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口气,“不是家父的产业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聚缘轩最近出了乱子。”
“聚缘轩?”漫秋儿一怔,“怎么,可是人手……”
“不,不是人手,”黄正荣摇头,但随即一顿,“也是人手的问题。”
他苦笑一声,“聚缘轩里出了内鬼,后厨里被混进了心存不轨的家伙,在饭菜中下了泻药。眼下,衙门正彻查聚缘轩,聚缘轩已经关门两天了。”
“竟有这样的事!”漫秋儿大惊,“那人抓到了吗?可知道是什么人派来的?”
黄正荣神色凝重的摇摇头,“没抓到,但我姑姑派来的人去调查,却查到一件事……”
“有人曾目睹这家伙多次出入月香酒楼,想来,与月香酒楼脱离不了干系。”黄正荣扫了一眼夫妻俩惊诧意外的面容,“就算不是月香酒楼的人派来的,想来他们算计聚缘轩的计划,也是在月香酒楼进行的。”
此言一出,漫秋儿和从远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人在聚缘轩干活期间多次进出月香酒楼,怎么可能与月香酒楼没干系?
可仅凭此便要断定这人所做的事情乃月香酒楼授意,又太过武断。漫秋儿不禁沉吟着,细细思考下昼见到朱掌柜时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
只听黄正荣又道:“不仅仅是我们聚缘轩,就连旁边的几家酒楼,都受到了牵连。旁边的福临楼,富水楼,都发现有食客在饭后发生了呕吐中毒的现象,现在衙门将几家酒楼都封禁了,正在彻查此事。”
从远皱眉道:“衙门介入?那想来应当会很快抓到人犯才是。”
毕竟在几家大酒楼下毒一事,不可能不露马脚。若衙门介入,想来应当会很快锁定嫌犯。
就在漫秋儿叹息之际,黄正荣却沉声道:“衙门向来无所作为,我们几家掌柜并没有对衙门报什么希望。只希望将酒楼解封之后,不要再混入这样的败类。”
他望了一眼漫秋儿沉吟的面庞,道:“我今日来便是想要提醒你们,这些人既然将手伸向我们聚缘轩和附近的酒楼,想来必定也是东宁镇上酒楼的某一家幕后主使。你们不要掉以轻心,定要谨慎行事。”
“知道了,”漫秋儿郑重点头,“正荣,多谢你来提醒。”
“这是什么话,咱们不仅是同行,还是朋友呢。”黄正荣一笑,“好了,酒楼那边还有事,我也不多呆了,这就走了。”
黄正荣起身告辞,漫秋儿知聚缘轩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他能特意来告诉他们二人小心行事,已经十分义气,让漫秋儿感激不尽了。
送走了黄正荣,漫秋儿凝起了眼眉。
“怕是歇不住了。”从远低声道。
果然,他们二人在家只呆了一日之后,第三天的上昼,朱掌柜便派人给田缘酒楼送去了消息,说是月香酒楼的掌柜约田缘酒楼的两位东家在富水楼相见。
为何选定在富水楼,而不是田缘酒楼,也不是月香酒楼,漫秋儿心存疑惑。
从远却一句话道出了真相:“想来这位东家也不是只邀请了我们一家酒楼的东家,而是将那几家糟了暗算的酒楼东家都请了来。”
果不其然,次日两人前去赴约的时候,在富水楼里见到了一同被邀请来的黄正荣。
黄正荣见到他们二人,不禁面露惊讶。
“你们怎的也来了?”黄正荣拧着眉头低声问,“难道这家伙真要跟我们撕破脸皮?难不成是想要要挟我们?”
漫秋儿摇头,“咱们还没见过月香酒楼的东家到底是谁,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他是什么来路再说。”
富水楼已经关门数日,今日重新开业,只将几家酒楼东家迎了进去,便重新将门掩上。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月香酒楼的东家也露了面。
这位东家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面露稚嫩,衣着显眼的姑娘,竟然会是月香酒楼的少东家。
“你是月香酒楼的少东家?”黄正荣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这么年轻?莫不是来诓我们的?”
少女轻轻瞟了黄正荣一眼,眼含不屑,“本姑娘赵禾木,吃饱了没事做,骗你们做什么?”
“这酒楼是我一手经营起来的,从皇都带来的大厨和掌柜,本想着在这偏远小城安心经营下去,却不想最近糟了人暗算。”
赵禾木秀美的丹凤眼扫了一眼在座的众多东家,“好在我们酒楼有所防范,这才免遭毒手。否则,怕是要和你们众多酒楼一样,被勒令关门整改了。”
“可我派人查了一遭,在东宁镇中众多有头有脸的酒楼中,几乎所有的酒楼都无一幸免。但只有一家酒楼,不但生意照常红火,并且……还准备开拓酒楼,将地盘扩大!田缘酒楼的东家,可是有此事?”
赵禾木目露审视,紧盯着漫秋儿的面容。
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在这张桌上却身份特别,若是放在往日,怕是许多人都有兴趣一看两人的对手戏,可今日屋子里的众多掌柜,心里愁云密布,哪有兴致看两个姑娘对峙呢。
“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在怀疑漫秋儿!”
第一个拍桌站起来发怒的人是黄正荣,他不悦的看着赵禾木,“你只说你们月香酒楼险遭毒手,那不是没遭毒手么!据我所知,你们月香酒楼不也是吞并了一旁的茶叶铺子,将店面开大么?凭什么你怀疑漫秋儿!”
“你脖子上面挂着的是猪头不成!”赵禾木讥讽的看着黄正荣,目露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