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为难的看着平壤之事,被踹了一脚之后赶忙跑了进去。
平壤之事鼻子都要气歪了,没见那么多大兵拿着明晃晃的刀。不就劫个犯人嘛,多大个事情。有再大的事情明天禀告国王陛下,犯得着老子跟他死磕。
李枭回到牢房外面,不大一会儿牢头就从里面拖出来一个人。
看着这个家伙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被驾出来的时候双腿耷拉着,根本没有半点儿反应。如果没人架着,会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瞧这模样,敖沧海说对了。如果自己今天不来,这位艾奇才绝对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
“你敢骗老子?这人不是艾虎生!”看到架着的人,李枭立刻薅住平壤之事的脖领子。狼狗一样的龇着牙咆哮!
平壤之事都快尿了,不明白为毛这位大明将军说这人是假的。听到舌人的翻译,牢头当场就跪了。赌咒发誓,这位绝对是艾虎生无疑。
“别闹了,这是真的。”敖沧海询问了一下见过艾虎生的一个朝鲜军官儿,凑到李枭身边说道。
“呃……!”这就是艾虎生?听这名字怎么也应该是个彪形大汉才对,这怎么瘦的跟鸡崽子似的。看这个头儿往大了说也就一米六,头发遮着脸看不大清楚面容,衣服穿在身上直逛荡。露出来的胳膊,跟一截柴火棒没啥区别。这他娘的哪像是个旷世奇才,明明就是基因突变的猴子。
听说这家伙快三十了,估计这辈子也应该过了发育期,不会再长个了。
“认准了?没搞错吧!头发把脸都盖住了,或许弄错了。”
“没错!这种身材的人很多么?那个谁,你再认认。”敖沧海无奈,只有再拽出那名朝鲜军官。火把都快杵脸上了,李枭都闻见燎鬃毛的味道。
朝鲜军官肯定的点了点头,李枭这才无奈的承认了这个事实。心里不住的告诫自己,人生异象,必有过人之能!
“带走!”李枭放开了平壤之事的脖领子,还好心的帮他捋了捋。平壤之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精神一放松浑身都发软。如果没人搀扶着,差点儿就跪地上。
这年头统治世界的只有两样东西,迷信与刀剑。这帮拿刀的家伙最是惹不起,连国王都得看人家的脸色,自己一个小小的之事别说揍一顿。真要是杀了,国王也不会帮自己出头。顶多嚎两嗓子意思意思,多给自己家里补点儿钱财就算了。
刚走到官衙门口,就看到洪翼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李枭脸都白了,问他为什么要闯衙劫牢。虽然没说这是对朝鲜主权的粗暴侵犯,但目前情况下还得哄着这位大爷。鞑子兵可随时都会回来,这位大爷走了。谁来保护平壤?
“明天我会去王宫,给大王一个交代。”这种事情跟洪翼汉说不清楚,还是直接跟朝鲜国王说比较好。以李倧的态度来看,这应该算不得大事。至少自己比赵率教强多了,总没纵兵抢劫吧!
回到驻地李枭亲自查看这位奇才的伤势,摸索了好一阵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骨头没断,都是皮外伤而已。让人给他处置伤口,老母鸡炖高丽人参喝上一碗。估计明天早上就能起床!
第二天早上,李枭去吃饭的时候。敖沧海正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松鼠吃松子儿一样的在梳胡子。可能最近看到朝鲜官员们的三缕长髯看多了,敖沧海也学着人家的模样,整天拿一把木梳没事儿就梳理胡子。
也不看看,人家的胡子溜光水滑的顺溜。您那胡子打卷儿的,就是梳理一辈子也不会成为三缕长髯。不管这老家伙,有点儿事情做终究是好的。梳理胡子也比没事儿老往人家小护士屋里钻要好!
“我说你废这么大劲,弄回来一个半残。这人有这么有用?”看到李枭走进来,敖沧海抱怨道。
“有用!有大用!跟你说了也不明白!”李枭觉得,给敖沧海这种混蛋讲政治经济学是对自己的一种摧残!
“你明白,这事情可大可小。别弄的人家朝鲜国王下不来台,毕竟这是人家地盘儿。”
“这事情我觉得老敖说得对,昨天我去看了。朝鲜的煤质量不错,煤块都是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好煤。你说的那种矿石,朝鲜也有。距离平壤还不远,你看看。我瞧着似乎比山东的矿石品相还要好一点儿!”满桂走了进来,随手把一块矿石扔在案几上。
李枭拿过来看看,黑褐色的矿石夹杂着黄色。一看就知道是高品质的硫铁矿石,朝鲜果然是个好地方。前两天托洪翼汉弄来的铁矿石,品相也是相当的不错。比起五爷收购来的铁矿石,要好上许多。
各种矿石对于皮岛太重要了,别的不说冬天的时候皮岛就离不开煤炭取暖。皮岛上的各个工厂,也离不开煤炭的支持。每年,皮岛的煤炭消耗量就是一个惊人数字。
如果朝鲜肯提供这些东西,那李枭会省去许多事情。至少五爷也可以抽出身子来,专门收集各方面的情报。
“放心,朝鲜国王不会介意的。”李枭一边欣赏矿石,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不会介意,肯定会介意。我也不明白,为啥要弄这么个人回来。身体单薄没把子力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看着让人心烦。”满桂看着有用的人,全都跟他一个德行。如果是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站人的猛士,一定会得到他的尊敬。艾虎生嘛……!外形上相差太多,极度不符合满桂同志的审美标准。
李枭没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门口。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艾虎生正站在门口,身边有一个女护士搀扶着。李枭昨天晚上吩咐过,今天早上如果能动就叫过来一起吃午饭。
尴尬只在艾虎生脸上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这家伙就跨过门口走了进来。对着李枭深施一礼,用字正腔圆的河北口音说道:“见过李将军!”
“哦!坐下吧,今天喊你来就是想和你聊聊。”李枭笑着示意艾虎生可以就座。
“坐这屋子里吃饭,他凭什么?”敖沧海一下子黑了脸,全大营里面有资格坐在这间屋子里吃饭的不过就是李枭,敖沧海还有满桂而已。除了洪翼汉时不时的能来蹭一顿饭之外,别人根本不敢在这里吃饭。
艾虎生初来乍到,凭什么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敢问这位您怎么称呼?”李枭还没有说话,艾虎生就转过身来看着敖沧海问道。
敖沧海脖子昂得高高的,用鼻孔瞪着艾虎生不屑的道:“大营里面的人都叫老子敖爷,那边那位你可以叫满爷。”
“哦,敖爷请了!满爷请了!”艾虎生给满桂和敖沧海分别施礼,然后笑着问道:“艾某初来乍到,自然没资格座在这里吃饭。不过艾某想知道,如何才能坐在这里吃饭?”
“呵呵!好说,在这里吃饭不是凭资历。而是凭本事!听说你擅长做生意?”敖沧海一脸的傲慢,好像是街头混混面对一名中学生般强势。
“是!艾某十三岁跟着跑船,足足跑了十年。倭国……!”
“没人愿意听你说这些,诺!这个东西,你去卖给庙里的和尚。只要能卖出去,老子就认了你有资格在这间屋子里吃饭。”敖沧海把拿在手里梳胡子的木梳扔在桌子上,轻蔑的说道。
“老敖,这就有些过份了。和尚哪用得着梳子!”满桂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敖沧海这明显是在刁难人。
李枭没说话,倒是要看看这艾虎生究竟怎么应对。如果连这点儿应变功夫都没有,那估计也是伪人才。吴达济那老混蛋是在忽悠自己!
“噢!这个!”艾虎生慢慢的走到敖沧海面前,捡起桌上的木梳拿在手里把玩。
“对,就是这个!”
“不知道敖爷要艾某卖出去多少,才算是有资格在这里吃饭?”
“呃……!”这一下敖沧海倒是愣住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问卖出去多少个。这货不是让人把脑袋打傻了吧……!
看了看李枭,敖沧海恶狠狠的说道:“一百个!”
“哦,时间上有没有什么要求呢?”艾虎生再次问道。
“三天,三天时间你能卖出一百把木梳给和尚,老敖就算是服了你。”
“好!但是,如果艾某卖出二百把又当如何?”
“二百把!呵呵!”敖沧海一阵冷笑,看起来这家伙是真被打傻了。能卖出一把都得靠作弊,还二百把。
“如果你能卖出二百把,你坐着吃俺老敖站着吃。不过咱得说好了,一把木梳作价一两银子。”敖沧海立刻加大赌注,而且聪明的注明了价格。让艾虎生再没有空子可以钻!
“老敖,过份了。”满桂再一次开口。
李枭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敖沧海这条件有些太苛刻了。
“好,我答应!”艾虎生说着,伸出了手掌。
敖沧海痛快的和艾虎生击掌为誓,这就算是板上钉钉,再也没办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