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儿笑道:“白掌柜您真是爽快人!这批桌子已经很好,暂时没什么要改的,咱们这边把银钱结算一下,稍后您还得找几个人,帮我把这些桌椅给抬回去。”
“那没问题,”白掌柜道,“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与爽快人打交道!”
一套能容纳二十人的黄花梨石心画桌是三十四两,加上十套普通的黄梨木桌,统共八十四两。而订桌子那天漫秋儿交付了五十两的订金,今日便拿了三十四两银子付给白掌柜。
付了尾款,漫秋儿看着已经干瘪下去的荷包,叹了口气。
“这银子少了好多呢,”漫秋儿喃喃道,“要赚银子也要等明年开酒楼后啦……”
从远含笑看着漫秋儿,温声道:“你急什么?咱们想着多赚些银子回来给它填满不就成了?少了便少了罢,年后酒楼开起来,这银子就一点点回来了。”
漫秋儿叹了口气,“这银子不好赚,可却这般容易花!”
两人刚刚准备离开木材工厂的时候,听闻身后传来一声得意的笑声。
“白掌柜,好久不见啊!”声音中气十足,又带着一抹得意。
“哟,不是胡里正吗,什么风又把您吹来了?”白掌柜招呼的声音响起来。
漫秋儿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胡昌华那张春风得意的脸。
“这老东西怎么又来了?”她嘟囔了一句,“幸好方才没撞见他,否则又要惹一肚子气!从远,咱们走吧,桌椅的事儿定下来,回去和张叔说一声”
"恩。"
从远点了下头,两人正要走出去,却听身后胡昌华的声音大了几倍,尖锐到刺耳的说道:“白掌柜,这是小女成婚的喜帖,年后,可一定要去喝一杯喜酒啊。”
“哟,是令爱要成婚了?”白掌柜连忙恭贺道:“恭喜恭喜,胡里正喜事临门,家里这是要新添一位姑爷了,不知这姑爷是什么人呐?”
“啊,现在是梨花村村外一家客栈的掌柜,年轻有为,这人人品才情不错,这才将他和小莲凑到一起去。”
“青年才俊,恭喜胡里正,贺喜胡里正,这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白掌柜连声道。
“好好好……”胡昌华的笑声越发的得意张扬,身后越来越多的恭维贺喜将他的笑声埋没起来。
漫秋儿咂咂舌,“什么梨花村的客栈掌柜?他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面子!不过,有人收了胡小莲也算是老天开眼,否则,以胡小莲那样的善妒狡猾的人品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不知情的人呢。”
从远一脸淡然,不予置评,对于外人的闲事,他向来不闻不问,不如漫秋儿一般好奇那些家长里短。
两人刚回酒楼,便看到酒楼外面听着一辆马车,马车不小,还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没开张就来客人啦?你猜是谁?”漫秋儿问从远。
从远的眼睛落在马车车身上几眼,半晌摇摇头,平静的道:“我也不知道。”
没开张便开始有客人源源不断的进入,漫秋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步子欢快的走进去,去寻客人的身影。
客人没寻到,倒是看到张掌柜一脸纠结的从厅里走出来。
“掌柜的,你这是去哪儿?咱们酒楼是不是来客人了?在哪儿呢?”漫秋儿连忙打听。
这第一个客人,如此捧场,就算她还没准备开张,今个也要让客人尽兴而归!客人想吃啥,尽管点!今儿,务必让第一位客人尽兴而归!
“是,是来了两位客人,可是……”张掌柜有口难言一般吞吞吐吐,看着漫秋儿张张嘴巴,“可是她的要求怪多的……”
“要求?啥要求?”漫秋儿愣了下,随即大度的摆摆手,“没事儿,掌柜的您也不是第一次开酒楼,麻烦的客人还不是大有人在?有要求,咱们就解决罢了嘛。”
今个第一桌的客人,若是吃好了,这走出去,可就是个活字招牌啊,能给自家这酒楼宣传好了,哪怕要求再多,漫秋儿都乐意满足她!
“我可没见过恁多要求的,”张掌柜见漫秋儿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要往厅里去,连忙拉住她,“这桌客人要订年后的两桌席子,一则要求酒席上不能有荤腥肉类,可另一方面又要席子上有鸡鸭鱼的肉味。”
漫秋儿楞了下,“这是什么要求?既然要有肉的味道,又为何不能有肉类出现?”
张掌柜道:“这客人怀了身孕,见不得荤腥。”
漫秋儿恍悟道:“原来如此,是个特殊的身份,那也可以理解。那……菜肴便加上鸡鸭鱼肉熬出的油,搁在面粉或豆腐里面,吃起来口感与肉类无异。”
“这二则要求便是今日要将那日在酒席上做出的菜肴做出来,让他们品尝一番,他们吃得惯才算过关。”
漫秋儿闻言笑道:“我当是什么,这个要求倒也不算过分,那我一会儿便做出来,过不过关,他们一试便知。”
张掌柜苦着脸,“还有第三呢,三,他们说咱们酒楼的名字不好,田缘二字……他们不喜,让咱们……把酒楼的名字给改了!”
“改名!?”漫秋儿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我劝您还是别进去了,那两位穿着不像寒酸的,又是坐着马车来的,可行事作风,忒小家子气……”张掌柜轻声道:“我去寻个理由,就说年后还不知什么时辰能开业,把他们打发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