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赢子媗同赢皓在下棋对弈,就见长廊上一壮汉疾步赶往御书房。
“那人是西旱使臣?”赢子媗见背影行路匆忙,又想到前几日在北山见到的惨象,问道,“三哥知道西旱公主在北山遇害的事吗?”
“这事已经处理了,不过西旱使臣依旧是要讨说法。”
“杀害风可岚的人找到了?”
“……就是因为凶手还未找到,使臣才要说法。”赢皓皱眉,“参与三试的就有两百人,又都是各国来的,灵选结束后大多启程回去了,要查凶手,并非易事。更何况北山那三日除了参与灵选的人,也有其他人。”
“其他人?”
“据使臣说,有人在北山看到过一个带面具的青衣公子。”
“不会是他。”赢子媗脱口而出。
“怎么不会?你认识那位青衣公子?”
“我……不认识,但我听说过带面具的人都是灵山修行之人,既然能入灵山,又怎么会滥杀无辜?”
“这不过是西旱使臣的猜词,不过说起来那公主死得的确凄惨。”
赢子媗心里清楚,师父绝对不会那么做,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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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前往弑灵院的时间很快定了下来,这并非是赢子媗第一次长时间离开皇城,可与以往却大相径庭。往年在柳临私塾同柳温、柳然学艺,倒也没有什么离乡思乡的情感,而且赢羽同赢皓还时不时会去柳临私塾看望她,柳临私塾就像赢子媗的第二个家。可如今要前往弑灵院,那可是被称做人间地狱的地方,且路途遥远,还需渡过青谷海,想象就是一场征途。
赢子媗趴在庭院石桌上,看着花园中追蝴蝶玩的赢熏嫒,心中想着自己小时候任性捣蛋的种种,仿佛就在昨日。
赢旭自御书房出来,经过花园瞧见两个妹妹,一个兴高采烈地玩耍,一个无精打采地趴在石桌上:“自你从尚阳回来,怎么整日都无精打采的?”
“……一想到进入弑灵院后,每日过得都是比灵选三试还要惊险的日子,就提不起精神。”今后的目标早已经定好,可路途艰难重重,且遥远漫长,行路者难免会有精疲力尽的时候,“对了大哥,为何你当年没有去弑灵院呢?”
“……参与灵选不过是为了试试身手,并非是为了日后有机会进入灵山。”
“是这样,我这几日还想着说既然大哥早就有了通关文牒,如果能陪我一同去弑灵院就好了。”
“弑灵院之所以叫弑灵院,就是因为在弑灵院中有许多心性不稳之人,他们虽有一身武艺,却因为其品性问题始终入不了灵山,最后也会被逐出弑灵院。子媗,你切记,勿要招惹那些人,引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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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之日,赢子媗最后一次去向昱临王和昱临皇后请安。
赢子媗于昱临王而言,是众子嗣中最为看重的,临行前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却都未说出口。弑灵院中万事都需谨慎担心,他若千叮咛万嘱咐,赢子媗必然能避免掉诸多麻烦,可最终他并未提点,只因他相信自己女儿,即便无他相助,同样能够通过弑灵院的千万种磨难考验。
“子媗,无论在弑灵院经历何人何事,切记这一切只会让你愈加强大,你永远没有理由止步和放弃,你所背负的一切势必会成为你将来的武器。”昱临王将一锦袋递于赢子媗,“这锦袋你要随身带着,如若有一天你经历无法承受的悲痛,便将这锦袋打开。”
赢子媗将锦袋收起,再次双膝下跪,双手作揖,大礼拜别父皇母后。
与四位皇兄和皇妹一一拜别,赢子媗上了马车,看着渐行渐远的手足挚情,心里忽然有些失落,这才是真正离别的滋味,也不知归期是何时。
此次随行的有十人,除了自小跟在身旁的绿珠,其余九人皆是昱临王钦点的暗卫,护送公主安全到达弑灵院。
马车出了皇城后,赢子媗闲来无聊就在马车里闭目疏通灵脉。睁开眼的时候,竟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师父。
“师父!”赢子媗喊出声的同时,马车外的绿珠拉开帘子,正要呼喊出声,赢子媗连忙开口,“无需惊讶,这位是我师父,此次同我们一起上路。”
“是,殿下。”绿珠好奇地看了一眼男子,他是何时进入马车中的?竟还躲过了九位暗卫高手的眼。
“你这几日可是有所懈怠了?”师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直戳赢子媗要害。
“……我……是偷了点小懒。”赢子媗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师父,你可知道西旱公主的事情?”
“就是那位在北山惨死的女子?”
“师父知道此事。那……”
见赢子媗吞吞吐吐,师父开口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西旱使臣误以为是师父对风可岚下的手……”
“那你认为,为师会无缘无故杀害她吗?”
“当然不会!”
“既如此,问心无愧就好,无需再想此事。”师父伸手拉过赢子媗的手,为其把脉,“眼下你要做的是继续疏通灵脉,争取入弑灵院时被分到南灵。”
弑灵院分东、南、西、北四院四派,四派由灵山仙师门下四位弟子传授,而南灵是弑灵院中天赋高者入,通常情况进入南灵派也意味着半只脚踏入了灵山。
“师父,我听闻,弑灵院里时常……时常会有人离世,你能同我讲讲这些人为何会如此吗?”
“多数是因受不住弑灵院中磨练,却强撑,所以离世。有的是在任务考验中离世,这其中不乏恶性竞争之状况存在,还有的……是因其心性不正,却天赋异禀,为避免将来祸害五国七蛮,其师亲手送其离世。”
“……师父怎么会舍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弟将师父看得如此之重,师父同样也疼爱自己的徒儿,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儿,和一个父亲杀死自己的孩子,有何区别?
“即便不舍,同样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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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日路,到达客栈后,为了晚间修行,赢子媗换了件轻便女装。
“殿下,马上就要用膳了,您这是去哪?”
“把晚膳送到我师父房里,我今晚同师父学习,若回来晚了,你便先睡下吧,无需等我。”
“可是……”
“可是什么?”
“绿珠知道公主是同那位高人修行,可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若传出去……”
“绿珠,你何时也学起这些俗礼了,我同柳温、柳然学习时,也常常是二人独处一室,那时不会有人说闲话,现在同样不会有。”
赢子媗推门进屋时,师父正坐在窗边,见她进来后,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赢子媗随手拿了杯茶,喝了一口。
师父看着赢子媗喝好茶放下杯子,说道:“你喝的是我那杯茶。”
赢子媗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杯子,俏皮地吐吐舌头,连忙将杯子奉上给师父。师父接过茶杯,看了看,倒也没嫌弃,小饮品茗。
“师父今日要教我什么?”
师父放下杯子,看向煮茶的炉火,不缓不慢吐出两个字:“煮茶。”
“煮茶?”赢子媗疑惑地望着茶壶,点燃炉火后将茶壶放上,不多时水就开了,“这需要学吗?”
“以你如今的能力,没有三五日怕是学不会的。”
“师父……你也太小看徒儿了吧?”难不成这煮茶还有很多需要讲究的地方?早先和宫里的礼仪总管学习五国礼仪时,赢子媗也是学了茶艺的,虽说她喝茶从不讲究什么,喝茶就跟喝水一般,但真要论茶艺,她可不比品茗行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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