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儿呆愣了下,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从远。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她扁着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满,“我凭啥听你的?”
“凭啥?”从远凉凉看了眼漫秋儿,“就凭你下次再想当大侠行侠仗义,别怪我不跟在你后头当跟班了。”
“你怎么还威胁人呢?”漫秋儿一听这话,急了,“你、你这是趁火打劫!”
从远微微一笑,显得云淡风轻:“我可没让你非要听我的,明儿开始你只管去陪阿虎说话好了,也不耽误你什么,对不?”
漫秋儿的脑袋耷拉下来,闷闷的开始生气,可从远并不理她。
她停下步子,巴巴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从远还是不管她。
“行行行,我不去啦,”她勉为其难的说道,不忘嘟囔一句:“真是的,小心眼……”
“什么?”从远挑了下眉。
“没什么!嘿嘿!”漫秋儿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走,回家去!”
虽说她同意的有点牵强,可其实,她的心里,还有一丝因为从远的霸道和酸气而产生的小欣喜。
小欣喜,渐渐漾开,在她的心里化成无数颗甜蜜。
王豹子的事情没过去几天,镇上也渐渐平静了。
平日里那些为虎作伥,鱼肉百姓的恶霸们也因为王豹子的死而有所收敛。
镇上开始有一些传言,说是东宁镇的恶霸放肆已久,早已引起了大周一些侠义之士的注意。这王豹子的死,只是一个开始,倘若那些恶霸还不收手,恐怕下场比王豹子还要凄惨。
对于这些传言,漫秋儿只是听听当个笑话而已。
王豹子被人杀死了,死法还这么的血腥,只能说明杀死王豹子的这个人与王豹子早有旧仇罢了,倘若细细想来,怎么也联系不到什么侠义之士的身上去。
侠义之士,手段会这么残忍?明知道官府会捉拿王豹子,又怎么可能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到后花园进行惨无人道的杀戮分尸?
这人,说不准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但,一定是个危险的人。
漫秋儿上昼在家陪从远呆了几天,当中就去过一次阿虎家。在阿虎期盼的眼神里,她告诉阿虎,最近地里活多,她没事儿得给从远送个水端个茶啥的,恐怕要食言了。
阿虎的失落失望不言而喻,漫秋儿心里也不好意思,三天两头去送些鸡蛋和骨棒,给阿虎补身体。
这日,家里的老母鸡刚下了蛋,漫秋儿用篮子捡了,便想给阿虎家送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要下地的从远见了,来了一句,“然后一道去地里。”
“嘁,”漫秋儿撇撇嘴,嘟囔道:“直接说不想让我和阿虎多说话就是了嘛,还找借口……”
“恩?”从远意味深长的将脑袋探过来,“去不去?”
“去去去,”漫秋儿好脾气的连连点头,“大爷,走吧。”
两人提着鸡蛋刚到阿虎家,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
漫秋儿停下了步子,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断定这笑声必定不是秀芳的。
这声音尖锐的犹如一把刀子……而说起话来的时候,声音中更是含着一抹刻意的情绪。
就像,在刻意的宣告别人,她的日子很滋润似的。
漫秋儿向里面忘了一眼,看到张寡妇……不,张秀华的脸。
“成啦秀芳婶子,我和宝儿后日成亲,您和大虎叔一定要来啊。”张秀华一脸笑意的说,“还有阿虎,我看你这身板子好的也差不多啦,能下地走走就莫老在床上躺着,不难受么?你呀,就缺个媳妇来管教管教你……”
秀芳婶子!?
这张秀华是怎么叫出口的呢!?
漫秋儿想起从前自己见到张秀华的时候,曾经一口一个秀华婶子叫的亲昵,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给这种女人叫婶子,可真污了她的口!
明明是和秀芳一个辈分的人,难不成因为找了个小夫君,就忘了自己的年纪?
屋里面秀芳的脸色也有些古怪,支吾着应了几声,勉强笑道:“知道了秀、秀华,你和宝儿的喜宴我们一定到,大家乡里乡邻住了这么久,必然是要去祝福你们的,宝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往后能有你在身边照顾着,再好不过了。”
“那当然,”屋里的声音渐渐向屋外靠拢,“我们家宝儿就是当状元的料子!有些丫头片子不识货,还把自己捧得多高,以为我家宝儿非她不可了似的,哼,那还不是自讨没趣?我家宝儿眼光好,肚子里有墨水,往后啊,一定是个好夫君,好爹爹,对不对?”
张宝儿一直没吱声,任由张秀华抓着自己的胳膊摇来晃去,那双略显呆板的眼睛向门外看了一眼,随即看到门外站着的漫秋儿。
“漫秋儿妹子!”
那双眼睛在看到漫秋儿以后惊喜的闪了闪,张宝儿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张秀华随即也看到了漫秋儿,见到张宝儿压制不住的欣喜,登时恼怒的推搡了张宝儿一把,斥道:“什么漫秋儿妹子!?你和我成亲,以后咱们家的孩子才和她一个辈分!她是漫秋儿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