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金老大忽然警惕的回头,狐疑的看着石碑方向。
他踹了脚彭七:“我总觉得有什么在看着我,你过去看下,可别是想过桥的灰狼或者是黑狗。想进入第八区,就得一换一,到时候要是有人进去了,老子就把你丢出来!”
黑子心中一惊,他不过是看多了几眼金老大,竟然就被发现了。
这金老大,看着不是多么的起眼,警觉性倒是奇高。
他一时间握紧了雪见,压下想要架枪打他们的冲动。
那金老大长的麻杆瘦,如果抽象点,就像是老康头画的纸上跑出来的人。
黑子的心中是有些惊喜交加的,复杂的他说不出那感觉,就像,就像是吃过的那块巧克力,带着点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哦,这老康头的鬼画符还是有着靠谱的时候。
没想到这讨人嫌的金老大,竟然是老康头叫他找的。不过黑子好奇的,是他口中的那句:想进入第八区,就得一换一;照他这么说的意思,难道是说老康头叫他找这金老大不是叫他寻求帮忙?
“老康头你还是那么招嫌,直接说出这些事情不就好了,非要误导我……”黑子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那老康头了,以前说话噎人,这种关键性的事情上,竟然也在考验他。
黑子有些庆幸,但那彭七也在靠近着,令他全身都有些紧绷。
彭七的体型庞大,虽然他身上的都是肥肉,但架不住重量。黑子从小,都谨记着不能跟黑狗拼体力,能够一击毙命,就绝不要留给第二击。
黑子盘算着自己跟彭七的距离,十、九、八、七……
就在黑子紧张的倒数着,彭七眼看着就能伸手触摸到石碑,发现藏在另一头的黑子时。
“好了没?金老大,彭七,你们连快点回来,我憋不住了!”
桥头站岗里,那贺四高喊着。他探出头,又缩了回去,站台的防风玻璃门挡不住灯光,黑子能看到那贺四正揉着冻得发麻的的腿。
金老大不耐烦的挥了下手。“走了走了,是我的错觉。快过来,冷死老子了!”
那彭七已经半只脚的距离就能够伸手触摸到石碑,听金老大这么一说,当下只好回头。
金老大不死心的张望几眼,脚下却是退了几步,一旦石碑后真有谁要暴起出手,他也能够逃回站岗里。如果没有,那自然是万事大吉,他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黑子不知道自己差点掉入了金老大的坑里,他强按耐住想抢先伸出手的**,想要过桥说不定没有他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也就因为这么点顾虑,黑子躲掉了金老大的试探。
彭七靠近金老大,被踹了一脚,又遭那冰冷的手伸进了咯吱窝里取暖。肥胖的彭七在这雪地中,最暖的,绝对是他的咯吱窝里了,但遭到冰冷的咸猪手偷热度,令彭七狠狠打了个喷嚏。
金老大一个不防,被喷了个满脸。
他仗着够灵活,双手一抓彭七胳膊,左膝恶狠狠地顶撞在了他腹部,金老大的这攻击突兀,加上迅捷,彭七连反应都没有就被他放倒在雪地上。
彭七蜷缩在雪地上,他是虚胖的体质,金老大力气不小,这一膝顶险些没让他呕出酸水来。
黑子揉揉耳朵,听力太好,他清晰的听到了顶撞的那一下,令彭七倒吸了几口冷气。
那贺四看到后,急急地从站岗里出来,扶起彭七。
他眉头皱得很紧:“金老大,你可不要弄出命来……”
金老大揉搓着手,刚揍人没办法取暖,但他毫不在意,一会儿手就又探进了刚被扶起来的彭七咯吱窝里:“你要是再敢喷我,让我被传染就小心你的命。”
贺四看了眼又怒又惧的彭七:“金老大,你扶他回去吧,我先解个手。”
金老大嫌弃的扶了把彭七,看架势,更像是将彭七当取暖器,冰冷的手都在那一条胳膊里,说是扶,更像是拖拽。
彭七的身高略高了点,愣是被金老大拖着走了。
贺四从兜里抽出包烟,点了根。
风雪带着烟味,吹起了黑子碎长的发丝,令他有些愣神。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这味道?”
黑子从兜里取出一截还有点的烟屁股,这烟味,跟老康头的烟差不多!
从那老大口中知道些不同的东西后,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老八爷的那些东西,老康头的照片,这烟味,黑子就像是掉入了一张无形大网笼罩的地方,而他被动的只能够往前跑,
那贺四磨蹭了一会儿后,却是径直回到了站岗,没有其他的举动,一时间又令黑子奇怪。
究竟是金老大,还是贺四?
贺四虽然跟纸上符合的地方不多,但也是挺高瘦的,而且有金老大之前说的那句话,黑子更倾向是他。
毕竟,他还真的不想跟金老大这种相处,保不齐会有什么麻烦。金老大不蠢,贺四自然更不是蠢的,但黑子这一刻更愿意跟看起来还有点底线的贺四有交集。
他想知道,这桥该怎么过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似乎变得有些不那么抵得住寒冷。
难道是那管药剂?
黑子呼了口气,他不敢弄出太大声音,黑狗的警觉性很高。
他不想知道那管药剂是什么,但黑子明显感觉,自己又有饥饿的感觉。
这是不正常的情况,他以前吃的不多,能够活到现在,还没长歪,黑子觉得自己还是挺顽强的。但这些,似乎都在那管试剂之后变了,就算他没被老康头刚出来,单这种过段时间就饿,吃多得多也不顶用的情况,黑子自己就不容许他继续留在基地里。
能找到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固定在了一个大概的数量,黑子不会容许自己成为其他人的累赘。
黑子轻轻活动了下手脚,避免僵硬到无法行动的情况。“我怕是不能坚持到天亮,一定要在下一次换人时离开这第九战区……”
只是机会难得,他刚刚要是真的出手,可能性还是很高,只可惜后面错过了,加上对金老大的怀疑,更是难以捉摸老康头究竟想表达什么。
站岗里,关了防爆玻璃门,金老大还是念叨着:“你这惫懒的肥猪,把你这一身肥肉割了卖,就不会招风了!竟然刚对着老子喷,你是活腻了吧?”
他掐了把彭七的肉,令对方脸色更白了些,金老大却不依不饶:“冷死个球,头都有些沉,我不会是被你传染了吧?”
彭七忍着,却压不下腹部的痛:“金老大,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
金老大横了眼:“让你当老子的暖手袋啊那是看得起你,别想着其他的,要军勋点我回去给你十点就是,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当好个暖手袋!”
彭七眼眶微红,垂下头,牙都咬碎了。
贺四望了眼窗外的雪。“金老大,听说你叔已经快到b级了,是真的吗?”
金老大被转移了注意力,得意道:“这九区的佣兵你们也知道,有s、a、b、c、d五级,像我们就只有d级,但却还算不上真正的九区佣兵。佣兵制度可是很严苛的,我叔双c级也卡了几年,过些日子到b级也是很正常的。”
金老大难得说了句比较不夸的话,但话语里,却满满都是骄傲,也不知道他叔的成就怎么就能令他这么自豪。
黑子无声打了个呵欠,感觉自己吃进了一团雪球。
今天的雪夜,似乎格外的冷。
那贺四比了个大拇指,夸着金老大,两人说些了关于之前停顿的女人问题,讨论起那个女人波大、臀肥,手感好不好。
黑子都有些不抱期望时,忽然,从站岗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那贺四推着彭七喊:“发生什么事情,金老大他……”
彭七抬起头,狰狞的笑着:“贺四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要是等金老大的叔叔成为b级佣兵,我就再也没办法翻身了!”
贺四叹了口气:“你当年救过我,只是金老大的死亡可是不是个小事,你有办法掩盖一段时间,做出他意外死亡的假象吗?”
彭七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贺四扒拉了下头发,异常烦躁的站起来又坐下。他点了根烟,深吸了几口,然后审视着已经人事不醒的金老大。
彭七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眼前一亮:“贺四哥,刚刚金老大让我看石碑的时候,我在那里好像发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黑狗还是灰狼,要是将他补上金老大……”
贺四踟蹰了下,最后一咬牙:“成,就当是还你当年救我命的恩情,这次的事情就我们三个知道,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
他们决定的很快,令黑子不禁心中困惑,这两个想怎么将他补上金老大的缺?
贺四与彭七将金老大脱光,丢进公厕后面的粪池中,整理了下后才在靠近石碑的十几步外站定。
贺四道:“出来吧,想要过这座桥的话,你就得听我们的!”
黑子从石碑后面出来,他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之前还跟那金老大待在一起的,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也许,这就是老康头说的:既要相信,也要不相信。
贺四将金老大的衣物抛过去:“我叫贺四,这是彭七,你叫什么不重要,从现在起,你就是金老大。”
黑子没有接住,任由它们掉落在雪地上面,雪还在一直下,虽然不大,但却更冷了。
彭七有些焦躁:“你,你想过桥,就一定要我们,我们帮你的。你,你赶紧的穿了衣服,我们还有很多要跟你说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张望着桥对岸。
贺四望了几眼黑子,了然的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用担心,你要是被查出来,我们也会被牵连的。”
他推了把彭七,朝着站岗走:“我们给你时间,希望你能快点,再过多一个小时,就到换岗的时间了。”
说完,丢下了黑子一个在石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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