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楚峰的声音从小木门那边传了过来,我之前还以为他走了呢!没想到他非但没走,还躲在门背后偷听?
“咔嚓!”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铁锁出来的。八≥一中文 ≧ w≦w≦w﹤.≦8<1≤z≦w≤.难道岳楚峰那家伙,把锁给打开了?
“你这是要放我出去吗?”我笑呵呵地问。
“要有本事出得来,请便。”岳楚峰很无所谓地回了我一句,然后便没再说话了。
若那铁锁真的被打开了,这门应该是拉得动的。
我试着伸过了手,捏住了门把手,轻轻那么一拉。
“嘎吱!”
小木门动了,现在已被打开了一条缝。
看来门扣上的那铁锁,真被岳楚峰给打开了。
刚才把我锁里面,现在紫若一出来,他就打开了锁,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难道他刚才把我关在这后院里,真是想让老水井里的紫若害死我?
见紫若出来后没有害我的意思,岳楚峰觉得继续把我关着没意义,所以就打开了锁,要放我出去?
“去吧!”岳楚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他这是在跟谁说话。
小木门突然就被推开了,那推门的家伙力气很大,我一个没反应过来,额头就被“咚”的撞了一下。
“搞什么啊?不知道门后有人吗?”我骂了一句,然后给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门口站着一个老鬼,脑袋是光的,没有头,甚至连眉毛也没有。
他的整张脸都是皱巴巴的,还长满了黑红两色的斑点。他的牙齿掉光了,瘪着嘴。两只眼睛,只有白眼仁,没有黑眼珠,还瞪得老大。
太丑了,这老鬼太丑了。
鬼这玩意儿,一般来说都是越丑越厉害。这只老鬼,不仅丑,而且都已经丑到让人没法用语言形容,可以说是惨绝人寰,让人恶心的地步了。
“哐当!”
岳楚峰一把扯过了那小木门,然后“咔嚓”一声将那铁锁锁了。
我还以为岳楚峰刚才把门锁打开,是要放我出去呢!原来搞了半天,他是要放这老鬼进来啊!
老鬼现在离我只有不到两米远,不过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是要对我动攻击。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朝着紫若那边去了。
见那老鬼在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紫若吓得退到了墙角,蜷缩着身子,在那里呜呜的哭。
“咔嚓!”
门锁又开了,门也给推开了一条缝。
“看在小婵师妹的份儿上,今天我就饶了你这次,赶紧走吧!”
岳楚峰要放我走?他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之前他给我的那个黑色小瓷瓶,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有些像是用来养鬼的陶瓮。难道,这只老鬼就是他养的?
他把老鬼带到这里来,就是想让那东西祸害紫若?
爷爷跟我讲过,有些厉鬼,不仅会害人性命,还会害鬼的命,甚至食鬼。同类相食,那是十分残忍的。
吃鬼的厉鬼,那是恶鬼中的恶鬼。要是遇到了,最好躲远一点儿,不要去招惹,这是爷爷给我忠告。
“你要不走,我可关门了啊!”岳楚峰在外面催促了我一句。
说句实在的,紫若只是一只女鬼,而且跟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最主要的是,要害她的那只老鬼,我根本就招架不住。因此,从现实的角度考虑,我就算是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会因此赔了自己的小命。
紫若眼巴巴地看向了我,她是在祈求我不要走,不要丢下她。虽然她是女鬼,但却不是恶鬼,而是一只童叟无害的善鬼。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紫若绝对逃不过这老鬼的魔爪。
男人在面对紫若这种遇到危险,同时还楚楚可怜的漂亮女人的时候,哪怕不是英雄,也会不自觉地生出那英雄救美的心思。
这样的行为很危险,但此时我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情感给控制了。所以,我跑了过去,挡在了紫若的身前。
跟薛姐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她挡在我的身前。虽然那很温暖,但却始终有那么一点儿让我没面子。
今晚,在坎店的后院里,我挡在了一只女鬼的身前,保护她,顿时就觉得自己特男人。
“哐当!”
岳楚峰没有跟我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关上了门。
紫若用那种十分感激的眼神看向了我,说:“谢谢!”
这紫若,从她那眼神,以及全然已经放了心的语气来看,似乎对于我能干掉那老鬼,特有信心啊!
刚才我是头脑热,现在已经稍微冷静一点儿了。
那老鬼过来了,他在呼吸的时候,鼻子里冒出来的都是黑气,这可是鬼气外泄,霸气外露啊!到目前为止,我遇到的厉鬼中,能到这个程度的,除了这老鬼,就是那杨颖了。
杨颖那厉鬼,可是把甄道长都给收拾了的,甄道长可是能把天雷引来的道家高人啊!
那晚,要不是甄道长的师叔玄真子来了。薛姐、婆婆、爷爷,外加甄道长联手,都不是杨颖和她爹的对手。
想到这里,顿时就觉得,我的这条小命,今晚很可能就得交待在这老鬼的手上了。
既然选择了英雄救美,不管最终救得了,还是救不了,都不能自己先把自己给吓死啊!再说,我好歹也是个由人。由人能替人驱鬼造之邪,自然也是能想到收拾鬼的办法的。
取膻中,鬼气散。膻中穴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以及任脉之交汇点。若在此处施以特定针法,可让人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甚至神志不清。
当然,我说的这些,是用在人身上的时候,能起到的作用。至于用在厉鬼身上,能不能有这样的效果,我是不敢保证的。
鬼气也是气,要想让那老鬼身上的鬼气散得更快些,我可以配点泄气的药。
我身上就有一瓶用咱们夏家的独门秘方配制的泄气之药,这药的主要成分是鼠李。
鼠李又被称为山李子,需在春季采其树皮,并将外面的那层粗皮刮干净,然后烘干,暴晒,接着炒制,最后磨粉。
我这泄气之药是药粉,是没法直接沾在银针上的。因此,我吐了点口水出来,涂在了针尖上,然后又弄了一滴指尖血上去,最后才涂上了那鼠李制成的药粉。
唾液跟指尖血,算得上是道家的手法,至于这鼠李制成的药粉,那便是咱们由人的招儿了。也不知道这次,我这么东拼西凑,胡乱搭配出来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刚把准备工作做好的时候,那老鬼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厉鬼这玩意儿,就算是防,也只会防拿着法器的道士。我这样的家伙,一看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所以,已经走到我面前的老鬼,对我那是一点儿防范都没有。
没有防范,在取膻中穴的时候,可就容易多了。
玉堂下一寸六分,直两乳间陷中,任脉气所,仰而取之。这是最早的针灸学专著,《针灸甲乙经》里关于取膻中穴的记载。
说直白一点就是,膻中穴在前正中线上,平第4肋间隙,也就是两乳头连线的中点。要想取此穴,最好是仰卧。
让这老鬼仰卧着让我取穴,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不过,用银针取穴这个,是咱们夏家男人的拿手好戏。因此,不需要仰卧,只要这老鬼是正对着我的,我便能轻轻松松的,把他膻中穴给取了。
沾了唾液与指尖血,裹了药粉的银针,已经被我悄悄地夹在了食指与中指的指缝间,只要那老鬼再往前跨一步,我便可以出针收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