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特意咳了几声,这才把徐幕城的思绪拉回来。
“在下失礼了,还请文兄见谅。”
“无妨无妨,徐兄你是大忙人,小弟怎么会怪罪徐兄你呢,是小弟考虑不周,来之前没能和徐兄你打个招呼。”秦碧岚压根不在乎徐幕城现在想些什么,只要他答应自己的事情做到了,其余的她就不会放在心里。
“来人啊,请文兄上坐。”徐幕城招呼着下人,刚刚就只有他们三人的交流,在场并没有出现其他人。而被处罚的阿水此刻一边抄着黄帝内经一边闷闷不乐。徐伯心疼孩子,给他端来了茶水,这人一天吃饭可以,那要是一天不喝水可是不行的。
“徐伯,我知道家主怎么处罚我都不应该有怨言,可是怎么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徐伯你就行行好告诉我,我今儿个错在哪里嘛,哪位公子一开口就说要问睡魂散的事情,我都不敢自作主张,特意去请了家主,没想到这一请,还给自己请出了一堆麻烦事儿。徐伯你肯定知道是为什么,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吧,免得我下回又受罚,您又该心疼了呢。”阿水这个孩子机灵倒是机灵,说话也会说话,就是做事说话有时候不经过大脑。
“你这小子啊,你让徐伯说你什么好,亏你从小就在跟着我在这回春堂长大,说出去都丢我人,说你水。你就是半桶水摇摇晃晃的,定不下来啊。”徐伯恨铁不成钢的冲着阿水摇摇头。
“那我这半桶水,不就等着徐伯您往后的日子接着教嘛,哎呀我的好徐伯,您就说说嘛,我特意看了那公子,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少爷,举手投足之间气度不凡,也不像是坏人啊。”阿水挠挠头,这么一想他就更加想不通了。
“你让徐伯怎么说?你看到的这些都没看错,可是你啊,就停留在表面,没往那更深的地方去想。”徐伯狠狠的戳了一下阿水的脑袋,这个他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徐伯自己再清楚不过了。现在阿水年岁也不小了,要还是这么下去,对他也没有好处,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你能看出来那么多,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位公子,其实是一位姑娘呢?”
“姑?姑娘?徐伯您逗我呢吧,那明明就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啊,是有些俊俏,但是怎么也不像是一位姑娘啊,徐伯您是不是老花眼了,其实你也不知道家主为什么罚我,故意这么说来唬我呢吧。”阿水的表情从诧异转到不可置信,他可是亲眼看过那位公子的呢,还和人家说过话,怎么可能是一位小姐呢,一般小姐可没有她那般的气势。
“哼,我唬你有什么用你说说?不然你说家主为何处罚你?那还不是因为你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竟然连男女都分辨不清,你说你是不是该罚,公子可有罚错的时候吗?你自己好好想想。”
经徐伯这么一说,阿水还真没有看过公子有哪次罚错了人,而且自己本就没做错,若是这么一说,那倒还真是自己做错了。
“这个姑娘,我好心好意给她找家主,她竟然这般害我。下回别让我看见她,下次再看见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阿水忿忿不平,一边沾着笔墨一边开始抄写黄帝内经。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到底是你自己不识人,还是你自己不识人啊,行医者这点基本功都没有,男女差异那么明显,你竟然都看不出来,罢了罢了,说到底还是我没有把你没教好。”徐伯摇摇头,一声叹息走开了。
“哎,徐伯您别走啊,哎,又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抄来抄去。”
秦碧岚随着徐幕城走进房间,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低调奢华,没有任何金属装饰,但是却看的出主人的用心和挑剔,打磨得圆润的桌椅透露出工匠不凡的受益,编制精巧的地毯一针一线都异常细致。
“你还真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呢?是不是学医的人都像你这般严谨啊?”秦碧岚也不好直接问他关于睡魂散的事情,既然是自己有求于人,那就要迎合一下别人的口味。
“你倒是挺注意观察环境的,一般人来我这里不是夸这个古董价值连城就是夸这把椅子的木料价值千金,眼里都只有那些俗物,你这么说,倒是第一个。”
“徐兄此言差矣,金钱怎么会是俗物呢?这世间之人谁不爱金钱,那大概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就拿徐兄你这房子来说吧,虽然看上去朴实,但是这也是用金子才能堆起来啊,金钱是个好东西,不过得看你怎么得,怎么用。这才是区别。”既然你觉得我剑走偏锋,那我就偏一次给你看。秦碧岚对症下药这一招,看来在徐幕城面前是行得通的。
“哈哈哈,文兄果然想法新奇,这么一说到也没错,是徐某想得太狭隘了,既然文兄见解独到,不如坐下品尝一下我前些日子得到铁观音,说不定可以给文兄一些另外的体验。”
秦碧岚和徐幕城双双坐下,不一会下人便走进来沏茶,只见那茶叶如松针一般,待小厮用沸水冲泡,只见团团白雾缭绕,包裹在茶具之间,不一会儿那根根松针般的茶叶便绽放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片大片的舒展在茶具之中,顷刻间茶香四溢,发散在整个屋子里。和这如墨一般的房子相得益彰。
“徐兄,果然是有品位的人啊。”秦碧岚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具,眼睛紧盯着茶具,就连这小小的茶具都看得出来主人的细致和用心,也难怪回春堂能够在京城药店里独占鳌头,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文兄不是不知道,再有自己的品味,也需要有知己来认同自己。就像高山之于流水,伯牙之于子期,倘若没有知音相遇,不能受人赏识,也怕是一腔心血付诸流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