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淡淡的答:“回皇上,臣要翻案!臣要申冤!谢家是被冤枉的,他们从未有造反的念头,臣的外公和舅舅们死守北疆,宁王的人买通谢家军的人,开了城门,导致失守,可臣舅舅和兄长们至死都在抵抗,当年的事情,难道都忘了?我可以提醒你们,城破后大舅战死,舅母战死被枭首,我的哥哥姐姐,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斩杀数名敌寇后,战死,他们的尸体被悬挂在城门上暴晒,堂堂侯府世子一家,死的这样惨烈!世子府所有人被屠杀,包括尚在襁褓的幼弟,你们这样的人是在造反?”
到后面,她的声音带着悲伤,也尖锐了许多。
群臣震惊,当年的这些事,传到京城已经多种版本,可极少有人知道当时竟然如此惨烈,谢梓诚一家死的这样悲壮。
大殿中陷入一片死寂。
她死死咬着下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当初听到舅舅到这一段时,自己还是给震惊的不能自已,那时自己刚穿过来两年,琴瑟带着她在外面东躲西藏的漂泊了两年。这两年中,她听到无数关于谢家造反的传闻,琴瑟也在教着她功夫,将从前她不知道的谢家的种种给她知道,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被这些打击的无以复加,她想自己抓紧长大,给这家人报仇,就当还了借尸还魂的情义。直到遇到九逍师。
师大大再次刷新了自己的三观,这是怎样的时空?居然再的有这样的神仙存在,虽然他的主要责任是维护时空秩序,让自己这样的穿越者别兴风作浪,扭转历史进程。九逍将她收为弟子,自己也必须遵守时空的规则,不去干扰这世界的历史进程,这也就让自己不能用师的势力强行替谢家翻案。
待见到谢家两个舅舅,听当年发生的这些惨剧后,贺兰雪曾经呆呆的从了很久,她这个灵魂已经认命,但这么惨烈的事情,从前只有在影视剧和中看到,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自己会穿越,还会真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而时间越久,她也就越相信自己不是借尸还魂,自己就是谢家的外孙,要替外公一家洗刷所有冤情。这个机会就是现在,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不,这个代价不包括宣王府。
脸上有泪水划过,声音变得哽咽:“我醒来后,回想听到我亲爹和他姘头的只言片语,担心家里出事,让二爷爷将表哥们送走,可是他们在城外就被人劫杀,这些事我查了十年,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是谁做的!”
她抹了把眼泪,继续道:“你们我外公一家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试图造反,因而被诛杀,呵呵,城破时,我外公预感不好,让人将我表哥表姐送走,可是回京路上,有人用他们逼我外公造反,外公忍痛拒绝,他们痛下杀手,将我表哥表姐杀死,然后与押解他们的羽林卫展开混乱,嫁祸给他们,指挥使顾书义,是为了救外公而死,不是被谢家人杀的,四舅落水,李御医是为了救他才落水的,根本不是被谢家反贼所杀,到后二舅舅押解回京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比我清楚!当年是不是有冤情,把主审的提来一问便知。”
人怀孕后情绪本来就容易波动,这些她担心魏芃的安危,还要防备宁王,到底是带兵出去打仗,回来又与连康做了了断,她虽然性子洒脱,这年些时时为这些事谋划打算,堆积在她心里,早就让她不堪重负,这会又提及往事,她的情绪也处在失控的边缘。
眼泪早就忍不住肆虐,她忽然指向连康,痛哭道:“你还有脸你是我父亲,我出事的时候,你真的关心过我没有?你怕是巴不得我当初直接被静和害死吧,这样就没人知道你和长公主的丑事,当初入殓,死的是不是你女儿,你自己都认不出来吗?你既然这么喜欢长公主,你娶我母亲做什么?谢家出事,你为什么能独善其身,你不是人,你拿我母亲换了连家的富贵!你过,我若是男孩,定会是国公府的世子,我稀罕吗?我要什么,我自己会挣,拼了命我也能挣来。”
惠文帝的脑筋时而清醒,时而沉迷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眼前仿佛谢英屏的影子,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听他们对峙辩解。
今这些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让他头疼如裂,贺兰雪是谢家外孙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比震惊,这又被她翻出当年这些事情,自己的老心脏又被重重刺了一刀,谢家在北疆这些事,他是第一次听,这跟自己当时的消息差别实在太大,他转过心神,大殿中,贺兰雪一张娇美如花的脸上,泪水纵横,让他没来由里一痛。
他的声音震惊中带着痛惜:“你什么?谢家当初在北疆经历了什么?”
贺兰雪哽咽:“宁王捉住谢家子孙,逼谢家造反,谢家不允,他就借谢家回京,痛下杀手,这事长公主难道不知情?”
她忽然又转向长公主,她对上长公主时,头脑又冷静下来,她要把事情反转到她的身上,眼眸眯了眯,声音变得平和,可语气中充满危险的气息:“公主殿下,听当年刘附马是病死的,不到两年你就改嫁给我亲爹,刘附马是怎么死的?他倒真会替你腾地方,你以为我不知道,宁王是千手的背后东家,你通过宁王得到谢家要造反的消息,所以在沐侯府中你会和连国公那样的话,你一早就知道,宁王捏造我外公造反的证据,对不对?他从一开始就是想拉拢,不成想,谢家世代忠于魏家的正统皇帝,不肯应允,于是我的一对表哥表姐,被宁王的人拿住,逼外公造反,还有后来,你通过宁王在陈三更那边拿的这些药,千手在江湖上势力庞大,要什么没有?当年,就是宁王截杀的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