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担忧的藩王造反问题,说句难听的话,即使是藩王造反成功了,那也是把肉烂在自家的锅里,总比被别家人窃了天下要好!
这些消息子矜只通过密信寄给萧绍了一份,王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位冒名顶替的“皇长孙”居然是这么个政治立场。
这个消息宣武帝应该藏的挺严实,子矜连这个都能从萧元嘴里套出来,可见她在金陵这几年碟者业务的熟练程度和萧元对她的信任。
只可惜利益相悖让子矜只能站在萧元的对立面,注定是要对不起萧元的信任了。
“孝文皇后果然好算计。”王琰冷笑一声,这种被逼着做选择的感觉令他极为厌恶,从小到大,除了避无可避之事,还从来没人用这种手段逼他在小命和拼死一搏之间做决定。
“有晋王叔在前边挡着,咱们还不算太难。”子矜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有了几分笑意,“易奴的话本现在写到哪了?”
王琰下意识的答了一句,道“雪夜杀人案,阿姊问这个干什么?”
“什么雪夜杀人案?易奴写的不是什么架空历史吗?名字叫《大江东去》吗?我记得她的破题诗写的极好。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王琰还是一脸茫然,这个诗写的虽然不像诗,像是曲词,却写的极好,独孤谊连个韵脚都搞不清楚,这怎么可能是她写的?
王琰的怀疑实在是太过明显,子矜也意识到了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干脆拉着王琰去了她的书房。
“我说那个小妮子怎么不让我把手稿外传,我还以为她是不想出风头,谁知道她竟然连你们都瞒着。”
子矜从占了一整面墙的书柜的里翻出来一个分量不轻的箱子,独孤谊只说了不让外传,王琰作为自家人,怎么算得上外传。
“我在金陵这几年,她几乎每个月都要给我寄上这么厚的稿子。”子矜比划了一个厚度,一些普通的书甚至都没有那个厚度,“她说是她写的话本,这个话本她不想给别人看,又忍不住想写,就把手稿寄给我一份。”
子矜翻出一本带着标记的手稿,翻到其中一页交给王琰,示意王琰仔细看一遍,“我以为是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接了手稿,有时候还会跟她讨论其中的剧情,说实话,易奴写的这个已经不能算是话本了,我甚至觉得这就是史书,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史书。”
王琰看的极快,一个小过去他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书里写的……”王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太过真实了。”
每个人的心理,做出的决定,独孤谊从另一个角度把所有的利益抉择都放在了明面上,王琰甚至觉得,这本书足以培养出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
“这么一本书,确实不宜外传。”
“可二娘为什么会只给我看呢?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提醒咱们?”子矜漫无边际的猜测着独孤谊的用意,有时候她甚至怀疑独孤谊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来了。
王琰也是猜不透独孤谊的用意,就好像他和独孤谊打打闹闹十几年,一直到今天才知道独孤谊居然是个智多近妖的人,以往的相处瞬间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分不清真假。
“你觉得我要是直接去问易奴,她会不会告诉我?”
王琰“……难说。”
子矜拍拍王琰的肩“你不要想得太多,咱们两个都是从小逗着易奴长大的,易奴是什么性子咱们还能不知道,不就是突然发现她比别人聪明了许多,咱们家里也没有笨人好不好。”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她来给我送孤偃的时候我亲自问问她,易奴从小就不舍的骗我,能告诉我的肯定就告诉我,不能说的也不会瞎扯一通,咱们何必费劲心思去猜,平白坏了姐妹情分。”
王琰哼了一声,不乐意了,“谁和她姐妹情分。”
“兄妹情分行了吧?”子矜没好气的瞪了王琰一眼,“你说你今年多大了啊?王三岁!”
“阿姊不是说了吗,你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今年三岁。”
子矜好笑的揉了揉王琰的脑袋,“别气了,我今天给你说的事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还是那句话,其实你不必掺和进这些事里脏了自己的手,凡事有我,阿兄和阿耶在,总能护好你们。”
王琰也知道想要说服子矜不容易,只能小声嘀咕了一句,“人家都要取我性命了,阿姊你还拦着我。”
“非是我要拦着你,许多事都是孝文皇后一手操纵的,可她现在都已经入土了,你即使对她不满又能干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掘坟鞭尸,再把她挫骨扬灰吗?”
子矜点着王琰的脑门,真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吓跑了王琰,子矜把蒹葭叫到了书房,问了几句文和祖孙三个的状况。
文和的家产被侵吞,后来虽然追回了一部分,却也没剩下多少,作为子矜的谋士,文和的衣食住行自然有子矜给他操心,虽然顾忌着文和的自尊,子矜没敢做的太过,只是让人帮着文和看了几处他能买得起的院子,然后接手了院子的装修工作。
文和的孙子孙女也到了去书院的年纪,子矜私下里求了独孤霖,让独孤霖帮忙照看一下就没再管这事,文和的孙子有几斤几两她知道,书院的入学考试不是难题,让独孤霖帮忙照看也只是告诉独孤霖一声别让人把自己人给欺负了,免得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听说文和已经安顿的差不多了,没对家里的摆件有什么不满,子矜松了口气,适当的施恩可以,过度的施恩就成了负担。文和觉得他没有帮上子矜什么无功不受禄,子矜自然不能不顾文和的意思把什么好东西都搬到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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