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业没在理发店呆多久便跨上自己那辆“邮政专车”赶着去上班了,临走时我让他约上周磊一起晚上吃个宵夜,说是聚聚,其实也算是为自己获得青歌赛冠军而庆功,况且昨晚也答应了请石宜和周理吃顿饭,一帮子小青年凑到一桌,也算是联络哥们儿之间感情的幸事吧!
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份珍贵的《莲城早报》折叠好放进了自己行礼箱里,正准备出门吃早餐之时,杨素梅连同贺小容一起走进了理发店。
两个女人都是来洗吹头发的,其实也就是为了出席今天中午杨素诗婚宴而特意整理一番各自的仪容。用了大约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我便完成了两个女人从头发干洗至头发造型的全部工序,看得出她俩很满意被我打理出来的发型,两个女人一边对着镜子拨弄着各自的头发,一边不断的夸奖说我不但歌唱得动人,就连美发手艺也是非常的精湛。听着眼前两位资深美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之词,我的心里也的确生出了几分甜如蜜的小暗爽!
理发店的玻璃门被推响了,一袭粉红色旗袍着身的杨素诗面露桃花绽放般的微笑走了进来。如果说昨晚的歌手比赛上李冬霞穿上深蓝色旗袍让我叹得如痴如醉,那么此刻穿上粉红色旗袍的杨素诗则是惊得我如梦如幻:在粉红色旗袍的映衬下,杨素诗是那么的轻逸脱俗,宛如从天山上飘入凡间的女神,又似于从影视剧情节中走出的深宫眷妃,让我的心久久的不愿从她的身影与笑颦中抽离,但这一刻我的思绪仍旧是清醒的,它也无时不刻在残酷的提醒着我--此时这个女人身上所透溢出极尽媚惑的一切,只不过是属于她的待嫁初妆,而我,也只能默认的去选择苍白无力后的望而兴叹!
“啊呀…素诗你今天可真漂亮,真是太迷人了!”贺小容发出了不由自主的一声惊叹。
“是啊!姐姐你穿上旗袍的样子可真是婀娜多姿、人见人爱啊…”杨素梅一边随身附和着,一边带着羡慕的眼神轻抚姐姐身着的“嫁衣”。
“呵呵…都年纪一大把了,又怎能谈得上漂亮呢!你们就别在这取笑我这黄脸婆了…唉,本来计划今天中午在李府大酒店就只摆两桌酒席的,但刚才接到电话说是一些同事也会前来道贺,真是盛情难却啊,我也只好通知酒店方又加开了三桌酒席…吴泊桥,你抓紧点时间帮我把头发整理一下,我今天上午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呢!”杨素诗笑靥着喃喃自语。
“嗯…杨老师,既然今天有这么多的宾客要来,那么…中午的喜宴我就不去参加了吧?”杨素诗头发的干洗刚一“动工”,我便将这句心中一直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哦?真是因为人多你才不想去的吗?我看你这个理由有些勉强啊!”杨素诗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
“真是这样的,我一向都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人,这一点您是知道的…”我装作一副很随意的表情笑道。
“啊呀…我说泊桥你这是哪来的什么臭毛病啊?人多了又有什么关系啊!你吃你的,别人喝别人的,谁又能碍你什么事啦!”贺小容轻摇着头开始发起了牢骚。
“泊桥,你就去吧,姐姐既是你的房东又是你的老师,难道这点薄面你都不能给吗?这样吧,呆会吃饭时我就挨着坐你旁边,陪你一起边吃边聊,这样你就不会感到拘谨了,好吗?”杨素梅眼巴巴的看着我小声的劝道。
此时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我真的不想亲眼去见证自己心爱的女人与他人举杯共贺百年好合的所谓“盛况”,这种观礼对于我来说很残酷,同样也充满了悲壮,更是对我情感世界的挑衅与亵渎。然而,杨素诗毕竟是我的初恋,我对她情感的眷恋依然存在且火热。或许是我太在乎她的缘故吧,所以我又真想去看看有我在场的婚宴上,杨素诗将会对我报以怎样的笑?而在她的笑中我究竟又能捕捉到多少她内心所隐匿着的讯息?
“啊唷喂…泊桥啊,我说你这回可真是出名了…快来看呀,你都登上了今天《莲城早报》的头版头条了…”隔壁超市的小波姐挥动着手中的报纸,一路呼嚷着奔进了理发店。
小波姐的到来,很自然的便打破了理发店里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看着眼前几个女人正兴致满怀的传阅着小波姐所带来的报纸,我的心里不由得发出一声淡淡的笑叹:淡笑是因为她们还不曾得知,这份报纸早已由胡业送到了我的手上,所谓的惊喜与自豪对于我来说早已在心头趋于平复;微叹则是出于心头想对杨素诗所说出的一句真挚之言--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
“难怪啊…你现在都成了X市人民眼中的‘傲腿’(X市方言:名角,泛指有身份的人)了…面子大了,地位高了,我这个小小老师的宴请你又怎么可能会赏脸呢?”杨素诗一边阅读着手中的报纸,一边带着自嘲的口吻叹道!
“呵呵…杨老师的话真是太过于言重了吧…既然您诚心相邀,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中午我一定会去赴宴道贺的!”我在内心的一阵苦笑过后终于应承下了杨素诗的宴请。
“好啦啊!如果对此份报纸感兴趣的读者们请前往报亭购买…泊桥,你帮我在报纸所刊登的你的照片上签个名吧…嘻嘻”小波姐在不经意间轻扯过杨素诗手中正端详着的报纸,随即从裤口袋摸出一支圆珠笔递到了我的跟前,一脸煞有介事的笑道。
“哈哈…小波姐,你就别在这开玩笑了,我正在做事呢!”看着小波姐假装出的举动,我还真被她逗笑了。但小波姐接下来所说出的话却真弄了我个一头雾水.
“怎么?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那好吧…你等着啊!”小波姐刚把话说完便莫名蹿出了理发店,奔回了自己的超市。
正当我还在为小波姐的言行举止纳闷之时,理发店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令我更为不解的一幕发生了:小波姐领来了八、九个年龄各异的女人,其中有两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少妇、两个提着菜篮的大妈、剩下的就些步入虎狼之年的堂客们。她们每人手中都握着一份今天的《莲城早报》,用各自迥异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着,这种被众女人正面“观赏”的感觉令我很拘谨,同样也很窒息。此情此景下,小波姐无异于是位来自清朝江南某ji院的资深lao鸨,领着一群“淫”意酣浓的各级“嫖”友,正对着我这位刚晋升的青涩“花魁”肆意的亵眼秽观着。
我彻底的无语了,你说这小波姐领来了这么多的妇女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啊?我对于女人的阅历本来就不多,我可成为不了开展妇女工作的一把好手啊!难不成小波姐想转行成为我从事某种特殊行业的“经济人”?而这几个女人就是她为我拉来的“业务”?那此时的理发店岂不是就成为了“进出‘口’生意”的产品展销会了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不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包头”老板了吗?也不知道这几个妇女会选择“包”我的上“头”还是下“头”?不过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包”男人的下“头”肯定会贵些,因为对于女人来说,男人下“头”的作用肯定比上“头”的作用大得多嘛。如果让我去从这八、九个女人中挑选属于自己雇主,我又该做何抉择呢?唉,还是挑那两个大妈级的“夕阳红”吧,听说为这种级别的老女人“工作”,“劳动强度”要比替年轻女人“服务的强度”小得多,而且每个月可能只要上几天“班”就可以交差了。不过嘛,老女人一般都舍不得出钱给不起价啊,说不定她们可能还会赊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