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几人便到了莫文的家中,见到莫建军的第一面祁麟便看到了莫建军眼神之中隐晦的光芒,虽然自己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能明白,这莫建军对自己有所企图,果不其然,在几人分宾主落座之后,这莫建军竟然问出了自己是不是喜欢莫文。
伯父,您想多了!
即使以莫建军那宦海沉浮多年磨砺的心性,乍一听到这句话,心里也觉得暗暗有股怒气。什么叫我想多了,是在说我自作多情,还是说我叶家高攀不了你这遁世修真人士。
“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小文这段日子蒙你照顾。上一次又是多亏你及时救下,才没有在王明帅那小子手上吃亏。若是有什么事情,今后可以来寻我。”
虽然心里生怒,但是莫建军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反而又显得颇为亲切的说道。只是这股亲切之中,却愈加带上了一股生分。
而对于莫建军的这番话,祁麟却也是不可置否,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人家想要跟你攀上交情,而是源自人家骨子里的那种性情。有了恩情,以人家的身份,自然想着要还。
也只有这般,心里才会觉得不会亏欠什么,以后有些事才无须顾虑情分。
说起来,终究考虑的还是他们自己。
祁麟没有说话,想来这莫建军以堂堂********的身份却亲自上演这种桥段,面皮再厚也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只轻轻啜着杯盏中的清茶,却也是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之间,在这书房之内,气氛竟是有些凝滞的感觉。
祁麟是实在觉得没有什么话语要说,既然人家把自己请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表露清楚了:以后离我的女儿远点。
这种嫌贫爱富的心态,这时候祁麟实在懒得再废话了。当即目光就是随意的在莫建军的这书房内打量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莫建军营造的这书房的格调倒的确是显得高雅不凡。外人很是难以想象,********家中的书房,居然是这般的古典韵致。
目光在那些书画、装饰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只是蓦然,祁麟的眼中就是一凝。下一刻,整个身子都是坐直了起来,脸上顿时间有些激动了意味。
莫建军目光何等犀利,祁麟的这般动作自然是尽收眼底,下意识地顺着祁麟的目光看去。
入目的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金质雄鹰雕塑,静静的被搁置在一处角落之内。虽说是金质雄鹰,但通体却并非是黄金铸成。只是这雕塑金黄一片,被称作金质雄鹰形象贴切一些罢了。
毕竟虽然是堂堂********,若在自己的书房之内明目张胆的摆放上一只通体黄金铸成的鹰形雕塑,恐怕******也要直接找上门来了。
“莫非祁道长对这只金质雄鹰感兴趣?”莫建军心里细细一想,就是想起来了这只金质雄鹰的由来。还是当初自己在下面某个地级市当市长的时候,有个下属送的。
记得正因为不是贵重的黄金金属铸成,自己才是勉强收下的。毕竟是属下的一片心意,当时也颇为欣喜这只金质雄鹰的神韵不凡。
只是到了后来,随着性子的逐渐稳重,却是觉得这只金质雄鹰太过张扬。以免引起外界误会,才将其束之高阁。莫建军倒是没有想到,此时祁麟竟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只金质雄鹰身上。
不过也只是微微一沉吟,随即便显得颇为爽朗的说道。话语中倒是有种若是感兴趣,我赠送给你也无妨的意思。
自然是感兴趣!祁麟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声,随即也是不再顾忌什么仪态,忍不住就是离开位置将这只巴掌大小的金质雄鹰雕塑拿了起来。
甫一拿在手里,感受着从金质雄鹰身上传来的那股独特的波动,祁麟原本还有些怀疑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浓浓的惊喜。
果然是这类东西,想不到居然蒙尘在了这里!而自己又是有着这般好的机缘,能够得以遇到。
“看祁道长这幅欣喜的样子,难道这只金质雄鹰有什么不凡之处?”见到祁麟这种表情,莫建军脸上也是微微一愣。
“实不相瞒,这金质雄鹰的确是一样法器。在普通人手里不过是样平常雕塑,若是在我们这类人手中,却是有着莫大的威能。”
这金质雄鹰的确是法器。
从看到这金质雄鹰的第一眼,祁麟就突然有种感觉,这金质雄鹰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等到刚才拿到手里,感觉到那种独特的波动,终于是想了起来,这金质雄鹰居然就是一件法器。
不过并不是像祁麟先前得到的无量印这般的法器。这金质雄鹰最大的威能,却是在修真人士融汇之后能够成为代步工具。
上古时代,有的修真人士出行是通过自身豢养的灵禽,一如之前祁麟费尽心力想要收服作为坐骑的仙鹤。这样一来,想去哪里只要骑上这仙鹤就行,古时没有如今这般便捷的交通方式,骑乘灵禽出行速度便可算是不凡了。
但是也有一些修真人士嫌豢养灵禽麻烦,又或是没有合适的灵禽,就直接是通过秘术,炼制一些合意的这种代步类法器出来。用时将法器祭出来,不用时收入囊中,却更加显得方便。
看着手里这只仅有巴掌大小的金质雄鹰,祁麟却是知道,只要自己法力融汇催动之下,恐怕变化出来体型不会比自己山上的那只仙鹤小上多少。
而且若所料不差,这金质雄鹰之内,应该是被打入了一道上古鹰类的魂魄。这样一来法器祭出来便能够更加的传神,亦是比普通的法器更有灵性,便比之真正的灵禽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既然如此,那便送予道长如何?正愁没有什么物件能够报答道长先前对小文的大恩。”
闻言莫建军的目中顿时精光一闪,旋即却是大声笑着说道。既然是只有修真人士才能够使用的法器,莫建军倒没有多少的留念。
更何况,他这话语中的意思可是说的明白了,这是报恩之物。如此一来,之前自己叶家欠祁麟的人情,便算是偿尽了。
毕竟一个人情放在那里,还要担心今后对方是否会提出什么令人为难的问题。而此时能够凭借一件自己用不了的物件,还清这个人情,在莫建军看来,反而是件好事。
祁麟略一细想,自然也是听出来了这莫建军话语中暗自打的算盘,心里却浑不在意莫建军的小心思。
反正这个人情放在那里,自己想来今后也是用不到,若是能够用来换取这件金质雄鹰法器,未尝不是件幸事。
这次还真是瞌睡虫来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先前还要费尽心思的想要收服山上的那只野鸟,这次直接就是得到了一件金质雄鹰法器,倒是比那野鸟更加的顺手一些。
这般想着,祁麟也是笑着说道:“那倒是多谢叶书记了。”
“哈哈,祁道长果然是得道真人,留下来吃顿便饭如何?”听到祁麟这么一说,心知对方是认同了自己的打算,莫建军当即就是哈哈一笑,话语中似乎是有着无尽的热情。
闻言祁麟的嘴角却是微微一撇,此时对眼前的这个********倒是愈加的有些不爽起来。明明是想送客了,偏偏还要虚情假意的说留自己吃饭,莫非这政客都这般的虚伪不成。
“那倒不用了,正想起观里还有些事物,是回去的时候了。”
听到祁麟这话,莫建军无疑是显得十分满意。若是这小子顺势答应留下来吃饭,自己恐怕还真要有些头疼了。这件事还是瞒着小文那丫头的,在他看来,让这小子静静的从小文的世界里消失,倒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了。若是有空,祁道长倒是可以来看看小文这丫头。”
听到这话祁麟倒是懒得再跟这叶书记虚伪下去,干笑一声,也不理会他,直接就是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心里却是对此人暗暗有些鄙视,你还真喜欢说反话啊。
不过旋即祁麟就是将此人抛在了一边,想起手里的金质雄鹰,眼中顿时是划过一抹兴奋跟期待之色。
来到院落空地之上,祁麟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下一刻目中猛地一凝,体内的法力在心念催动之下,顿时就是源源不断的向着手里的金质雄鹰传去。
“吟!”
片刻之间,祁麟手里的金质雄鹰通体竟是开始泛起一阵阵的金色光华。那双鹰目,竟仿佛是活物一般,开始流露出一丝丝的灵光。
蓦然,那本是闭合的鹰嘴竟是神奇的张了开来。一道清亮至极的鹰鸣声,瞬间就响彻在九霄之上。
下一刻还不待祁麟反应,手中巴掌大小的金质雄鹰,忽的竟是冲天而起。腾跃之中,整个金质雄鹰的身形在随后赶来的莫建军等人震惊的眼神之中,竟是猛地就暴涨了起来。
不过几息之间,已是变成了一只高大威猛的金质雄鹰。
整只金质雄鹰一双金翅伸展开来,将近三米的长度。一根根刀锋般的金色翅翎,锋锐闪光的鹰喙,鹰爪。看上去就仿佛是神话中的护法神兽一般,庄严威猛,充满着一股正义破魔的气势。
望着头顶之上正不断盘旋清鸣的金质雄鹰,而感受着两者间的那份隐隐的心念联系,祁麟的心头也是一阵火热。
这坐骑,可是比山上的那只野鸟威风多了!
心念一动,原本高高在头顶之上的金质雄鹰顿时就掠到了跟前。下一刻祁麟再不停留,身子一跃,已是安然坐到了金质雄鹰那宽大安稳的后背之上。
而感应着自己发出的指示,金质雄鹰顿时又一声清亮至极的鹰鸣,巨大的金翅猛地一震,就是载着祁麟重新回到了高空之上。
坐在金质雄鹰的背上,此刻就连祁麟也仿佛是被渲染成了金色一般。远远看去,就犹如是九天而来的金色战神,脚踏金质雄鹰,惩妖除魔。
“祁麟!”
忽然,一道哭音从下方地面之上猛地响起。
正是跑出来的莫文,此时的莫文脸上早已是泪滴滚滚,一脸的哀切。显然先前那段时间她的母亲也是跟她谈了一些事了。
看到莫文这幅梨花带雨,哀婉悲绝的样子,祁麟只觉得心里也是蓦然一痛。
也许,真是是对这个女人太不公平了。原以为回来是见证一份自己苦苦执着的爱情......
“你说,若是我们一直这样走下来,是不是就能走到了白头”。“其实,这青山是不会老的。只是,它为雪白头”。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祁麟竟是忽然就想起了这女人曾在那漫天飞雪中的呢喃。只觉得原本坚定下去的心性,此刻竟是一阵的波荡。
“若是有事,可持这玉佩来寻我。”
心里回想起一幕幕,祁麟倒是愈觉得有些心痛了起来。良久心里忽然一叹,下一刻一块玉佩,已是从袖中飞出,瞬间落在莫文的面前。
“莫文,我们究竟是否有缘,就凭天定!”
心里,终究是留存了这女人的一丝印记。
喃喃一语,旋即再不停留,驾驭着金质雄鹰,在下方看到的众人敬畏的眼神之中,便是化作一道金色光影,冲天而起。
而下方,莫文小心翼翼的拾起这块玉佩。眸中的泪珠,这时却终于是再也忍不住,恰是滴落在这玉佩之上。下一刻竟是看也不看身旁的父母大哥三人,向着门外走去...
莫建军知道这次女儿是真的受了伤,本想拉住女儿,但是此时的心思,却是震惊的留在了女儿手里的那块玉佩之上。
这玉佩,不是......
莫建军的心里蓦然就是想起在京城的老首长,以及老首长那在整个华帝都是巅峰位置的赫赫家族。但愿是自己看错了,心里默默念叨着,此时莫建军的眼中,却是隐隐流露出一丝后悔的味道。
若真是这样,那哪里是人家配不上自己女儿。而是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有些配不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