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时光绵长。
林朗跟着意大利语的磁带轻声朗读。
她的手机响了,是母亲。
接起,说了自己的近况,问了父母的身体状况。
没有提关于林射的一切,无论是她还是雅筑,都那么刻意的在回避。
雅筑在电话那边抱怨:“没事的时候,多和家里打电话,这孩子,也不知道我们多想你。”
她安静垂眸,没有说话。
怎么会不知道,她也一样,无法抑制的想念,常常看着电话出神,却很少会往家里拨。
原来,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坚强。
挂了电话,水也烧好了,她起身,兑了杯温水,从抽屉里找出药片服下。
聂湛恰巧出了卧房,拿起茶几上的酒往杯中倒,一面随意的问:“怎么了?”
她放下水杯:“没事。”
起身准备出门上班,却被他握了手腕,稍一用力,拿过她手中的药瓶。
他的神色没有改变,只是眼底,晦暗难测。
开口,声音还是淡淡的:“你一直在吃?”
林朗点头,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自从和他在一起,她一直有吃避孕药,纵然知道难免会有负作用,但她绝对没有心理准备去迎接一个孩子。
没有专门告诉过他,也没刻意的瞒着,如今他看见问起,她也就说了,想他这样的人也不会想要孩子的。
聂湛慢慢拧开药瓶的瓶盖,将药片全部倒在手心里,林朗正想开口,却见他已经将手里的药片放进了酒杯。
药片遇到烈酒,有气泡不断,他一松手,杯子在地上碎裂开来,有清脆的声响。
林朗定定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说。
聂湛抬头,看她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自己,一笑,伸手拨了拨她的长发:“你再不走上班要迟到了。”
她还是不说话,看了他几秒钟,然后起身,拿了自己的包就要出门。
开门,却听见他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下次我会用套。”
她转身,只见得他的背影,重新取了酒杯,倒满MACALLAN。
到了饭店,还工作不到一个小时,有同事匆匆赶来,想要与她换明天的班。
她想了想,自己明天也没什么事情,于是笑着应了。
出了饭店的门,时间还早,她便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有车子,悄无声息的接近,黑色的奥迪,她并不陌生,车上的人,她同样不陌生。
那人下车,喊了声“林小姐”。
她叹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已经被他一用力,挟进了车里,车子很快开走了,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到了车上,那人很快松了手,说了声抱歉。
林朗嘲讽的笑笑:“还是暴力比较能解决问题。”
那人有些尴尬的转开眼:“对不起,首长想要见你。”
林朗还是笑:“所以我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将视线调向车窗外,她不再开口。
车上的人,她是见过的。
第一次,在饭店,何部长的私人晚宴上,他跟在他们身后,当时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聂湛身上,对那人只有一个大概模糊的印象。
真正记住他是在不久前,那天她下了早班,正打算搭公车回家,他开着车子拦住了她,语气恭谨,林小姐,可以请您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人或许也察觉到自己的唐突,拿出了名片,说,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只是首长想见见你。
林朗有些诧异,面上却是神色如故,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你们首长费心思的。”
那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微微一怔,而她也不再理会他,径直往前走去。
那人一直开着车子,缓慢的跟在她身后,引来街上无数人的侧目,林朗也不理会,自顾自往车站走去,不一会公车来了,她上车,看到那辆奥迪终于停下不再跟来。
不曾想到,今天,他竟然会用上这样强硬的手段。
车子很快到了一处很隐蔽的庭院式楼房。
那人下车,为她开门,到了这个地步,林朗也不愿意再为难他和自己,下车,随着他往屋内走去。
屋内的人显然等了很久,见到她,微笑着站了起来:“林小姐,对不起,很冒昧的把你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