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城郊外五十里的茅草屋内,赫连荀浑身是血放在偏僻的草垛里,呼吸几乎微不可闻,左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上插着箭,差一点就射穿他的心脏,炽炎带着人找来的时候,空气里已经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完全掩盖。
炽炎心口一跳,正准备将人立刻带离这里,赫连荀却只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这里很安全,先给本皇子把箭拔了。”
炽炎动作一顿,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不知道如何下手,他从来没有治疗别人的习惯,虽然他们杀手亡命天涯,很多时候都会给自己做简单的包扎,可他那里敢拿这点技术去对待赫连荀?“公子,属下先送你回去,还是请大夫吧,属下害怕……”
赫连荀已经疼得身上骨头都来酥软了,精神已经开始涣散,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这个时候倒下,只能吊着最后一口气冷声吩咐,“别废话,等送回去,本皇子血都流干了,而且赫连君既然敢让人刺杀本皇子,一定是早就有了安排,回去也不安全。”
说起被已经离开东越的赫连君摆了一道的事情,赫连荀就觉得身上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心理的怨恨充斥着整个胸腔,恨不得把赫连君踩在脚1;150850295305065下。
炽炎闻言一顿,神色也跟着更严肃就起来,“是属下的错,竟然没早点发现根据地被赫连君掌握了,害殿下受伤。”
说着这些话的期间,炽炎也不再犹豫,取出身上带着的止疼粉洒在赫连荀的伤口处,在旁边点了堆火,为佩刀消毒,颤抖着替赫连荀没有任何麻药的情况下,取出了箭头。
赫连荀紧咬着牙关,期间之忍不住时候轻声哼了几声,心底想着这次被袭击的事情,已经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次他身边得人并没有跟他很久,一定事出了背叛者,被赫连君从中作梗收买了。
一旦开始赫连荀处理伤口,炽炎手法随生疏,却还是很坚定动作也很快,没多久功夫,就把箭头拔了下来,并且把身上的黑袍撕下来为赫连荀简单包扎了止血。
一切处理好时候,赫连荀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额头上鬓发也算是湿的,炽炎心疼地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扑灭了地上得火堆,扶着赫连荀就要离开这里。
赫连荀拉着他,微微喘着气,“走地下通道,回一品香。”
炽炎眸中的神色一瞬间深沉了许多,这种时候主子还要回去?“殿下,一品香已经被赫连君知道了,并不安全,炽昕她们都撤走了,去了一品香也没有能够照应的人。”
赫连荀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整张脸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而扭曲,还是别的,神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一品香最安全,赫连君的人现在一定在四处找本皇子,不会料到我们会回去。”
这次吃了赫连君的亏,赫连荀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他的,他必须回去,才能给赫连君一个教训,他居然敢偷偷在东越的临阳城设暗卫,就得承受他们有来无回的风险,他都还没找他算账,他居然就该算计他?该死!
赫连荀见炽炎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很快说道,“别犹豫了,不回去,难道这次牺牲的兄弟的血,就白流了吗?内部的人管是谁,只要跟这次泄露行踪有关,本殿下一个都不会放过。”
炽炎内心也因为赫连荀的这次劝说松动了起来,的确,他们这次损失了很多兄弟,几乎是主子从新回东越后人手的三分之一。
这些人虽平日给炽炎相处不多,可有任务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炽炎不可能做到不在乎,想了想,他也就答应带着赫连荀从地道回了一品香,毕竟他知道,就算他真的有意拒绝,主子也不会听取他的意见的,很多时候主子是个固执的人。
阴暗潮湿的掖庭司监狱里,洛倾披头散发地被固定在架子上,鼻尖被血腥味和潮湿的腐烂味道充斥着,大脑一阵阵得晕眩,首手上的伤口牵扯着她存在着片刻的清醒。
大门被打开,似乎有人进来了,那人居高临下看着浪狼狈不堪的洛倾,似乎是勾着嘴角冷冷地笑了一声,洛倾动了动眼皮子,终究是没能完全睁开眼睛。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手指间传来的疼痛很快蔓延了她的全身,耳边白露的痛苦呻吟似乎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洛倾的心却更是揪在了一起,白露可别是有了什么好歹。
“噗……”冷水兜头泼了下来,本就衣着单薄的洛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睫毛上都是水珠,顺着脸颊一路给滑进衣服里,手指的伤口泡了水,疼得她神经都是麻木的。
那苏嬷嬷趾高气扬地站在她面前,勾着洛倾的下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哟,我们太子妃终于醒了,怎么这才开了个头,就受不了了,当真事金贵。”
洛倾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却不想就这般被屈打成招,撑着足够一点力气,洛倾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敢在这里对本宫动用私刑,想必一定是你背后的人给呢你这个权利,只是你以为,把本宫弄死在这里,你就真能坐享齐人之福,别做梦了,摆在你面前的不过两条路……”
洛倾说到这里,因为体力不支,只能听下来呼吸了一下,喘着粗气,苏嬷嬷似乎心情不错,居然没阻止洛倾,反而笑吟吟地说到,“那奴婢恭听太子妃娘娘指教。”
洛倾冷冷哼笑一声,“眯还没想明白,看来注定也就是一个终生奴才的命了,你真以为你替你背后的主子杀了人,出去她还会留着你的?她不过是利用你吧了,当时候没了利用价值,你手上又有她的把柄,你以为凭你知道奴才还能从她手中活下去?若你没听她的不杀本宫,本宫离开这里,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两条路,苏嬷嬷觉得如何?”
那嬷嬷一听,神色已经没了刚刚那种自然望着洛倾的目光多了记得考究,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楞楞地没说话。
洛倾又看着刚刚拿冷水泼她的两个嬷嬷,神色一顿,心底盘算着该如何给让她们放过自己,片刻后眸子一眯,再抬头时候目光带了几分同情,“你们两个,帮着苏嬷嬷给本宫用刑,苏嬷嬷的下场都尚且凄惨,更何况你们?常年在掖庭司这种地方动用私刑害人,你们就不怕遭遇报应吗?是,以前做了很多次这种勾当都没问题,可纸包不住火,本宫就不信,你们真能夜夜安眠?”
洛倾的声音很低,因为本身没有任何力气了,声音本来就很飘,语气里带了几分柔弱的同情和怜悯,听得苏嬷嬷身后的两人脸色刹那白了。
她们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跟以前不同,她们也知道,可那吩咐的人说了,她们不得不做,否则还没等洛倾说得那些实现,她们就已经死在了掖庭司,成了掖庭司无数冤魂野鬼中的一个。
那两个人的定义显然没有苏嬷嬷那么深,洛倾的一番话,就已经让他们脸色难看了起来,相必视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洛倾神色一松,忍者身上的疼痛,慢慢琢磨着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困境。
洛倾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这般为那人卖命,不过是为了银两,本宫可以给你们双倍,只要你们给本宫里几天时间,在皇上还没下令提审本宫期间,不对本宫动用私刑,本宫日后若有翻身的机会,也会记得你们的好的。”
苏嬷嬷察觉不对,狠狠地瞪了身后差点被洛倾收买过去的两个婢女,神色一冷回头瞧着洛倾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太子妃说笑了,银两这东西,不管多少也该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奴婢可受不起娘娘得银两,再说了,洛家如此已然落到这般田地,娘娘还想杀人未遂的罪名,娘娘还想离开着掖庭司,真是痴人说梦。”
真是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这个时候还能够清楚地分析利弊,洛倾皱起了眉头,身上疼的厉害,她不能在继续受刑了,不管是那种,都必须停止了,否则她很有可能在皇上还没查清楚这件事情之前,就被弄死在了掖庭司里。
洛倾眉毛一挑,轻声说道,“你就如何知道本宫不会离开掖庭司,嬷嬷相必在掖庭司当差也多年了,这掖庭司是否真的有进无出,难道嬷嬷不清楚吗?本宫也不跟你废话,银两的事情,本宫的外袍子里有一千两银票,相必比你主子给你的多出不少,你拿了去,只要给本宫几天时间不为难本宫,本宫日后定规感激不尽,这掖庭司当差的人不止你一个,嬷嬷不要这个机会,莫非还想便宜了别人不成?”
那苏嬷嬷几乎是一听洛倾说银票得数目,眼睛就瞪直了,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了身后的婢女,就去把洛倾衣服里面的银票全部搜了出来,神色一喜,“多谢娘娘看得起奴婢了,既然如此,奴婢就遂了娘娘的愿,只是做做样子还是不能省略的,动手的。”
说完,她就不顾那两个人如何执行了,接着将洛倾衣服上,凡是值钱得玩意全部弄了下来,整理进了自己的衣包裹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