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是要拒绝的,继慕经年之后,她心底的爱情种子已经不会抽芽了。
可对上秦昱北黑漆漆的眼神,她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好。”
有句话说得好,忘记一个人只需要两样东西——时间和新欢。
南辞想试试,至于对慕经年她不是不够爱,而是爱的代价太沉重,她和他……情深缘浅。
她突然问了句:“秦昱北……你为什么不嫌弃我是草根出身?”
以前的南辞是不服输的,她努力地想打破门第阶级的限制,却发现一切都是枉然徒劳。
她爬得再快再高,也比不得有些生来就在珠穆朗玛峰的富二代。
许久等不到秦昱北的回答,南辞一侧头,发现秦昱北已经因为失血而沉沉睡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正紧扣着她的手腕。
第二天南辞醒的时候,枕边不见了秦昱北。
睡着的南辞像是八爪鱼,把被子压在了身下,身上还盖着秦昱北的大衣。
她洗了把脸,想偷溜出秦昱北的卧室,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看了眼衣帽间半掩着的房门,南辞拿起秦昱北的手机,推门而入。
里面,秦昱北正在换裤子,听到开门声迅速拉上裤子遮住重要部位。
他脸很黑,寒意凌然:“出去!”
秦昱北平时在家里,佣人都怕他怕得要死,没人敢放肆到闯他的更衣室,所以秦昱北从没有锁门的习惯,可南辞……
南辞小脸爆红,自知理亏地退了出去,还补了句“我什么都没没看见”。
她连手机都忘了拿给秦昱北,看了眼电话屏幕上跳跃着的“沈临川”,撇了下唇。
真要有事,对方肯定会再次打过来,现在她还是不去打扰秦昱北的好。
等到晚上,南辞拎着包去了法务部聚会的酒店。
一进包厢,就有同事热络地迎上来,“南秘书来了,快请坐!”
南辞只在法务部待了一天,就一跃成为总裁办的秘书,顶替了叶依依的位置。
无论是因为什么,在众人眼里,她都是不可得罪的人物,背景雄厚。
南辞道了谢,在包厢内环视一周,没有看到张昔微的身影。
包厢很大,但摆了几把极品黄梨木的雕花椅子和一张圆桌,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菜单在圆桌上传了一圈,每人点了道菜,服务员上菜时,还拎了个冰桶,里面放着几瓶红酒。
南辞去挑螃蟹的时候,几个女同事窃窃私语。
“我听说,张昔微要离开法务部了,这个月的五险一金都到财务结了。”
“不会和那位有关吧?”有同事指了下南辞空掉的座位。
“不好说,但是她脚上穿的那双运动鞋,我见容助理买过同款的,保不齐人家的金主是总裁。”
“还真有可能,不然她一个野鸡大学毕业的女明星,怎么可能指挥得动总裁的助理?”
“不对吧,我以前见过总裁的女朋友来鼎盛啊,现在人在国外,还挺高贵漂亮的。”
“那、那南辞就是小三了?”
南辞站在门外,将那些话收入耳中,无动于衷。
这些人自诩高人一等,认定了当演员的都是低学历,甚至是专科出来的。
不过……秦昱北有女朋友?
她对他的印象分瞬间低了好些,想到昨晚秦昱北跟她说的话,眸子里带了些冷意。
——“谈场恋爱,就试试你会不会爱上我。”
所以,男人都是朝秦暮楚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南辞等那些声音散去,才若无其事地推门而入,觥筹交错间,结束了一顿晚饭。
从酒店包厢出来结账时,大堂经理却笑着说:“账已经结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单至少要五位数,他们还没结呢,谁会帮忙买单呢?
等他们走后,大堂经理恭敬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沈先生,这是您的黑卡。”
他连忙把沈临川的黑卡双手奉上,沈临川接过。
他目光穿过酒店的玻璃,落在酒店外和同事拼车的南辞身上,他歪头问助理:“查清楚了,确定是她?”
助理点点头,“先生,那天带孩子到游乐园,手腕上还有条铂金宝石手链的,确实是南小姐,可她和秦家人似乎……”
这操蛋的人生,他们家先生儿子女儿的母亲,居然阴差阳错地成了秦家少奶奶。
沈临川轻轻地啧了一声,挑眉:“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会容忍自己头上戴绿?”
助理额头上有汗珠沁出,这位爷向来喜怒无常,他没接话。
“南辞,呵……”
被沈临川念着的南辞,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跟着同事进了KTV包厢,从包里翻出纸巾在鼻尖擦了下。
包厢里的灯光刺眼,有几个男同事是麦霸,点了几首开场歌,气氛瞬间燃炸。
话筒被递到南辞手边,一个女同事挑衅地看着她,“南辞,我给你点了首歌,这首小三,你应该很擅长吧?!”
南辞对这女同事有印象,似乎是张昔微最好的朋友,叫秦向晚。
她垂下睫毛看了眼面前的麦克风,没伸手去接,包厢里的气氛已经冷了下来。
一旁的男同事见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拿了钱包准备出去买果汁。
“南秘书,向晚,你们唱歌也唱得嗓子渴了吧,喝什么我请客!”
可秦向晚并不给面子,直接打断:“不用,她一个做小三傍金主的,每天晚上在不同男人的床上叫爸爸,这把好嗓子也练出来了吧,会渴吗?”
秦向晚话音刚落下,领子被南辞拽住,踉跄了下只能以脚尖触地。
南辞身上薄凉淡漠的杀意,令她惊恐地仰头,一颗橙子却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我不是姓圣名母,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是因为秦总才飞上枝头变凤凰,请自便,可如果你要拿捕风捉影的事,破坏秦总的声誉,号称必胜客的鼎盛法务部发的律师函,接不接得稳,你自己掂量。”
秦向晚只觉得嘴角扯得生疼,大半个橙子塞进口腔,她睁大了眼:“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