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躺着一条狗,这狗还分分钟都有可能起来咬人,怕打草惊了狗,又不敢拿棍子把它打走,只能是时时刻刻的去防备,在家人面前,还要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唯一能说的上话的鬼老大,一出来就是一副焉了吧唧的样子,好像世界末日就到了一样,还没说两句就是:“死了,死了,逃不了,逃不了。”那还有当年他来救我时那威面八方的雄风,马币的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看到它的模样就来气,就不明白,他都做了几十年的死鬼了,还这么看不开,我要不是顾全大局,以我的脾气,早就拿着菜刀冲过去了,怎么也比猫在家里提心吊胆的好过。
再说师父那边,可能就我一个徒弟吧,怕断了祖师爷的香火,万一我有个什么一万,没法给祖师爷他们交代,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第二天就来电通知我说人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能到,让我去接人,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快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师父大概知道我冲动的性格吧,让我一定要忍住,不能冲动,我心说,我到是能忍住,可就怕……,有些话,我没有说出来,说了也是多一个人操心,也没用,就嗯嗯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觉得援军要到了吧,可以松一口气,人就摊床上,没有了力气,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傍晚,起来吃了个饭,给菩萨上了香,祈求她保佑今天能平平安安的渡过,就去村口的老树下,和一帮小屁孩一起,听着瘸子讲的故事。
要说讲故事的瘸子,不得不说一下,也是奇人一个,他是我们村唯一的一个外姓人,无儿无女,孤零零一人,听我爸讲,瘸子来我们村的时候,我爸还是个小伙,当时瘸子来村里的时候,还带了一个瞎了眼的媳妇,他那个媳妇身体不好,好像没过几年就因病去世了,之后,就瘸子一个人在村里,一个人黄昏的时候,就拿着他的水烟,在榕树下,看着夕阳默默的抽着烟,也不和人讲话,也不种田,也不知道当年他给了村子什么好处,当年的老村长不但让他住在村里,还在村口划了一块地,找人建了一栋不大不小的房子给他住,那颗榕树好像就是瘸子来的时候和他媳妇种下的。
小时候,没到傍晚,除了刮风下雨,我和村里差不多大的人,都会到哪榕树下,一边吸着流出来的鼻涕,一边听着瘸子给我们讲故事,一天一个,不带重样,而且还都是神神鬼鬼的,可以说,在神鬼方面,瘸子绝对是我的启蒙老师,瘸子讲的那些故事,不像那些叔叔伯伯讲的那样,找不到一丝破绽,听着很容易入迷,就好像自己就是那故事里面的人一样。
瘸子每天只讲一个故事,讲完之后,不管你怎么撒娇怎么求,他只是张着嘴笑,却不再开口说一个字,慢慢的我们也就习惯了,听完故事,就自动走人,一直到我上了初中,我就没有再听瘸子讲过故事了,只是偶尔回家的时候,看见他坐在那颗树下抽着他的水烟,跟他打招呼,他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差不多十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榕树,已经长成了大树,瘸子也成了老瘸子,故事却还是新鲜的,只不过,听故事的小孩,却没以前多了,很多小孩,只要父母稍微有点能力的,都带到身边,除了逢年过节回来,基本上都不在村里,所以,现在的村子比以前冷清很多。
听完一个故事,还是老样子,几个小孩都走了,老瘸子看动作要抽烟的样子,我赶紧抽出一根芙蓉王给老瘸子递了过去,老瘸子瞧了我一眼,微笑了一下,摇了下头,呼噜呼噜的抽着他的水烟,要是遇到不熟悉他的人,估计脸就要黑了,这是摆明了不给面子啊,当然,我肯定不会介意的,相反,我觉得很有面子,因为,老瘸子对我有反应了。
一老一少,谁也不说话,各自抽着手里的烟,看着夕阳慢慢落下。
老瘸子用烟枪轻敲了几下榕树的根部,像是在和他的妻子道声晚安,然后,瘸着腿,苍凉的回到了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我抽完了手里的烟,把手别在后面,像一个老头一样,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心也越来越沉重,我有一种预感,我可能等不到帮手来了。
凌晨十二点,邻居家的老钟准时铛铛的想起,就在这时,我猛然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阴气在村子蔓延,心中苦笑,果然,该我一人面对的,始终是要我一个人去面对,躲不掉,深吸了一口气,抄起却邪剑,走出了房门,确认了下方向,就追了过去。
他们的目的地果然是去察看哪个已经被我封印了通道,我也不敢靠的太近,就像他们身上的阴气对我很敏感一样,我身上的阳气,他们也是很容易感觉到的,而且,能力越大的,能感受的距离也就越远。
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在我专心数着他们到底来了几个的时候,还是被他们感应到了,他们化成的鬼火转化成了人形,黑压压的向着我的方向走来,面对迎面而来的压力,我的心脏不争气的加快了速度,但我始终没有冲出来。
他们走到离我差不多十来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一群黑影就那么默默的站着,也不说话,敌不动,我当然也不动,时间不长,豆大的汗珠就开始往下流,这个时间段,是他们最强的时候,既然他们小心翼翼的,那我跟不能冲动,反正是打定了注意,他们不过来,我死都不起来,能拖一秒是一秒,拖的时间越长,对我越是有力。
沉默了几分钟,也不知道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位,用割过喉的声音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哪里。’声音在我周边的四面八方响起,吓的我身体猛抖了一下,我知道,他们已经要失去耐心了,刚要从草垛里出来,突然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猛然消失了。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比两个人在相互推着,突然一方吧力给撤了,闪到了一边,而另一方还在用力一样。
我第一感觉是他们已经动手,连忙做好防守,结果,身边什么东西也没有过来,等了一会,我突然心有感应,回头向的后方看去,我的后方就是我的村子,我看到一个人,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一高一低的向着这里走来。
他走的真的很慢,缓缓的,带着沧桑,却有能感觉到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这个人是谁,很快我就知道了,是瘸子,一个不属于我们村的人,他的出现,说实话,我没有感觉到奇怪,当我再一次听他讲故事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瘸子讲的故事都是真实的,而且,故事里面的主角可能就是他和他的妻子。
我心里有一种期待,想看看瘸子出手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他讲的故事那样。
我还是躲在草垛里没有出来,一直看着瘸子从我的身后,走到了我的前面,瘸子手上拿的的我也知道什么了,是一面很破旧的招魂幡,上面还有蜘蛛网的丝在上面,看起来,这样东西应该是刚刚从哪个犄角旮瘩里翻出的。
瘸子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好像我是他面前飞舞的蚊子一样,当瘸子在哪里站定的时候,从他的身体里也窜出了一股的气场,我感觉很不好,我见过茅山道士,也见过正一的道士,他们的气场和瘸子的正好想反,一个是浩然正气,一个是阴寒之气,瘸子身上的就是哪个阴寒之气,让人不想靠近,他身上的气息和对面的鬼魅倒是很像,却又比他们多了一股杀气。
瘸子是一名邪修,我第一时间判断出来。
当然,虽然瘸子是什么邪修,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可不管什么正邪不两立,反正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何况,这一次,瘸子显然是来帮我,或者说是帮我的这个村子解决这个麻烦的。
瘸子刚站定,那边的还是那个割过嗓子的人问道:"你是谁。‘’
我以为瘸子怎么也要先礼后兵,把名字报上来吧,我也很想知道瘸子叫什么,瘸子肯定不是他的本名,没想到瘸子只会了一个字,‘’滚‘’,以我对瘸子的了解,这肯定不是什么心理战,滚,就是瘸子明确要表达的意思。
不用多想,对面的明显不是什么好惹的,之所以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那是因为猛龙刚过江,还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才客气下,既然没什么好讲的,肯定要出手的,对面也没想到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很愤怒,一身鬼叫,一群黑影就四除散开,向着瘸子扑来。
我没有迟疑,拔出了却邪剑,刚想要冲出去,又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