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灯光昏暗的一间小小咖啡吧内,最隐秘的那个角落里,金诚匆匆忙地赶到李俊身边:“哥,发生什么事了?!”
李俊把视线从那微弱的烛光转移到金诚身上,笑了一下:“哟,这大半夜的把你叫出来,真不好意思,先来一杯饮料吧。”说罢,便招来了个服务生。李俊拿主意,点了一杯古式咖啡和一杯白开水。
金诚看着李俊,见他只管笑却不说话,心里头已料到了什么,于是乎便默默地看着烛光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很快,店家送来了两杯饮品:精致高雅的玻璃杯盛着带着柠檬清香的开水;纯净洁白的瓷杯上灌满了浓郁芬芳的咖啡。而最特别的就是那支咖啡匙,幼小匙身上系着一根色泽纯净的鹅毛,颇为古色古香。
待金诚接过咖啡正要品尝的时候,李俊忽然按住了金诚的手,把那独特的调匙抢了过来,然后摘下那根鹅毛,往开水里一沾,金诚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李俊安静地用鹅毛沾水,在桌面上述说着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金诚认真地看着,待李俊放下鹅毛后才搭话:“就这样?!”
李俊依旧没有说话,他笑了一下点点头示意已经把事情讲完。
金诚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既然被人发现了行踪,就肯定不止一个。这群老狐狸的,必然是认为你私通外敌了,但是如此一来又不好意思向组织交代,毕竟你是他推荐的人,所以就出动美人计,谁不知道他们暧昧的关系,勾义嫂乃江湖大忌、、、、、、”说到这,金诚已经满额是冷汗,他转过身来紧紧握着李俊的手说:“李大哥,此地不宜久留,他们信你不过,肯定会加害于你,快,赶紧走、、、、、、”
看着金诚慌失失的样子,李俊笑了起来,用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给稳住说:“金诚,金诚,你忘了我们身在何处了么,这张网那么大,我区区一只小鱼能跑得掉么。”李俊抿了一口水,看了一眼周围接着说:“况且,我走了,那你呢,还有你的一家老小呢?”
“那这可怎么办!”金诚听罢,面色刷的一下白了,他瘫软在椅子上,沮丧地说:“哎呀呀,才从鬼门关处出来,却掉进了地狱当中。”
李俊轻轻拍了一下金诚的后背,安慰道:“乱世当中,哪里会有净土呢。多少人麻木地活着,只因为灾难没波及他身上而已,当罪恶降临,他们才后悔自己当初选择沉默选择当罪恶的帮凶,可惜为时已晚。不过,金诚你放心,我李俊是没有那么容易被压垮的,我有一个办法,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金诚见李俊如此有信心,当即来了精神,一口灌下那杯黑啡,抹去眼泪,便细心地听李俊的安排。
次日,星无影,月无光,李俊和金诚两人悄悄溜出民主党的行宫,窜进郊外的一片竹林内。
林间深处,有一所小茅屋,里头点了盏灯,微弱的烛光下映出四个身影。其中一个人兴奋得高声在说:“哈哈哈哈,十万块啊,十万啊,果然是桩大买卖,冒险一场值了、、、、、、”,还没等他说完,马上又有一把声音制止他说:“闭嘴,放那么大的声音干嘛,小心隔墙有耳。”,接着又有一个人说:“大哥,这偏避密林的,哪有什么耳嘛,随他去吧。”,说罢,那个大哥接着斥责他们说:“安全为上,知道么!”
李俊听到这里,不禁偷偷笑出声来,这几个人的声音,分明就是扮做‘孙省长’一行去行骗的那四个家伙,既然找到了人,于是他拉着金诚加快脚步往茅屋处走了过去,一脚把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给踹开,冲里面的人说:“躲着这么个破烂的地方也叫安全,我看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来者何人!”老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黑布一甩把摆放在桌面上的10万元现金给紧紧裹进怀里,老二横眉怒目挡在众人之前严阵以待。唯有那个老三,他那双鼠眼滚了两圈把李俊给认了出来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抢过了我带的那副面具,假扮乐天的就是他!”
“哦?!”老大长长地‘哦’了一声,向李俊抱拳行礼道:“原来是大恩人呐,没了你的帮助,感情我们早就泄露了身份,别说这十万块钱了,怕是连我们性命也是保不住咯!”
李俊没有做声,笑着点了一下头。
老大看李俊没做回应,继续问:“不知道恩人来意如何?是不是要分去一份!而且这一路路途险恶,恩人又是如何追来?你身后可还带有其他人?”
见老大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李俊摊开双手回答道:“如你所见,我们只有两人。”
老大抬起了他那光溜溜的头,两只眼珠盯着李俊说:“恩人拔刀相助,小弟实在无以为报。况且恩人知道得太多,只能对不住了!”
老大还没说完,只见老二已经飞身过来,抡起碗口般的拳头便往李俊身上送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别看这金诚小身子板的只是个匠人,他在苦练雕塑的时候也练过柔术,功夫上也有一定修为,他见老二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两个人马上缠斗了起来,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这一边,老大看见老二吃不到好处,有些急了,他敞开喉咙冲李俊问道:“恩人,不要怪咱无理,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那天恩人既然给我们点了明路又放了我们离开,为何还要追来!”
李俊笑了笑,高声回答道:“我这不是特意来看一看你们依我那条明路走得如何嘛,可是,眼下貌似你们走错了进了死胡同咯。”
老大一跺脚,问道:“恩人有话不妨直说啊!”
“我问你!”李俊语气一转,严肃地问道:“你们真是好生胆大,为何要冒充高管去骗吃骗喝,你们知道自己在犯罪不!”
听李俊这么一问,再想想李俊在宴席之上对港都都长、孙省长的事情了如指掌的样子,以及他对销赃的指引又是那么头头是道,老大心中已经料定对方绝非等闲,于是也不隐瞒,实话回答说:“恩人,有头发的谁愿意去当瘌痢。兄弟几个实在是迫于无奈啊,兢兢业业多少年,可是生活就是没有起色,只能铤而走险,赚些快钱,好养家糊口啊!再说,我们这骗的不是别人啊,我们骗也只骗那些贪污舞弊的狗官,他们吸吮着我们老百姓的血汗,我们这去问他们讨些回来也公道啊!”
“依你的意思,你们也是正义的咯。可是纸是保不住火的,对方必然会知道自己受骗了,追究起来你们怎么办!”
“这个,恩人你就大可以放心,这些事情,那些狗官是绝对不会追究的,太不光彩了,本来他们就是送人一份,自己也拿一份,要是扬了出去,非同小可。何况这些钱都是公款,少了没了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送错人了,下次看见真人,大不了就再送一次,他们也好再捞一笔。他们就这癖性,不会有问题的!”
“哟,你们倒是看得很是明白。但是犯罪终究是犯罪,你们就真的没人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吗!”
“恩人,请你放过我们呐!”说到这里,老大不禁带着哭腔哀求道。
“放过你们?!我平生也不喜欢窃贼,你们是穷苦出身,自然知道这些钱从何来,这些钱的意义何在!那些人贪的是百姓的血汗,难道你们骗的就不是百姓的血汗嘛,没了这些钱,多少民生建设会停滞不前,多少百姓会遭殃。你要我放了你们,那天下的百姓又该如何!”李俊也没什么说话补充,干脆就把话给说绝!
“恩人!”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气,怒喝道:“狗急也会跳墙,恩人要是非要把兄弟几个赶绝,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这时,老二和金诚也斗得不可开交,两个人拼了命地对抗互不相让。
李俊见罢,深呼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声音说:“你们真是太自私了,你们既有本事把百姓的血汗给讨回来,为何只顾自己享乐,不为百姓做点什么!”
听见李俊这么一说,老大脑里触电一般闪过一袭灵光仿佛挨了当头一棒的样子,他拍案而起冲老二吼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