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叔?”漫秋儿怔了怔,很快想到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你们……”
牛屠户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见到漫秋儿和从远的时候却缓和了些,问:“你们在门外站着做什么?汤老七不在家?”
漫秋儿只得将敲门却不开的事情与牛屠户说了,牛屠户愣了愣,却是苦笑一声:“欸,这事儿我也理解老汤的做法!可,胖丫这媳妇,我们家真说不起!漫秋儿,你猜上昼大成不在村里,是去干嘛了?”
漫秋儿道:“莫不是来了牛家村?”
牛屠户叹了口气,眼里掠过一抹浓浓的失望:“现下地里的活不多,这娃趁农闲的时候不在家呆着,倒是去镇上的码头给人接活赚钱!这倒是没错,这孩子勤劳我们就算是心疼点也欣慰,可这孩子的身板……欸,你也清楚,比不得从远伢子这么结实,没几天就累出了病,方才回来我瞧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欸,我让他明个莫去了,你可知他怎么说?”
漫秋儿微张着嘴,摇摇头。
牛屠户的媳妇彩燕接过话,忿忿的道:“大成说是胖丫想要一盒什么脂粉,让他三天之内就给买出来,那日问我要钱,我嫌贵便没给他,他便偷偷的去做工!欸,这孩子,平日也没见他对什么这么伤心,现下怎么对一个这样的姑娘,这样言听计从!”
漫秋儿闻言默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牛屠户叹息道:“若是这两孩子能相知相爱,我们也乐意大成多担待着些。可眼下你也看到,胖丫这姑娘,心思不在大成的身上,我和你婶子,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儿子找这样的媳妇?不是眼看着他落入火坑么?”
彩燕还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这些什么,漫秋儿已经无暇去听了。
汤家屋里,胖丫和汤老七的争吵声已经消失,屋子里面看似一片安静,也不知汤老七看没看到牛屠户夫妇过来,听没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牛屠户要和汤家商量断亲的事儿,漫秋儿和从远合计了一番,不便在场,便驾着牛车离开了。
路上,漫秋儿看着从远阴沉不定的脸色,不由得问道:“从远,那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从远依旧不答,只是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漫秋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从远回到了秀山村,一路上郁郁寡欢。
回到耿家的时候,月牙正在远离,见到漫秋儿,忙走过来关切:“漫秋儿姐,从远哥,你们回来了。”
李翠花听到动静也跟着出来,手里还端着装黄鳝的盆子,问:“丫头,咋样?那汤老七说啥了没?”
漫秋儿摇摇头:“没不知胖丫和他说了些啥,都没让我们俩进屋。”
李翠花不安的问:“晌午走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咋又变卦了?”
“谁知道呢,”漫秋儿摇头,“没事儿,娘,人正不怕影子歪,没做的事儿我们心里问心无愧,一会儿我们再出去打探打探,找找消息。”
李翠花勉强提起精神,回道:“恩,丫头你说的没错,汤老七既然不愿意与你们谈,那这几日也莫要去牛家村了,何必自找不痛快!”
漫秋儿点头称是,又与李翠花说了方才在汤家门口看到牛屠户夫妇的事情,慨叹了一会儿。
再回过头去,却见前后院都不见从远的影子,牛车却好端端的拴在了后面。
漫秋儿正疑惑着从远去了哪儿,却见一个人从员外走了进来。
那人冲她嘿嘿一乐,有些腼腆的摸了摸脑袋,“漫秋儿,月牙在你这儿吧?”
“嗯,在这儿,程大鹰,好几日没见,一回来就找月牙?”漫秋儿见到程大鹰,不禁一笑,想起那日在山地边见到他与阿虎打架的样子。
程大鹰笑道:“不是,是我师傅来村里了,我想让我师傅也看看月牙。”
漫秋儿点点头,“恩,她在里面呢,你直接进去就行。”
程大鹰应了一声,就要往东厢房里走,见到西厢房的废墟上站着的几个工人,不禁道:“依我看,你家这小院挺好的,干脆直接在院子的基础上扩大地皮就行,莫要再买地皮重新翻盖了,那样不合适。”
漫秋儿点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现下这西厢房都拆了,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她忽然瞅了程大鹰一眼,“你咋知道我家看地皮;来着?”
这事儿,她先前和秀芳说话,后来因为二娃杀乌龟的事儿赔了银子,这事儿便撂下了。前几日心血来潮,又想了起来,又与秀芳说了一次。
程大鹰不假思索的道:“是阿虎与我说的呀。他说让我帮忙留意村里的空闲地皮,说你家有可能要买哩。”
“他啥时候与你说的呀?”
“挺早以前说过一次,前日……前日晚上喝酒又说过一次!”程大鹰回答道。
漫秋儿的心砰砰砰的跳着,像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前日晚上你们在一起喝酒呀,”她佯自镇定的看着程大鹰,像是不经意的说闲话般:“咋没叫我一个?”
程大鹰乐了:“你也能喝酒?欸,早说嘛!咱们村里能喝酒的姑娘可不多,那下次带上你一个!”
漫秋儿笑笑:“好!不过,你们喝的啥酒?太烈的我喝不了!”
“就是镇上买来的桂花酒!”程大鹰爽朗的道,“一点都不醉人!还是阿虎告诉我们的,说这酒好喝,他乐意喝呢!”
漫秋儿的心逐渐冷下来,镇定的冲程大鹰点点头,“行,那下次有机会咱们一起喝酒。你去找月牙吧,我出去转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