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
刘湘怡躺在床上感觉浑身无力、疼痛,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拉到了那场,她被绑在十字架上,周围放满了木头,好多兵在往木头上洒油,周围一阵狂笑,而举着火把点火的人居然是……卓辰皓。
刘湘怡不停的狂喊,不停的摇着身体,扭着身体,可都是徒劳,她看着卓辰皓一点一点向她靠近,可无计可施。
伤心,失望,甚至绝望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打湿了枕巾。
卓辰皓站在一边,听到她喃喃细语,连忙蹲下身体,看到她虽然昏迷着,但依然流泪,心突然一顿,有些疼,有些不忍。
事既然出了,就要有个人来背,他要给刘湘怡一个说法。
“来人,传玉夫人!”
吴安忙出门传话,却不曾想在门口看到了玉夫人,于是福身道:“3P夫人,请吧。”
韩玉儿仍一头雾水,她斜着身体,看了看里面满脸怒火的卓辰皓,有些胆怯:“吴安,这,这怎么回事啊?”
吴安看到韩玉儿就连害怕都那么楚楚动人魄人心弦,怪不得王爷怎么也放不下,那无辜的眼神似求救般的煽动,吴安实在看不下去,于是低语安慰道:“夫人莫怕,照实说便是。”
唯唯诺诺的走进了养心殿,山水屏风的那边模模糊糊的看到刘湘怡安静的躺在床上,不需要只字片语,便可牵动着皇上的心。
屋内的血腥味太浓,虽然已经打扫干净,仍然能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场景,像经历了一场奋战,双方都已疲惫不堪。
韩玉儿和婷儿跪在地上不敢言语,怕多说多错。
“玉夫人可有安排下人去膳房找食材?”皇上走到韩玉儿身边,屈膝蹲在她身旁,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刚刚发火的人不是他。
“回皇上妾身并不曾安排人取什么食材,定是有人……”
“来人,将玉芙宫所以得宫女太监全部叫到养心殿外,等候审核。”
没有等韩玉儿说完,卓辰皓便起身,声音里夹杂着层层不悦让人心有余悸。
很快养心殿外宫女和太监排成了两排,卓辰皓看着娅清说:“去,看一下有没有那个宫女。”
娅清不敢懈怠,她起身去认人,由于太害怕,又太着急,差点摔倒在地。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惩罚,韩玉儿捂着胸口的位置,她感觉心都快跳了出来。
许久,娅清几乎是跪着进来,她脸上汗珠如雨水般不停的落着,声音发着颤抖:“回皇上,并无此人,但膳房掌唤可以作证,真的确有此人……”
娅清快哭了,找不到此人,她其罪当诛。
韩玉儿一听没有此人,心终于可以落下了,可缓过神来,她细想,此人如此费劲心机的安排,定是想嫁祸与她,于是,她娇呢道:“皇上,现在是否可以相信妾身并未陷害姐姐。”
柔弱的声音简直要酥化人的心,卓辰皓隐忍着闭眼,睁开时,好似浑身浇了冷水,他面无表情,眸子外看到韩玉儿时勾起一缕清凉的笑:“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玉儿。”
韩玉儿汗颜,刚刚还一副要惩治人家的样子转眼便变了脸。
可谁让他是皇上呢,韩玉儿只能讨好道:“皇上相信妾身就好。只是这明显是要诬陷妾身,皇上要给妾身做主。”
皇上扶起韩玉儿,眼睛里的眷恋让人痴迷,韩玉儿羞涩的掩面。
“来人,将六宫中的宫女都叫到养心殿外,让娅清一一审认。”皇上抬了抬手,吴安立马下去安排。
储华宫,入宫,满地的鲜花让人眼前蓦然一亮,然,细碎的雏菊,娇艳的玫瑰,清丽的百合,种种,皆逃不过命运。
终使花香时让人忘乎所以。
“什么,这……?”
宫倩宁震惊的看着父亲,内心突然涌出无限的恐慌,皇上将大多数曾与父亲交好的大臣均已安排,要么远驱,要么让回家养老,在朝的寥寥无几,如今父亲在朝中孤掌难鸣。
宫倩宁突然有种被皇上搁置迷宫中的感觉,她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干什么。
“为父还有一事,感觉蹊跷,你是正宫,按理入宫后应当封为皇后,可皇上迟迟不封,这明显是有问题啊,如果朝中势力还在,为父一定为你讨个公道,可如今……”
宫大人歉意的摇了摇头,也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变化那么大。
“父亲不必自责,皇上……皇上带女儿还是好的,许是他忙,带他清闲下来,自会安排,你看刘湘怡和韩玉儿都一样没有封。”
多么没有说服力的谎言,宫倩宁都无力的笑了笑,到底还有多少情意在,宫倩宁的眸底似闪过一片迷茫。
窗外微雨迷迷,燕儿双飞,愁绪涌上心头,只记得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昔日卓辰皓踏着晚霞偷偷与她相会在小竹林,那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足足让宫倩宁高兴的忘乎所以,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向来悲伤处,让卿心中一痛。
正当宫倩宁黯然伤心时,一个公公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他神色复杂,看到宫倩宁福身道:“参见娘娘,尚书大人,娘娘,皇上让您到养心殿一趟。”
宫倩宁朝一旁的婉约递了个眼色,婉约明白,立刻从袖子里拿了些银子,笑语盈盈的走到公公面前:“公公辛苦了,这个……你看,公公可否告知,皇上召娘娘所谓何事?”
“呵呵……”
公公拿着银子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像他们这种当差的,把尊严都踩在脚下了,有用时主子还高看一眼,没用时,发火时,谁还记得谁。
公公收好银子,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道:“娘娘还要快些,这满皇宫的人都知道怡妃小产了,而且伤了根本,到现在还没醒,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让娘娘快点过去呢。”
“怡妃小产,关正妃何事?!”宫大人没好气的吼着。
“哎呦喂,瞧宫大人说的,奴才只是……”
“公公莫怪。”像想起了什么,宫倩宁眉角弯弯,朝宫大人微笑着地递了一个眼神,拉着他的胳膊道:“父亲……女儿是正妃,怡妃小产,女儿当然要去了,公公先行,待本宫更衣即去。”
“那奴才先告退,娘娘莫要再拖延,皇上正着急呢。”公公不满的翻着白眼,想着宫大人的气焰也旺不多久,心情便好了许多。
边塞,天与荒漠连在一起,漫天飞舞的薄沙将空气包围着,每吸一空气,便有沙子飞进鼻息里。
一少年被狂沙包裹着进入帐篷,帐帘打开时沙子和人一同走了进来。
“王爷……”小兵一边给九王爷拍打着肩上的尘沙,一边唠叨着埋怨着:“王爷你也真是的,巡视这种小事交于下人去干就好了,你看你浑身的沙子……”
在这里呆那么久,卓辰君和士兵们早已亲如兄弟,像这种“责怪”经常有,所以他也不在乎,反而满脸的微笑。
突然帐篷再一次打开,一阵狂沙吹了进来,卓辰君正好站在风口,沙子直直的吹到了卓辰君的身上,脸色。
沙子打到了脸,很不舒服。
“王爷,你……怎么站在门口,小的都没看到。”白沙不好意思的帮卓辰君拿湿毛巾。
卓辰君没有生气,白沙浑身还不如他,笑的那般没心没肺:“哈哈,白沙,你真的成了白沙了……哈哈……”
嬉笑后,卓辰君让其他人离开,帐篷内只剩下二人,白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宫里一切正常,四王爷,不应该是皇上,现在正清君侧,就连义将军也不得幸免,很多老大臣也都被告老还乡了。”
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义将军……太可惜了,北漓又少了一个将军。
卓辰君看着白沙说完后不再出声,知道他是故意的,思索很久,等待很久,他故意不说,卓辰君只好自己问:“她……怎么样了,皇兄……待她可好?”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千点愁绪,万点愁绪,每一点都是因为你。
卓辰君当然知道今日所有都和刘湘怡脱不了关系,可为了她,卓辰君甘愿放弃万千江山,只为博她一笑。
“怡妃吗,好着呢,她是大功臣,皇上宠她还来不来呢,听说怀孕了,现在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白沙阴阳怪气的说着,说到怀孕时他心下一震,他都忘了,来时刘湘怡小产了,到现在还没有醒。
这些,他当然不能告诉湘怡王爷,否则以王爷的性子定是要赶回京城不可。
“怀孕了?真好,她一直都是喜欢小孩的。”
卓辰君喃喃自语着转了身,他为刘湘怡感到高兴,眼前幻影出刘湘怡牵着孩子和卓辰皓一起在花园漫步的情形,何等的温馨,何等的羡煞旁人。
白沙看着王爷痴情的样子又气又恼,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白沙表示不能理解的离开了。
帐篷外一位小兵急冲冲的往帐篷里钻,白沙一把抓住他,剑眉深锁:“怎么回事,没看见本将军怎么滴!”
最讨厌别人拿他当空气。
“白将军饶命,小的有要事禀报,所以……”
“什么要事?”
“这……”小兵思量着,兹事体大,要告诉王爷的,这……
“怎么,本将军不行吗,快说!”白沙是王爷的过滤器,他不希望一些芝麻大的小事也去烦王爷。
“是……是是……”算了说吧,白将军是王爷面前的大红人,给他说和给王爷说一样的,小兵咬了咬唇道:“刚刚士兵来报,田将军在回京的路上被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