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终究只是在逗弄她而已,尽管勇者费心思量后只说了一个人的名字,玉录玳仍是将后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二废太子,九龙夺嫡。康熙六十一年,康熙病逝,胤禛登基为帝。诸皇子或遭圈禁,或被削爵,但凡不是同党之人,皆遭打击。胤禩胤禟被折磨致死,老十被夺爵拘禁,十四不许进城吊丧,被命看守皇陵,父子同被禁锢在景山寿皇殿。
勇者惊讶不已,便连系统大叔都哑然不语。
他们所在的仙女星系并非没有政治斗争,即便对于勇者,也有不少反对人士,海德利更是于争议中上位,一掌权后便打击了不少反对派。可是,他们从未见过惨烈至此的政治斗争。
胤禛与勇者离去时,胤禩与老十特意出来相送。
老十笑道:“四哥别介意,老十四不知道又怎么作弄自己,竟把尾巴骨给摔骨折了,老九没来就是去照看他了。”顿了顿,他看向坤贞,又哈哈地笑着说,“四哥可得好好对坤贞,你若是对她不好,十弟我第一个不答应!”
胤禩又柔声说了几句后,几人就此别过。胤禛先进了车厢,随后对勇者伸出手来。
勇者心绪繁乱,不由得又回头望了眼胤禩和老十。二人负着手站在门前,衣饰鲜洁,通身气派,俱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见勇者回首,老十还笑着摆了摆手。
勇者心上一酸,难以想象老八以后被幽禁折磨的凄惨模样。老十是个这样活泼好动的人,当真能受得了那圈禁的滋味么?
入了车厢后,胤禛细细打量着勇者的神色,觉得她十分不对劲,稍稍犹疑,便道:“不曾见你露出过这般神色,这是怎么了?”
勇者闻言,抬眸望他。
那人不过才二十余岁的年纪,眉目英挺,薄唇微须,样貌甚是清俊。他素来神色平整,笑的时候也只是微微一笑,心有不悦也深藏不露,看上去仿佛性情深阻,胸有城府。然而,或许是因为现如今夺嫡之潮仍未翻涌罢,他竟还保留着些许孩童才有的纯挚心思。
时当康熙四十二年,距离康熙六十一年尚有十九年。十九年过后,他当真会变为那个心狠手辣、生杀予夺的帝王么?
“怎么一直不说话?”胤禛微微一愣,复又沉声问道。
说些什么呢?勇者早已不是从前心直口快,不通人情的那个勇者,此时,她思忖许久,方才说道:“我快要离开了,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胤禛深信不疑她是神仙,自然有求必应,随即微微一笑,道:“却原来是在想这个。有什么事情?我必定倾力相助。”
“纵然最后嫁不成,我也算是你名义上的侧室罢。还望我离开后,你能照拂下我弟弟齐布琛。”勇者低声说道,“不必过多照拂,否则他若是自恃有你这么个靠山,行事纨绔,那可就不好了。”
若是雍正即位后清算八爷党,齐布琛作为十四的哈哈珠子,恐怕难逃干系。届时他连亲弟弟都忍心那样折磨,又怎会考虑齐布琛这个不怎么熟络的表弟呢?
胤禛笑笑,自然应允,“齐布琛也是我表弟,照拂他是必须的。你且放心,他若为人处世有差池,我必然代你矫正。”
勇者又轻声道:“世事难料。你若是境况不好,自身难保,便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过吧,不必费心管他。你若是富贵无极……”勇者说到这里,稍稍一顿,抬眼看向胤禛,紧紧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胤禛眉心一跳,似有所悟,心中暗想这是否是神仙的暗示。他正在暗自思忖,便听得勇者续声道:“你若是富贵无极,还望你手下留情,给党附胤禩的你的兄弟们一条活路。你刚才也看见了罢,弘昕与重欢是那样的冰雪可爱,你怎忍心让他们……没有阿玛和额娘。”
她暗暗能猜得届时的惨烈,不敢奢求胤禛放过八爷党,只希望他能顾念下兄弟情谊。
胤禛紧抿着唇,瞪着眼睛,心中大震。他细细联想前因后果,此时此刻已然确信勇者是在讲述未来。
虽则对太子的行径着实不满,但他截至方才,还尚未生出夺嫡的心思,反倒是勇者的一席话令他心上乍然燃起熊熊烈火来。勇者万万没有料到,她本想改变既定的轨道,却点燃了胤禛的野心,生生地将胤禛推上了这条历史之轨。
胤禛但觉得勇者的要求并不过分。打压人的手段很多,不必非要置人于死地。他立时应允,勇者望着他的眼睛,心里稍稍安定,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这一承诺就是十九年,到时候人事皆异,他是否能够保住对一个“已逝之人”的承诺,完完全全说不准。不过,他既肯答应,已然足矣。
胤禛之后一直在想,到目前为止,虽然皇阿玛对于太子已不复先前那般宠爱,可终究不曾动过废太子的心思,他当真能够有机会“富贵无极”吗?然而,五月的一件事,却令他生了信心,对于勇者的神仙身份更是相信了。
德格身体不佳,又畏惧勇者坏了好事,因此一直将逼宫计划退后。索额图谋权心切,行事愈发没有遮掩,谁曾想他收买的人里竟出了叛徒,将索额图的计划一并告诉了康熙。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内大臣索额图因“挑唆皇太子”而被拘禁于宗人府,被斥为“天下第一罪人”。没过多少时日,索额图即寻死于禁所,德格就此断了条臂膀。
德格对康熙恨得不行,心里觉得当皇帝也没什么好,还得被困在这紫禁城里天天处理政事。十年之限即将到期,德格心里琢磨着到时候一定要尽快逃走,还是宫外比较自在,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五月底的时候,十四的骨折还没有大好,只能日日歇在屋子里。不过,十四已然有了变化,再不似先前那般颓废,非但学业上精进有加,与八哥等人的谈话也不再仅仅限于吃喝玩乐等事,朝中官员布置、各派系间的暗涌、各地风土人情等,十四都耐心琢磨,刻苦研习。究其原因,竟是真打起当年信口说的世祖皇帝强纳孝献皇后的主意了。
胤祯的变化,胤禩胤禟等人都看在眼中,暗暗有些惊异。十四方才十五岁,从前只当他是个任性霸道的孩子,知道他聪慧,却不曾想到他认真起来,竟是如此锋芒逼人。
索额图之死,以及康熙对于太子的斥责,使得皇子们皆蠢蠢欲动,愈渐生出问鼎之心来。夺嫡暗潮,就此涌动。十四年纪虽小,却竟见解独到,识人断事常能一针见血,八爷党每每商议之时,都格外听取他的意见,愈发倚重十四。
缇心亦能感受到十四的变化。欣慰之余,缇心亦觉得很是忐忑,只因十四愈发捉摸不定了。他从前性情直率,心里想着什么俱都写在眼里,而如今却总是眉眼淡淡的,话语也少了,着实看不穿心思来,缇心再不敢在他面前使些什么计量。
时当五月末,缇心怀孕已满近六个月。在外人看来,十四阿哥对她甚为宠爱,便连平常读书时都待在她的屋子里,妯娌们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人,然而缇心自己却清清楚楚,十四心里没有她。他不过是因为得不到那人,便从她身上寻找慰藉罢了。
缇心虽有些酸涩,却也接受了这事情。毕竟,十四待她着实不错,吃穿用度有加无减,平常说话什么的态度亦十分温和,只是……只是当十四偶然说出,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儿,且能够承继她的相貌时,缇心油然生出些许恨意来。
六月中旬的时候,十四已然基本痊愈,骑马射箭全无大碍,恰好逢上康熙出行塞外。这一次巡幸,多半是勇者在嫁人前最后一次跟着康熙来塞外了,随行名单中有太子,有十三,亦有十四,却并无老四老八等人,此外还有保绶等宗室子弟。
彼时,勇者已集齐了“紫禁之巅”副本中的全部装备,对于裁决恶龙已然是胜券在握。她心中焦急,不愿再被动等待时机,而是与十三暗中商议,布下了圈套。
又至土哈扎尔左旗。阿日善已然二十七岁,是年近三十的人了,且是五六个孩子的母亲。
她从勇者处得知她终于要嫁人了,欣慰地不行,连声道:“他这次跟着来了吗?快把他带过来给我看看!”紧接着,她又用蒙语兴奋地说道,“阿日善我比你年长许多,到底是好汉子还是人渣,眼神毒辣的阿日善一眼就能看出来!”
勇者正要说他这次没来,却见阿日善眼神灼灼地看向她的身后,笑着低声道:“是那个人吧!我见了那么多有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那是看妻子的眼神呢!哟,长得倒还是挺俊的,与你般配的很!”
勇者一愣,也跟着看向身后,但见不远处的十四跨鞍勒马,一袭劲装,正手执马鞭看着这里。夕阳西落,天际一片朱红,日晖辉煌,十四的身影几乎溶入了落日之中。
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确实如太阳一般灼热。
勇者想要否认,阿日善却急匆匆地掰着她的肩,强迫她转过身,又推着她望十四的方向走,同时笑道:“别矜持了!赶快跳上他的马背吧!”
勇者僵硬着身子,立在原地,身骑白马的十四微微莞尔,驱马缓行,向着勇者的方向驰来。
阿日善才不做电灯泡呢,早就嬉笑着走了。此地远离营帐,除了零星几个牧羊的当地蒙民外,并无他人。
新月已生飞鸟外,落霞更在夕阳西。蒙民们唱着歌将羊群赶回,和煦的晚风送来金露梅的香气。
十四在勇者身侧勒马,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看的向来无所畏惧的勇者都生出了不自在时,十四勾了勾唇,拍拍身前的马背,沉声道:“骑上来。”
“……天太晚了。”勇者转身就往回走。
十四哼了一下,冷声道:“晚又如何?我早已问过了,小四嫂今儿夜里不必当值,既然得闲,何不来陪陪十四弟?”
顿了顿,他又卖起可怜来,“十四弟可是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小四嫂作为始作俑者,半点也不亏心么?”
勇者最是吃软不吃硬,听了十四这话,不由得心软起来。
见她缓缓靠近马匹,十四心中暗喜,却不曾料到勇者虽然利落地翻上了马背,可却是骑在了他的身后,且还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下去,再上来。”十四扭头,恼怒地看着她。
“不要。”勇者皱着眉说。
十四信口胡扯:“我的伤处还不曾大好,你若是骑在我后边,难保不会碰到我的伤处。”斜睨着她,他又道,“可别保证你不会。你向来是个没轻没重的,上次就把我推的在榻上躺了仨月。”
勇者自觉亏欠他,便沉默半晌,磨磨蹭蹭地下了马,复又跨坐上来。十四心中十分满足,假借驱马之由两手环住了她,开始时还装出一副正经样,埋怨勇者不住往后靠,说她投怀送抱,到了后头,却是将勇者越圈越紧,毫无缝隙可言。
二人共骑于马背之上,渐入无人之地,夜幕垂降,顶上苍穹满载星光。
十四,随即柔声道:“渴不渴?我的水壶里装了你最爱喝的士贡梅煎,特地让随行的厨子做的。”
系统大叔高度紧张,忍无可忍,“不!能!喝!”
勇者也很是犹豫。她喝了这东西后便会大醉,神智不清,身子也软绵绵的,若是在宫中,尽可以放心喝,可是如今四下无人,身边只有一个目光灼热的、恍似豺狼虎豹的、身处青春期且欲望极强的地球少年十四,她实在不敢喝这东西。
“我不喝。”勇者推拒道。
十四并不多言,拧开水壶的盖子,微微仰颈,灌了满满一口,腮帮子高高鼓起。他眯了眯眼,扭住勇者在心底郑重起誓。
次日清晨,勇者醒来,对昨夜之事全无印象。她想着要询问系统大叔,结果接连问了几声,大叔都毫无反应。她细细察看,这才发觉系统仍在关闭中,连忙打开了勇者系统。
大叔一上线,立刻紧张地扫描了一遍勇者的身体,当发现她身上并没有沾染过某种肮脏液体的痕迹后,大叔长长地舒了口气。
勇者十分尴尬,摸了摸鼻子,不敢和大叔搭话。系统大叔正处于惆怅之中,暗想:唉,以后小勇者关闭系统的次数肯定会越来越多了,想想还真是伤感啊。
下午勇者当值,十四与十三一同来帮着康熙批阅奏章。期间康熙提了好几个朝政问题,有意试探,十四侃侃而谈,分析得鞭辟入里,博得康熙连连称赞。
勇者不敢抬眼看他,心里隐隐能猜得昨夜她醉倒后,十四这个混账色鬼又对她做了什么,只是不知道到底做到了哪一步。十四看她的眼神还算正常,看来是不曾发觉她外星人的身份。
三人正商议政事之时,骤然间有个太监脚步匆忙地入内,哭道:“万岁爷节哀,裕亲王已身登极乐。”
康熙面色苍白,行止尚算镇定。毕竟福全已卧病在床许久,御医也曾说他不过有数月的时日可活。
得了这个消息后,保绶大悲,哭的昏厥了过去。
虽则对太子的行径着实不满,但他截至方才,还尚未生出夺嫡的心思,反倒是勇者的一席话令他心上乍然燃起熊熊烈火来。勇者万万没有料到,她本想改变既定的轨道,却点燃了胤禛的野心,生生地将胤禛推上了这条历史之轨。
胤禛但觉得勇者的要求并不过分。打压人的手段很多,不必非要置人于死地。他立时应允,勇者望着他的眼睛,心里稍稍安定,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这一承诺就是十九年,到时候人事皆异,他是否能够保住对一个“已逝之人”的承诺,完完全全说不准。不过,他既肯答应,已然足矣。
胤禛之后一直在想,到目前为止,虽然皇阿玛对于太子已不复先前那般宠爱,可终究不曾动过废太子的心思,他当真能够有机会“富贵无极”吗?然而,五月的一件事,却令他生了信心,对于勇者的神仙身份更是相信了。
德格身体不佳,又畏惧勇者坏了好事,因此一直将逼宫计划退后。索额图谋权心切,行事愈发没有遮掩,谁曾想他收买的人里竟出了叛徒,将索额图的计划一并告诉了康熙。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内大臣索额图因“挑唆皇太子”而被拘禁于宗人府,被斥为“天下第一罪人”。没过多少时日,索额图即寻死于禁所,德格就此断了条臂膀。
德格对康熙恨得不行,心里觉得当皇帝也没什么好,还得被困在这紫禁城里天天处理政事。十年之限即将到期,德格心里琢磨着到时候一定要尽快逃走,还是宫外比较自在,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五月底的时候,十四的骨折还没有大好,只能日日歇在屋子里。不过,十四已然有了变化,再不似先前那般颓废,非但学业上精进有加,与八哥等人的谈话也不再仅仅限于吃喝玩乐等事,朝中官员布置、各派系间的暗涌、各地风土人情等,十四都耐心琢磨,刻苦研习。究其原因,竟是真打起当年信口说的世祖皇帝强纳孝献皇后的主意了。
胤祯的变化,胤禩胤禟等人都看在眼中,暗暗有些惊异。十四方才十五岁,从前只当他是个任性霸道的孩子,知道他聪慧,却不曾想到他认真起来,竟是如此锋芒逼人。
索额图之死,以及康熙对于太子的斥责,使得皇子们皆蠢蠢欲动,愈渐生出问鼎之心来。夺嫡暗潮,就此涌动。十四年纪虽小,却竟见解独到,识人断事常能一针见血,八爷党每每商议之时,都格外听取他的意见,愈发倚重十四。
缇心亦能感受到十四的变化。欣慰之余,缇心亦觉得很是忐忑,只因十四愈发捉摸不定了。他从前性情直率,心里想着什么俱都写在眼里,而如今却总是眉眼淡淡的,话语也少了,着实看不穿心思来,缇心再不敢在他面前使些什么计量。
时当五月末,缇心怀孕已满近六个月。在外人看来,十四阿哥对她甚为宠爱,便连平常读书时都待在她的屋子里,妯娌们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人,然而缇心自己却清清楚楚,十四心里没有她。他不过是因为得不到那人,便从她身上寻找慰藉罢了。
缇心虽有些酸涩,却也接受了这事情。毕竟,十四待她着实不错,吃穿用度有加无减,平常说话什么的态度亦十分温和,只是……只是当十四偶然说出,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儿,且能够承继她的相貌时,缇心油然生出些许恨意来。
六月中旬的时候,十四已然基本痊愈,骑马射箭全无大碍,恰好逢上康熙出行塞外。这一次巡幸,多半是勇者在嫁人前最后一次跟着康熙来塞外了,随行名单中有太子,有十三,亦有十四,却并无老四老八等人,此外还有保绶等宗室子弟。
彼时,勇者已集齐了“紫禁之巅”副本中的全部装备,对于裁决恶龙已然是胜券在握。她心中焦急,不愿再被动等待时机,而是与十三暗中商议,布下了圈套。
又至土哈扎尔左旗。阿日善已然二十七岁,是年近三十的人了,且是五六个孩子的母亲。
她从勇者处得知她终于要嫁人了,欣慰地不行,连声道:“他这次跟着来了吗?快把他带过来给我看看!”紧接着,她又用蒙语兴奋地说道,“阿日善我比你年长许多,到底是好汉子还是人渣,眼神毒辣的阿日善一眼就能看出来!”
勇者正要说他这次没来,却见阿日善眼神灼灼地看向她的身后,笑着低声道:“是那个人吧!我见了那么多有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那是看妻子的眼神呢!哟,长得倒还是挺俊的,与你般配的很!”
勇者一愣,也跟着看向身后,但见不远处的十四跨鞍勒马,一袭劲装,正手执马鞭看着这里。夕阳西落,天际一片朱红,日晖辉煌,十四的身影几乎溶入了落日之中。
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确实如太阳一般灼热。
勇者想要否认,阿日善却急匆匆地掰着她的肩,强迫她转过身,又推着她望十四的方向走,同时笑道:“别矜持了!赶快跳上他的马背吧!”
勇者僵硬着身子,立在原地,身骑白马的十四微微莞尔,驱马缓行,向着勇者的方向驰来。
阿日善才不做电灯泡呢,早就嬉笑着走了。此地远离营帐,除了零星几个牧羊的当地蒙民外,并无他人。
新月已生飞鸟外,落霞更在夕阳西。蒙民们唱着歌将羊群赶回,和煦的晚风送来金露梅的香气。
十四在勇者身侧勒马,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看的向来无所畏惧的勇者都生出了不自在时,十四勾了勾唇,拍拍身前的马背,沉声道:“骑上来。”
“……天太晚了。”勇者转身就往回走。
十四哼了一下,冷声道:“晚又如何?我早已问过了,小四嫂今儿夜里不必当值,既然得闲,何不来陪陪十四弟?”
顿了顿,他又卖起可怜来,“十四弟可是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小四嫂作为始作俑者,半点也不亏心么?”
勇者最是吃软不吃硬,听了十四这话,不由得心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