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离休朝还有几天,贺兰雪少不得要去京卫营看看,心里却盘算着,自己还要不要担这个差事,魏苏和苏苡做这个指挥使不是更好?反正现在案也翻了,自己还要担心肚子里随时会多一个小家伙出来,这不是占着地方不干活,不如让给他们,反正自己有魏芃这个长期饭票了。
她才露出想请辞的意思,就给魏苏怼了回去:“我没空,你是嫁人有家有业了,我还得找老婆呢,魏芃这当弟弟的都当爹了,你好意思看着两个伯兄还没成家吗?”
苏苡不住的点头,不,现在叫魏苡了,魏苡点头应和道:“苏堂兄说的极是,咱们兄弟除了大伯家的几个,咱们可都单着呢,得先成家立业。对了,我妹子怎么样?我二叔家的表妹,能文能武,和二叔一家在镇守边关,我祖父想着让她回京城呢。”
魏苏顿时被噎住,起身向外就走,边说道:“我想起来了,母妃说要给桐儿和菁儿想看亲事,让我多留意,我先回府了,看看母妃今天约了哪家的太太,我替她们看看。”
贺兰雪:……
魏苡也一拍脑袋道:“对了,我祖父说要去给王叔送年礼,让我跑这一趟,妹子,我先回府了,一会去你家。”
贺兰雪:……
这两个当伯兄的还有点谱吗?
年前的人情往来、相亲小会倒确实比较频繁,因为国丧,各家的赏花赏雪宴是不好搞了,但约几个人来喝个小茶小酒总是可以的,所以京城也还算热闹。
让贺兰雪头疼的是,侯府的帖子雪花一般,都是邀请她和琴瑟过府的,这显然是要给谢梓良提亲,他的亲事除了他自己做主,少不得也得跟这两位侯府的女主人打好招呼,贺兰雪看着送到王府的帖子,一个头有两个大。
魏芃好奇:“你推了不就行了,有什么为难的?”
贺兰雪叹气:“那我娘怎么办?会不会给我舅舅甩脸色?”
果然,侯府里,琴瑟拿着这一堆的帖子笑的玩味,眼睛在谢梓良身上扫过,已经明显的有些不怀好意。
谢梓亭看着气氛不好,早就跑了,谢侯爷嘿嘿一笑,说道:“这些事,你处理不就是了,拿来给我看什么?人家这是邀你过府。”
琴瑟点头道:“舅爷说的很是,那我就去替你相看相看,等明年过了国孝,你就可以尽早办了这事。”
谢梓良急忙摇头:“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直接推了不就成了。”
琴瑟猛的将这些帖子甩到他身上,怒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关我什么事!”说着,扔下这些帖子就走。
谢梓良急忙拦住她,道:“这又不关我的事,我也没让他们给我乱张罗,你别跟我生气啊!”
琴瑟推开他:“好狗不挡道,闪开!”
谢梓良看着她带着薄怒的样子,心里忽然暖暖的,凑上来低声说道:“怎么?吃醋了?”
琴瑟呸道:“你成亲就成亲,关我什么事?我吃什么醋?侯爷,您想多了!”
眼看屋里的人早就都躲了,谢梓良胆子也大了起来,逼近她道:“不是吃醋是什么?发这么大的火,要不……你从了我?断了他们的念想?”
琴瑟脸红,后退着说道:“你给我滚开,老没正经的。”
谢梓良直将她逼到桌边,再无退路时,又伸手臂将她揽住,低笑道:“我觉得,我就是太正经了,才一把年纪还没娶妻,我要是早下手,你就不会吃这些莫名其妙的醋了。”
琴瑟脸涨的通红,用力推他,谢梓良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了她的手,凑在嘴边轻轻亲吻,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琴瑟羞红的脸颊。琴瑟的心砰砰乱跳,挣扎道:“舅爷,您别开玩笑了,奴婢可不敢。”
谢梓良猛的凑上去,笨拙无比的亲上了她的唇,一边还不忘嘟囔道:“什么舅爷、奴婢的,从你带着雪儿逃走,谁还当你是奴婢?你就是我们谢家的人,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
琴瑟这也是三十的人了,男女之事上可从来没有经历过,给他这样一吻,又羞又急,又怕给人忽然进来撞见,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早把心里的甜蜜盖过了,她下意识的可就用上了功夫,谢梓良一个不提防,给她反手一甩,险些跌倒,他又好气又好笑,拧身形,又将她拦住,这次他没给她动手的机会,直接抱起她就向里间走去。
琴瑟吓了一跳,挣扎着要下地,这大白天的,可不敢在府里这么胡闹。呃,晚上也不行。可她已经脱口而出:“舅爷,这大白天的,您可别乱来。”
谢梓良笑的憨厚:“那我晚上去找你?生米煮成熟饭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琴瑟红着脸啐道:“你快放下我,给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谁这么不识相要来看?”谢梓良反问:“我给雪儿说一声,等过了国孝就娶你吧,雪儿给你挣个诰命,我给你个侯夫人不好吗?”
琴瑟抿了嘴:“谁稀罕!”
谢梓良也笑了:“我稀罕行吗?”
所以,当谢梓良大模大样把贺兰雪叫回来,认真的说要娶琴瑟时,谢梓亭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他指着兄长说道:“四哥,我以为你准备这样一直耗下去呢,原来你也知道着急。”
贺兰雪乐的跳了起来,搂着琴瑟的脖子撒娇道:“我还在发愁怎么搓合呢,娘,等过完年,我就放过风去,过了国丧咱们马上变舅母吧。”
琴瑟强忍着羞涩,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胡闹,谁说要嫁人了?我答应郡主把你抚养长大,可没想着要嫁人的事。”
贺兰雪连声说道:“是是是,娘,您不想,我这当女儿的也要想吧,我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您跟我舅舅一个未娶,一未嫁,我舅舅也就罢了,您可是为了抚养我才把自己耽误了,我舅舅只会行军打仗,就一糙汉子,您是委屈了些,可是好歹他是个知冷热的,您就将就将就,别嫌弃他。”
琴瑟噗的笑了出来,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含笑道:“这事说出去可不好听,我看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