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豪声道:“恩,这倒是没错,我姑娘的手艺的确是好,嘿嘿!”
李翠花将桌上那些小玩意暂且搁置在一旁的柜子上,这会儿从远刚进来,看到这些,问:“这是什么?”
漫秋儿心里抖了一下,真怕从远知道这是黄正荣送给自己的小玩意之后就大发雷霆将这些东西都拂掠摔倒地上去,颤颤的道:“这是……”
“这是我送给漫秋儿姑娘的一点小心意!”黄正荣咽下一口面,手疾口快的道。
不出所料,从远的脸色果然黑了一分,他手里的那只空碗“吱”的一声,竟有被捏碎的意思。
漫秋儿眼皮一跳,忙冲上前握住从远手里的那只碗,用力挣了过来,又将从远按到柱子身边坐好,“莫胡思乱想!快……快吃饭了!”
“胡思乱想什么?”从远还未开口,黄正荣倒是问出了他的莫名其妙,李翠花和柱子也是一头雾水。
只有从远,目光冷湛湛的盯着漫秋儿,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意。
“没、没啥啦,”漫秋儿尴尬的笑了笑,伸筷子给从远的碗里加满了面,“喏,吃面!”
她真怕从远会因为这事儿当面跟她翻脸,她倒是不怕下不来台,主要是……黄正荣这外人还在场,总不能再他面前丢人。
一顿饭,在从远冷飕飕的目光瞟瞄之下,漫秋儿不安的吃下了,也不知吃了个几分饱。那黄正荣倒是能吃的很,估摸着是这几日在床上也没吃到什么好东西,普普通通的臊子面,黄正荣吸溜吸溜的没停碗,竟一连吃了五碗。
到最后,从远刚吃了两碗,那盆里就已经清汤寡水,夹不起一根面条了。
漫秋儿有些尴尬,看着木着脸明显没吃饱的从远,又看看在一旁有些尴尬杵着的李翠花和柱子,更要命的是黄正荣正满眼放光的盯着漫秋儿碗里还没动过的第二碗面,咽着口水。
“呵……”漫秋儿干笑两声,将面碗一点点缓缓的向黄正荣那边推过去,“黄公子没吃饱罢?外来是客,那、那这碗面……”
“恩?”发出这声音的是从远无疑,他本就清湛雪亮的眼睛瞪的又大了两分,平添不悦冰冷之意,那目光的意思很明显:你敢给他吃面,我就敢让他出去吃土!
好在黄正荣还是有几分眼力的,见状推辞道:“漫秋儿姑娘不必谦让。正荣已经吃了两三碗面了罢?已经差不多饱了,姑娘慢用,正荣在这边坐一会儿,等姑娘吃完。”
李翠花问:“黄公子这是有事儿要跟我姑娘说罢?”
黄正荣笑道:“是,叨扰婶子和叔了。”
柱子忙道:“一顿饭罢了,叨扰啥?你这孩子忒外道!翠花,先把黄公子那儿的饭碗收拾了,一会儿等漫秋儿吃完,让他们在这屋谈正事儿,咱们屋去!”
等漫秋儿吃罢了饭,收拾了碗筷,这才重新做回圆桌旁,李翠花已经沏了热茶上来,又端了盘果子和点心。
漫秋儿坐定,喝了口热茶顺气,这才开口问:“黄公子,你这次来,该不会还是上次的事儿,要我去酒楼帮忙罢?”
黄正荣一直用真诚的目光盯着漫秋儿,见她问的直白,低头羞涩一笑,“姑娘聪慧绝伦,正荣还未说,姑娘已经猜到了!”
漫秋儿有些汗颜!
这黄正荣此前几番来找她,可不就是非要见自己一面然后给她挖到他家的酒楼去?除此之外,俩人也没啥交集,揣测他来干啥,不是很好猜么?
漫秋儿道:“恐怕要让黄公子失望了,漫秋儿……”
“漫秋儿姑娘又要拒绝我不成!?”黄正荣见听漫秋儿说了前半句,急得大叫一声,“姑娘三思后行!正荣一片赤诚恳请姑娘来酒楼帮忙,姑娘理应去和正荣看看酒楼的规模再拒绝不迟!”
“黄公子,我……”漫秋儿有些诧异与黄正荣的失态,下意识的想要安抚,却见从远摁住了她的手臂。
从远目光意味不明,微勾这唇角,淡淡道:“黄公子,你们酒楼什么规模?”
黄正荣挺了挺胸膛,“漫秋儿姑娘的手艺,只能配得上东宁镇最大也最豪华的酒楼,不才正荣接管的酒楼,正是这镇上最大,最豪华,也是字号最老的酒楼,”他目光放远,正色郑重的对漫秋儿道:“正荣乃聚缘轩少东家,恳请姑娘来聚缘轩掌勺,无论姑娘有什么条件,只管开口,聚缘轩诚愿姑娘驾临!”
漫秋儿微微吃了一惊。
黄正荣上次没有报家门,只是说他是一名酒楼的掌柜,可谓十分的含糊。
可这次来,黄正荣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上来便自报家门,竟然是聚缘轩的少东家,这身份,可着实不低。
漫秋儿之前所在的仙来酒楼,在东宁镇的酒楼上,若以大、豪华排行的话,恐怕排不上什么名号。仙来酒楼之所以爆满而生意红火,多半是以后厨的掌勺和菜色的多变繁复而出名,从而客源不断的。
若论东宁镇哪家的酒楼规模最大、装潢最豪华,那么非以聚缘轩拍在榜首不可了。
漫秋儿曾听酒楼里的伙计们闲时说过两嘴,这聚缘轩的东家,据说与皇都的某位高管有远戚关系!
甭论近亲还是远戚,那只要沾边能说的上句话,就是比普通的小老百姓好使不是。
没想到,这黄正荣,竟然是聚缘轩的少东家,这少东家,挖人的手段还真是够古灵精怪的。
漫秋儿深深看了一眼黄正荣,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该如何拒绝他,不伤和气又让黄正荣知道她绝不可能跳到聚缘轩掌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