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望着谢子衿,用满是祈求的目光看着他,谢子衿当然招架不住这样软糯糯的眼神,只能点头说:“好。”
林悠欢喜地笑了,又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谢子衿嘴里,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说:“我就知道,谢子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日子慢慢过去,一次又一次的测验考试让他们都没有心情再去想的乐队的事情,就这样,乐队的事情也渐渐被大家遗忘。
林悠这次又考砸了,连她自己都说考砸了那就是真的差得不能再差了。
莫心看着她试卷上一大片“红甘蔗”,又看了看自己的,点了点头说:“你这发挥让我对自己很满意啊。”
“走开走开!不许看了!”林悠脸红地收起试卷,把莫心推到一边。
“哎呀,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吧。没事,你这进步空间还很大的,你不要灰心嘛。”莫心笑着往前走,正好碰见了往教室里走的谢子衿,冲他眨眨眼,笑得十分欠揍。
林悠一看谢子衿,急忙把试卷胡乱地塞进书包里,结巴着说:“那个……莫…莫心约我去图书馆,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回家了。”
说完,拿起书包飞也似地逃出教室。
看到她匆忙逃窜的背影,谢子衿摇了摇头,估计数学考试是又没及格。他叹了一口气,林小悠啊林小悠,方程式都被你吃了吧。
可是没办法,自己该教的已经教了,林小悠平时练习得也挺好的,怎么就考不好呢?
谢子衿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提起书包走出教室,回家路上一直都在想,万一林悠高考发挥还像这样,那他们俩还能上同一个大学吗?
越想谢子衿就觉得这事儿得放心上,林悠这时好时坏的发挥可不行。
图书馆里,林悠抱着练习册叹气,莫心揉了揉脸也叹气。两个人对着两张试卷大眼瞪小眼,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林悠,我们俩可能要拖后腿了。”
莫心虽然说比林悠考得好那么一点点,但比起谢子衿和程惜来说,还是差的太远。
“我们俩可能要被党和人民抛弃了。”林悠把脑袋搁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吹自己的刘海。
有些人,有些事,你注定和他有缘无分,比如:数学和数学老师。为什么谢子衿他们能听懂那些像天书一样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方程到底是怎么解开的?
林悠叹气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不好数理化,想想都害怕!”
“你害怕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吓得林悠立马汗毛倒立,回头一看居然是程惜。
殷乐乐抱着两本书站在他身边,头发编成了一个很好看的辫子,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上次的事情莫心还没有消气,这么多天了看见殷乐乐和程惜就赌气走开,无论程惜怎么找她说话,她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哼,不就是摆臭脸吗?谁不会了是咋的!
莫心头一转,收拾东西就要起身走人,程惜抢先一步拦下了她。
“师父,你还生我的气呢?”
这不是废话吗?她脸上就差写上“生气”这两个字了!林悠坐在一旁,抱着手臂看好戏,程惜这孩子这次是真的过分了,不然莫心也不会这么久了还耿耿于怀。
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莫心都奋不顾身地去帮程惜,而他却把她推开,去保护了另一个人。试问这事儿搁谁身上能不生气?
莫心没说话,看了一眼林悠,眼神中好像能飞出两把刀来把她活剐了似的。
林悠被她可怕的眼神看得发毛,缩了缩脖子赶紧收拾东西对程惜说:“同志,我暴露了,你要是这次还不能功德圆满,就给我还有你自己收尸吧。”
“林悠,你这个叛徒!”
莫心的声音被林悠甩在身后,她抱着书包飞奔出图书馆,要是让莫心逮着估计又是一顿臭骂。
可是没办法啊,程惜软磨硬泡好几次了,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看着莫心一直生气,毕竟他们都是朋友啊,朋友之间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要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一步吗?
于是林悠成功的把莫心骗到了图书馆,程惜向她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道歉,一定一定会和莫心和好的。但……程惜这个脑壳有水的孩子,既然是要和好,干啥还要把殷乐乐带上,他是不知道莫心最讨厌殷乐乐吗?
想到这儿,林悠的脚步停了下来,脑瓜子里灵光一闪。
“程惜,殷乐乐,莫心。我去!这明摆着是个三角形嘛,我去我去,出大事了!”林悠嘴里念叨着,转身就往回走。
图书馆里,稀疏地散落着几个学生,都安静的低着头看书或者写作业。
莫心坐在程惜面前,脸臭得都快赶上校门口的臭豆腐了。她白了一眼程惜没好气地说:“说吧,你又想干嘛?”
“师父……”程惜刚喊了她一声,就被莫心挥手打断,她说:“你当初就是为了她才加入乐队的,现在乐队没了你也不用再这样喊我了。”
其实莫心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闹别扭,只是她一想到程惜为了殷乐乐不顾一切的样子,她就怪难受的,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嫉妒。
殷乐乐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程惜却碰了碰她的胳膊,冲她眨眼睛似乎在暗示什么。她这才开口说:“程惜真的很珍惜你们这些朋友,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请原谅他吧。”
莫心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殷乐乐,她没想到殷乐乐居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但当她看见殷乐乐眼里忽闪忽闪的泪水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里爬了起来。
果然,就在下一秒,殷乐乐的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抽泣着说:“如果是因为我…那也请你原谅我好吗?”
好,好你大爷!
莫心在心里骂了一句,奶奶个熊的,这是什么局面?!怎么弄得好像是她蛮不讲理欺负了这对“苦命鸳鸯”似的。
她暗自咬牙,怪不得今天要这样低声下气地对自己说话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殷乐乐,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殷乐乐这一哭,程惜立马就慌了神了,急忙翻出纸巾递给她,轻声轻语的哄她。
一旁偷看的林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要和好吗,怎么殷乐乐先哭起来了?
不行!不能让敌人太过猖狂!林悠一跺脚冲进去,拉起殷乐乐的手就往外拽,“你跟我出来!”三个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尤其是殷乐乐,眼泪挂在脸上一脸错愕,刚刚那种柔柔弱弱的表情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程惜刚想起身跟出去,林悠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几乎咬牙切齿,“你!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了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
虽然林悠平时嘴里不饶人,可从来没有冲谁发过火。程惜被她这一吼,一时间僵直在原地。其他零零散散的同学们似乎也在空气中闻到了*味,连忙利索地收拾东西走人了。
转眼间,偌大的图书馆就剩下莫心和程惜两两相望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要回家了。”莫心提起书包,不想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停留一分一秒。
程惜拉住她,低着头莫心看不清他眼睛中的神采,只听见他小声说:“师父,你听我跟你讲讲殷乐乐的事情吧。”
莫心愣了愣,还是转身坐下,但还是嘴硬地说:“谁要听她的事情了。”
知道莫心是心口不一的性子,程惜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抬杠。窗外是惨淡的乌云,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眼泪来。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也和你们一样,爱说爱笑,就是没什么朋友。”程惜摩挲着手边的书本,眼神幽远,仿佛回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的殷乐乐比起现在更加明媚动人,她那些发自内心的笑容陪伴着那时候心如死灰的程惜。
“乐乐的妈妈在她十岁的时候和别的男人跑了,把她扔给了那个酗酒赌博的酒鬼爸爸。因为没了老婆,他父亲每次喝醉看见乐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她还那么小,根本离不开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程惜讲着讲着,不自觉地竟然红了眼睛。即使那么艰难,可殷乐乐也没有放弃过希望,除了家庭特殊,她看起来和其他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后来呢?后来因为那个女人,摧毁了殷乐乐唯一的希望。
“后来他爸爸欠了别人的钱,是我妈帮她们家还上的,那时候我已经转学到了这里。她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变得无比糟糕。”
莫心低下头,她从来不知道殷乐乐竟然有这样的过去。程惜家境如此地好,不用多想也知道殷乐乐经历了什么。
“师父,我知道也许我在你们眼里就像个傻子一样,围着殷乐乐打转。她的怪脾气我都受着,她惹了祸我也陪她扛着,可是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我不可能看着她继续堕落下去。所以才让她想办法转学,我想把以前开心快乐的她找回来。”
年少时候,是亏欠不了任何人的,总是要想方设法弥补,才能安然入睡。
正如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