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叫闻霜进来,闻霜和惊雨见杨九林已醒,帐中还有那个顺和公主,心里实在是打翻的调料罐一般,要亲命啊!自家爷睡了顺和公主,这可怎么办?死罪!这是死罪!
魏苏叮嘱他们几句,就去找贺兰雪商量对策。黑夜里,贺兰雪气的抓狂,亏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叫来魏苏一起,不然自己真的百口莫辩了,静和、顺和、还有之前的宁和,有一个脑子好用的吗?顺和搞的这一出,不仅坑了自己,也坑了九林,这特么还要捎带上自己,九林的心思自己不知道吗?魏芃不知道吗?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没人说出来而已,反正自己嫁的是魏芃,对九林也没有旁的心思,他又恪守本分,从来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逾越分毫,今晚这是中了药,才会出状况。
温杯和润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见自家主子气乎乎的冲出来,一脚踢飞一块小石头,一双想搞破坏的手无处安放——大营空旷,就近找不到可以出气的东西。
扶摇扶桑也给她的气势吓到,忙退开几步,这姑奶奶的怒火别波及自己才好。
好在魏苏很快就追了过来,贺兰侯爷给气的蹲在地上直哭,这特么都是啥事?魏苏小声叫她:“弟妹,你还好吧?阿雪妹子?九林醒了,咱们怎么也得商量下对策吧!”
贺兰雪这才抬起头,抹了把脸,收拾下坏心情,却又略带尴尬的说道:“这事……我……”
魏苏忽然笑了,点头打断:“我明白,亏你机敏,不然这事就真的说不清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贺兰雪思索着说道:“我想了,这事咱们必须说给皇上和皇伯母,事关重大,咱们都担不起,九林有错是不假,料想皇上看在他多年的军功份上,不会真的要他的命,只是处罚估计也不会少,再说错也不在他身上,至于皇伯母那边……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魏苏点头应是,说道:“英雄所见略同,咱们大军在外少则半年、一年,多则两三年也有可能,一来无法照顾顺和,二来牵扯太大,若不将此事说明,朝中再听到些什么,到时再把你也牵扯进来,芃弟脸上也无光。”
贺兰雪的脸上露出一丝感动来,他想的周全,遇到这样的事,先得想着把自己给摘干净。魏苏微笑道:“说来你也是咱们魏家的媳妇,那替魏家打算,维护魏家声誉的事情,咱们不是都责无旁贷?”
贺兰雪无比抓狂,顺和自己作死,怎么还非要把自己也拉下水,她又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带着长乐去西南,让顺和混在队伍中,离开大军,就马上送她回京城,到时让水镜带人送她,盯的紧些。”
魏苏点头,补充道:“让扶桑和闻霜也去,这样有个照应,而且互相也有个见证,万一出事,不至于说不清楚。”
贺兰雪咬牙:“我倒低估了静和了,我马上让人连夜送信回去,事不宜迟,给皇上的折子……和九林商量一下,也连夜送走吧,夜长梦多,我实在是怕了。”
帅帐内,静和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那张俊秀无双的脸庞,自己对他的迷恋便如同静和、文慕青之于魏芃,自己从小到大就梦想有一天成为他的妻子,可他从前都是那样恭敬有加的对自己,他哪怕对自己只是一个微笑,自己也会开心很久,但他永远是那样淡淡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现在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男人了,他控制不住推倒自己时,自己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一些期待,可是,他那样粗暴的要了自己,嘴里却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那个女人,她现在明明是有夫之妇,他还这样念念不忘,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也?
杨九林的面色阴沉,这是顺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子,这也让她心里有些不安,杨九林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眸光深邃,带着浓浓的哀伤,他的声音也不再那样温和,甚至变得冷漠而疏离:“我一直以为,你跟欢姐儿、歌姐儿一样,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可我没想到,你跟那些女子并无两样。我对你从来没有旁的想法,这一点,你一直都知道。”
顺和不由自主的点头,又分辩道:“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杨九林又说道:“你说你是受了静和的蛊惑,可是无论怎样也好,你夜夜在我帐中不肯走,我给你说的明明白白,也躲在的外面,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如今大错已铸下,臣万死难辞其咎,臣这就上书请罪,无论皇上和陈娘娘怎样处罚,臣都毫无怨言。”
顺和急道:“九林,这是我的错,是我自愿的,是我给你下的药,罚也是要罚我!”
杨九林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记忆中这触感像那时不经意触碰到那人的感觉,所以自己才没有分辨就被欲火冲昏了头脑,自己哪怕多一点点定力,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她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缠着自己,都不应该是这么卑劣的手段。
“千错万错,这一切都是臣的错,蒙公主错爱,臣难承其重,臣做的错事已无法挽回,臣自会负责,若臣能凯旋而归,必当娶你为正妻,给你正妻所有的名分和体面,若臣西征失败,丧命西疆,请公主自行改嫁不必为臣守节。”
眼泪已经顺着顺和的脸颊流下,在他眼中,自己看到了绝决,她用力抓住杨九林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在眼前消失,她哀求:“九林,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没有想过要害你,九林,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此时,顺和忽然发现,自己竟有如此卑微的一面,自己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在这男人面前,却如一颗尘埃般毫不起眼,甚至要向这人乞求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