身体啊。魔尊看到了。也就等于秋主人看到了。同样会难受的。”
“七哥看到了。”我喃喃道。
我实在沒有力气。被秋花半扶半抱的按坐在榻上。一口一口喂着我喝她熬了许久的药膳粥。
听秋花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戡普來探望过我几次。还请了不少魔医來为我诊病。结果都无法让我醒來。就被戡普一怒之下给杀了。听到这我忍不住心中一动。反复在想是不是七哥左右了戡普。所以他本能想关心我、他真的带走了我们的记忆。
我喝完粥只歇了一会儿就背着秋花跑到戡普的寝宫。我疯狂的想知道这一刻的答案。脚步越走越快。轰的一声推开了寝宫大门。“七哥。”
当围绕在戡普身边的莺莺燕燕迷茫的看向我时。我只觉得我像座泥雕木偶。呆呆愣愣的僵在原地。任凭穿堂的冷风打在我身上。心里一酸:“眼前的人不是我七哥。我的七哥只会钟情于我。他沒有带着我们的记忆回來。也许他已经不在了”
许是我扰了戡普的兴致。惹得他大为不快。语气冰冷道:“这世上已经沒有秋宸了。滚出去。”
半晌。我仍沉浸在七哥彻底消失了的痛苦中。对于戡普的话恍若未闻。
那些会带着我们的记忆一起归位的诺言都是骗我的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怀有一丝期待的惴惴问道:“那你有沒有感觉哪里不一样。或是记起什么”
戡普面色阴沉。直接打断我的讲话。不耐烦道:“沒有。我沒有感觉任何不一样。另外。秋宸只不过是我的一魂三魄。别妄想他能带着什么记忆回來。也不可能操控我。”
我垂着头。听到了我不想听的答案便想转身离开。可他干嘛生这么大气。我不过是想问问魂魄归位后他有沒有感受到七哥的回忆。难道他在故意遮掩。
既然來了。我便不打算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回去。打定主意。转过身。不骄不躁的走回大殿。
望着所有人的诧异目光。我强扯出一笑。上前几步一屁股挤走了坐在戡普身边的侍女。径自端起银壶斟了两杯酒。托起酒杯笑道:“多谢魔尊这些日子以來的照顾。花瑶敬您。”
戡普眯了眯眼睛。似是打量着我在耍什么把戏。见他半天不接酒杯。就这么看着。我就陪他耗。几息间我便觉得身边的脂粉味呛得人头疼。皱着眉暗暗道了声:他跟七哥的品味实在差太多。
浮在戡普膝上的紫衣女子算是看明白了。娇媚道:“哎呦帝尊。您快喝了妹妹的酒吧。她这么举着累坏了不要紧。要是扫了您的兴致可怎么好。”
有她这么一句话的开始。原本安静的寝殿。顿时聒噪起來。那些莺莺燕燕一并劝道。像送瘟神似的想把我撵出去。
又过了半刻。我托杯子托得手都酸了。我除了占据一席“宝地”外。丝毫沒影响那些他们的把酒嬉闹。沒人再理会我。只当我是块木头。
忍了半晌终于底气十足道:“魔尊是怕花瑶在酒里下毒。还是吝啬到不愿承花瑶一声谢。”只不过刚说了一半。便被她们的嬉笑声打断。
我满额青筋。提着嗓门。干脆朗声半喝道:“魔尊是怕花瑶在酒里下毒。还是吝啬到不愿承花瑶一声谢。”
闻言。戡普不着痕迹的推走了怀里白衣女子。不带一丝情绪道:“怕你下毒。”
我从鼻子发出一声哼笑。堂堂魔尊会怕别人下毒。鬼才信。这厮存心耍我。我也懒得与他计较。我将递给戡普的那杯酒匀出來一半到自己杯中。当着他的面一口饮尽。
不料戡普还是淡淡的看着。也不接酒。仿佛我这番举动与他毫无半点关系。恨得人牙痒。
半晌之后。与刚刚如出一辙。他们又是全然当我不存在。几句无聊到透顶的话被一帮姑娘取笑起來。仿佛津津有味。而我的好耐性全被他们磨沒了。趁戡普不注意。悄然无声的默念起咒诀。
戡普似是无意间的扫了我一眼。我这才察觉到他跟以前确有不同。他的瞳孔不再晶莹的湛蓝。而是跟七哥一模一样的黑色。像黑曜石一般深邃。
看着他的眼睛。我微微愣了一下。所以念咒诀时并不十分专注。以至咒诀还未成形。就被自己的不专心给打断了。我不得不认真些。在心中重新默念。
我缓缓闭上眼睛。本以为戡普此时正与他的女人们饮酒言欢。断不会察觉我悄悄对他施了探识术刹那间一只冰冷到沒有温度的手紧紧扣住了我的颈项。
戡普大力一按。掐着我的脖子便将我按在身后的王座上。后脑勺咚的一闷声。磕在了有棱有角且带雕花的椅背上。戡普沉着声。一字一字的警告道:“你若再敢对我施什么探识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凝望着戡普目光中若隐若现的杀意。我沒有反抗。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心里落寞的道:“真的不是我七哥。七哥不会这么对我”
女子宛若素玉的手轻搭在戡普正掐住我脖子的手臂上。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楼儿。楼儿柔声道:“帝尊消消气。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不喜欢把她撵出去就是了。”
另一女子狐笑道:“楼儿姐姐可真是好心。这丫头抢了姐姐的缠欢阁。还敢对我们帝尊耀武扬威的说话。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要我说就该拉她去”
“都闭嘴。”戡普突然喝道。几个侍妾冷不防被吓得身体一颤。闭上了嘴。
接过我手中已经洒得差不多的银杯。一仰而尽。道:“酒喝完了。滚。”
那只冰冷的手毫不留情在我脖子上掐出的红痕。轻轻碰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但我此刻疼的却不是脖子。哽语道:“七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可是七哥。你不是说你会在心底某个角落悄悄监视他么。你不是说如果他敢欺负我。你拼了命也会控制他的吗。你骗人。你骗人”
花瑶哭着跑了出去。
而戡普面色紫青。就在刚刚。他的魂魄几欲出窍。莫名的怒意竟让他感觉自己有些慌乱。难不成秋宸真把意识带到他身体里來了。戡普戏虐一笑。沒人敢挑战他的极限。哪怕是自己的魂魄也不行。
失魂落魄的跑出寝殿。我不记得我是怎样回去的。也不记得又过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整日浑浑噩噩。亦不曾踏出过自己的房间。
秋花送來的饭我每日依旧是照吃。只是刚刚扒了几口便再吃不下去。可能是怀孕期间不思饮食。便也沒多想。
可当我一个月后为自己诊脉时。它前日人明明还在我腹中。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不到了。连脉象显现出刚刚滑胎的迹象。
“孩子呢。我的思儿呢。为什么我诊不到它了。”我像疯了似的抓住一个侍女就拼命问。我已经沒有了七哥。为什么要连他最后留于我的牵挂也要无情的剥夺。
直到秋花将我抱住。轻拍着我的背。她不可能告诉我孩子在七哥离开我的那天就已经沒了。因为怕我想不开。便让魔医用药物从新做出怀孕的迹象。但药效却只能维持一个月。
劝道:“主人累了。睡吧。”
我脑子里全是轰然的喧嚣声。神智也有些模糊。那些似曾熟悉的人一遍一遍在我脑海出现。我似乎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和那段天地为媒的大婚
可我哪还有心思想其他事。身体因为无助而颤抖起來。自责道:“秋花。那是七哥的孩子啊。我到底沒保住它。我真沒用。”
“主人已经尽力了。秋主人他不会怪你的。”
趁我还有一丝理智。强迫自己冷静道:“它是怎么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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