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的意气用事,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俄军士兵严重的伤亡。
连续两个晚上没有睡好,白天又要赶路。士兵们已经极其疲惫!
偏偏前进的道路上,事故是层出不穷。
明明看着就是一块石头,可不小心碰到。就会发生剧烈爆炸,而且还是连环爆炸。
有些时候,尖兵的一个疏忽,就可能让身后整排人陷入火海。
还没有到中午,瓦图京已经看到五堆残破不堪的尸体。
到了下午,士兵的行军更加困难。
山路上,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有地雷。
还都是一些小型地雷,足以炸掉人半个脚掌,却不能带来更大伤害。
不断有哀嚎着的士兵,被人从前边拖下来。
看得瓦图京直骂娘,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至今为止,他们还没有见到过敌军是个啥模样。
以色列人的地雷,绝对是师承大明。
体积小,威力也不怕。确保能够将人炸伤炸残,却绝对不会炸死。
每一个受伤的士兵,都需要两个健全的士兵照顾。立国就开始作战的以色列人,慢慢的也摸清楚了这一点。
到了下午的时候,行军堪称一步一步往前挪。
工兵们顶在最前面,一边扫雷一边前进。
眼看又到了下午三点多,部队一共才走出去五公里路。
下午三点十五分,正在搜索前进的工兵遭到了炮击。
六发迫击炮弹炸得工兵们人仰马翻,十几个工兵倒在血泊里面,
俄军只在望远镜里面发现,两公里外的一处山林里面树枝摇晃。
随着摇曳的树枝,还有些许硝烟飘散出来。
可算是找见了,三天了!
三天以来,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敌军。俄军已经伤亡了两百多人!
现在终于看见了,愤怒的俄军咆哮着发动了进攻。
迫击炮被用最快的速度架好,调整炮口对着远处那片林子就是一顿猛轰。
俄军步兵这时候也不管那些地雷了,端着步枪嘴里高喊着:“乌拉!”
向着远处那片林子怒吼着冲锋,只要见到该死的车臣人,一定让他们后悔从娘胎里面爬出来。
脚下不断的有地雷爆炸,不断的有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
一个人倒下去,后面的人跟着冲上来。
俄军充分展现了铁血与勇气,不管脚下地雷带来什么样的伤害,都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击着。
西蒙·海耶站在山顶,举着望远镜看下面那些俄军的冲锋。
他很想看看,那些俄军冲到地方。看到那些羊的尸体时,会有怎样的表情。
“哈哈!俄国人疯了,我的老天,那个人的脚都被炸掉了,还蹦着向前冲,真是厉害啊。
居然能蹦那么远,怎么做到的?”佩尔瓦斯站在西蒙·海耶身边,非常兴奋的看着俄军伤亡惨重的冲锋。
“佩尔瓦斯,你的主意不错。弄几只羊拴在小树上,然后趁着爆炸扔下一枚手榴弹。
羊受惊之后自然想要逃跑,这样那片小树林就会晃动起来。
呵呵!可怜的俄国人,他们为了这些样,付出了多少代价。啧啧啧!怕是不下一百人。”
“一百人?恐怕两百人都不止,你看看惨叫那些人。大部分脚都没有了!
有一百人的伤亡,就需要两百人来照顾。
这冰天雪地的山里面,想要送出去也很困难。最后,大多数人只能死在这山里面。”
狙击手们看着下面的惨景,很有些奸计得逞的兴奋。
瓦图京看到,那些被迫击炮弹分尸的羊的时候。差一点儿就气得昏过去!
为了这些羊,俄军付出了死亡五人。伤一百六十人的惨重代价!
为了护送那些伤兵回去,还得派出两百多人。
因为这一百六十多人的伤兵,全都是被地雷炸断了脚。即便医好了,这辈子也是个残疾。
战果……就是十几只羊。
不对!是十几只破碎的羊。
瓦图京深吸一口气,他现在也对自己的处境感觉到了不妙。
如果明天敌军还是采取这样的办法,那么自己需要半个月才能杀到格罗兹尼。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有没有能力进攻,都是两说的事情。
现在瓦图京有些后悔,没有听图门诺夫的建议。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俄军不可能连夜撤军。
夜晚在山里面行军,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伤亡。
好多人已经连续三天都没怎么睡觉了,疲惫的俄军在冰天雪地里面宿营。
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没人说话,甚至吃饭都不能让大家快乐起来。
有人偷着喝酒,有人在小声讨论要不要逃走。
能让精锐的近卫军团有了逃走的想法,可见士兵们已经接近崩溃的极限。
西蒙·海耶身上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这衣服极度不合身,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事实上,这就是一条床单改成的。
为了伪装,西蒙·海耶还找了一小截枯木。
枪口的地方,盖着一片枯黄的树叶。整个枪身,都用白色的布条细细的缠绕起来。
今天有些月亮,不像前两天那样漆黑一片。金属的枪管会反射月光,暴露位置。
在他的面前是一群围拢在一起烤火的俄军士兵!
八个人,正好是俄军的一个建制班。
他们围拢在火堆旁边,没有人说话。
只是不时抹一下鼻涕的动作,证明他们还是活人。
俄军其实已经下了命令,不让生火。
因为这样会暴露目标,成为狙击手的靶子。
对于成为狙击手的靶子,这些俄军士兵已经不怎么在乎了。
再不烤烤火,他们就要被冻僵了。
高加索山脉的夜晚,气温达到了令下三十度。这样的天气里待在露天一个晚上,简直就是折磨。
西蒙·海耶就待在二百多米远的地方,他有些踌躇不定。
如果这些俄国士兵发现自己的话,这个距离并不能保证他全身而退。
在雪地里面静静的趴了两个多小时,耳朵里面不断听到山谷中回荡的枪声。
今天晚上,摩西·达扬派出了全部北欧狙击手。足足有五百人!
五百个狙击手,分散成一个个小队。
有的人单独行动,有的人组团行动。从夜幕降临开始,枪声跟寒风一样,刮在俄国士兵的身上。
“砰!”一声枪响。
西蒙·海耶还在踌躇,一声枪响过后,一个俄国士兵一脑袋栽进了篝火里面。
篝火暗淡了一下,很快就有浓烟滚滚升了起来。
西蒙·海耶有些震惊,看惯了生死的西蒙·海耶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震惊。
但如今,西蒙·海耶真的震惊了。
那些俄军士兵,好像木头桩子一样的坐在那里继续烤火。
好像没有看到那栽倒在篝火里的士兵一样!
甚至那滚滚的浓烟,好像对他们也没有多少影响似的。
“砰!”又一声枪响。
有一个俄国士兵栽倒了,旁边的人仍旧无动于衷。
枪声一声声响起,那些俄国士兵一个个倒下。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也没有见到有任何一个人发出惊呼,又或者拿起武器准备反击。
他们甚至至死,动都没有动一下。
西蒙·海耶没有开枪,他知道那些俄国士兵的心早已经死了。
他们对回到家乡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俄军完蛋了!
整个一晚上,对俄军的行动堪称围猎。
黑暗中,不知道埋伏着多少狙击手。
俄军只要组织反击,就会碰到无数地雷和层层狙击手组成的阵线。
摩西·达扬去北欧挑选这些狙击手的时候,优先挑选的都是些有经验的猎人。
这些人不但枪法好,在丛林里面嗅觉非常敏锐。更重要的就是,他们知道如何御寒。
高加索山脉的严寒,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可接受的。
因为在北欧的丛林里面,气温比这里还要低。
猎人们爬到树上,居高临下射击那些攻进林子里面的俄军士兵。
俄军士兵受到的,是四面八方的打击。
他们不但要提防地面上的枪手,还得要提防树上的枪手。
他们遇到的不是一两个狙击手,而是时而分散时而聚集的五百人的狙击手。
最让人恶心的就是……,摩西·达扬给他们配备了n多的地雷。
甚至,摩西·达扬还准备了一支工兵部队,专门负责埋地雷。
狙击手们经常把俄军引入雷区,地雷加上狙击手,一个步兵连很快就消失不见。
更远的地方,还有迫击炮手。
对于俄军密集驻扎的地方,远远的瞄准打上两炮就跑。绝对不会打第三炮!
俄军的迫击炮手们想要反击,却找不到对方位置,只能干挨。
瓦图京一个晚上都是心惊肉跳的,当手下有人报告说有一个排被人围攻。
他立刻就派去一个连解救那个排,可很快,他又不得不派一个营去解救那个连。
往往解救出来之后,人员已经是伤亡惨重。
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伤员们发出的一声声的惨嚎,在群山中不断的回荡。
哀嚎声加上呼呼的寒风,那声音混合起来好像是鬼哭。
在不时响起的枪炮音背景下,听得人心惊肉跳。
瓦图京发誓,这个他这辈子听到的最最恐怖的声音。
那些北欧人本就是猎人,熟悉山林里的一切。加上他们还有当地的车臣人当向导,在这山里面好像水里的游鱼一样。
尽管俄国士兵人数众多,但三天来的不断消耗,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
而且身材高大的俄国士兵,在山林里面行动显得十分笨拙。
经常发生的事情是,十几二十个俄罗斯士兵追逐一个狙击手。但最后三追两追把人追丢了,然后……!
然后他们就落入了狙击手的口袋里面,前后几分钟时间,一个排的士兵全都成了尸体。
在俄军士兵愤怒和惶恐中,天终于亮了。
虽然天气还是那么冷,北风依然在呼号。
但俄军士兵仍旧感觉到了心理上的温暖,至少这一次狙击手敢来攻击自己,一定会被发现。
随着旭日冉冉升起,火红的阳光铺满了山林大地。
那些狙击手,好像跟着黑暗消失了一样。
不管俄军怎样搜山,可最终还是连一个狙击手的毛都没捞到一根。
反而,有不少人踩中了以色列工兵们埋设的地雷。
瓦图京知道,再不撤就真的不用撤退了。
一个晚上,伤亡居然达到了惊人的七百八十一个人。
这还不算那些踩中地雷,又或者没有被击中要害受伤的人。
伤亡加在一起,直逼两千人。
两万人的军队,一夜之间就被干掉了十分之一。
最憋屈的就是,对方很可能是零伤亡。甚至,俄军连他们长啥模样都没看清楚。
好多幸存者,只是远远看到一个身影。
等追上去的时候,黑影不见了。等待他们的,是地雷和狙击手灼热的子弹。
可此时想要往回走,已经很难了。
经过这一晚上,许多士兵们的心理彻底崩溃了。
撤退命令一下,俄军彻底的崩溃了。
没人再愿意待在后面,和那些神出鬼没的狙击手作战。
军队里面各种谣言四起,说什么这些人不是人,而是山魈。
不然,怎么会在黑夜里面跑的那么快。
还有人说,那些车臣人都是山鬼变的。一个个力大无穷,逮到人就能把人活活的生撕成两半。
而且,这些人都是千里眼顺风耳。不用望远镜看一千米意外的东西跟玩儿似的!
不然,怎么可能在那么远的地方打枪打得那么准。
谣言传得比寒风还要快,辎重营的士兵最先受不了。在背了一些干粮之后,连武器都不要了就往山外面跑。
那些作战部队的士兵们,更是放弃了马克沁重机枪,还有迫击炮这些累赘。
甚至有些人,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只求能够跑得快点儿。
上午的时候,军队还勉强能够指挥。
到了中午的时候,雪崩式的崩溃开始了。
一个溃逃的士兵能夹带走十个,十个溃逃的士兵能够裹挟走一百人。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俄军士兵。
他们没有建制,没有指挥。甚至没有方向,只是凭借着记忆,走来时的路。
记忆这玩意有时候很不靠谱,一些迷失了方向的家伙,居然一头向休息的狙击手们溃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