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每日都在抓紧时间准备，争取在大选上会有出色的表现。”
“期待到时候能够一睹公主的风采。”
子剑生长老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子慕一眼，道，“你好生静养，其他事，等你伤好了再从长计议吧。”
赢子媗将伤药在泉水边放好，按照药效发挥时间先后，与药理所述，先后将不同的药材放入了泉水之中。
“医术上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等改日常春有空，我请他来再为你指点一二。”子慕看着赢子媗仔细地将药材放入泉水之中，必须承认，他或许都没有她将药材处理的那么好。
赢子媗没有回话，视线落在子慕浸泡在泉水之中的身躯，他的皮肤偏白皙，因此肌理上的伤痕也都更加明显：“御灵之术中不是有术法可以让人的伤口恢复如初的吗？这些伤痕是你刻意留下的吗？”
“若是被御灵之术所伤，伤痕差不多都可以恢复如初，但若是御气之术，或者是御灵者自身被灵力遭到反噬，那么伤痕便也无法恢复如初。”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但却始终觉得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赢子媗将最后的药材放进泉水之中，而后在泉水边坐下，闭上双眸，开始以灵力伴随药效为子慕疗伤。
“人都有冲动的时候，何人都无法例外。”
赢子媗凝神为子慕疗伤，山洞之中，只听见泉水流淌的声响，还有子慕与赢子媗彼此的呼吸声，与灵力缓缓流淌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赢子媗第一次第二次为子慕疗伤，最初子慕阻止过赢子媗消耗灵力为他疗伤，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其一是因为重伤的子慕就算是想要以阻止，也是有心无力，其二是因为子慕若真的强行反抗，赢子媗很有可能会因此遭到反噬，如此便只好任由她来。
为子慕疗伤结束后，赢子媗望着子慕的后脑勺发了会儿呆，许久，子慕回过头来看她，雾气朦胧之中，两人彼此对视，放佛感觉到温暖的泉水流过一般，只是流过的并非是山间小道，而是彼此的心间小道。
“你这几日，似乎没再叫过为师了。”
“你是觉得，我这样没有礼数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子慕受伤的缘故，赢子媗总觉得这几日的子慕显得有些许脆弱，她也不再那么像之前一般害怕、忌惮他了。之所以不叫子慕师父，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礼数问题，而是赢子媗打心里有些排斥这个称呼。
“为师是在想，若你我并没有这曾师徒关系，又会是如何？”
“……”赢子媗清楚地感觉到，当子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什么叫做“若你我并没有这曾师徒关系，又会是如何？”子慕的意思难道是在说，她有考虑过，若他们不是师徒关系，一切便都有可能了？
“若不是师徒关系，若你不是未来仙师的继承者，而我不是未来女帝的继承者，或许一切都会有所改变吧。”赢子媗轻声笑道，“可现实却逼迫着我们朝着这两个方向前行。”
雾气朦胧之中，赢子媗似乎是在子慕的眼中看到了柔情，这样的目光她并非是第一次见，在魔灵地、在清媗阁，甚至是在一次次修行中，不经意间她便能看到子慕流露出这般的柔情，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她总是说子慕不敢流露真情，可事实上他们两个在对待这份感情的时候都是出奇的相像。
赢子媗偏过视线有一瞬间的迷离，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那日在龙吟殿，两人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明明已经做了决定不可能再让这份感情有所发展，可是为什么这几日照顾着子慕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仅仅是自己不对劲，子慕更是不对劲，他明明是那么一个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是错觉，还是子慕真的变得如她期盼中的那样了……赢子媗越想越混乱，放佛陷入了一个无底洞之中。可是她不能这样陷下去，若这样一直陷下去，只怕到时候真的会覆水难收。
“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
赢子媗本打算速速离开，可是没想到刚刚准备起身，子慕忽然身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赢子媗毫无防备，偏偏重心又是向前倾斜，于是就这么狼狈地摔进了泉水之中。周身衣衫一瞬间湿透，赢子媗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找到重心站稳后，瞪着子慕，嗔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子慕方才只是还有话想要说，所以拉住了她，用的劲儿并不大，也没想到赢子媗会就这么被他拽到水里来，换做平时，他一定会批评她自己站不稳，还好意思怪罪别人，可是此刻子慕却只是望着面前女子嗔怒的脸庞，甚至还伸手为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
赢子媗就那样任凭子慕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抿了抿唇却说不出什么气话来，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才道：“你方才为什么拽我？”
“怕你走了。”
“……那你可以叫住我呀，现在好了，衣服都湿透了。”赢子媗难得小女人模样地埋怨，子慕望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间愈加温暖，脱口而出便问道：“如果除却师徒关系，除却你我的身份，你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你指的想法，是说像我失去记忆之前那种天真的想法吗？”赢子媗想象着自己同熏嫒此刻一般大小，嚷嚷着要嫁给某人的场景，那画面一定十分滑稽，可是却也是自己所羡慕的，都说不知者无畏，不知者同样也令人钦羡。
子慕点了点头，或许是有些急迫地想要知道答案，他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与赢子媗之间的距离。赢子媗看着子慕向自己走来，也不知道是在害怕担心什么，下意识地就向后退去，他们所处的温泉池不大，赢子媗没几步就后退碰到了石壁，已是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