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我去一下洗手间。”沈奕铭站起身。
“好!”萧白彩继续吃着。
两个前面桌的人也起身准备离开,萧白彩刚好抬头,在路过自己的女子耳边上看到熟悉的东西,她也戴着耳钉,而且款式很特别,就像……井源的那个!
萧白彩猛地站起身想要追过去,沈奕铭刚好回来,看到萧白彩看着什么目不转睛的瞅着身后,也顺着她的目光眺望问:“白彩?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白彩犹豫着还是坐了下来,回过神看着沈奕铭:“啊?没事,我看到熟人想打招呼,不过已经走了。我们继续吃吧!”
沈奕铭看到前面一对男女正从大门走出去,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坐下继续吃饭。萧白彩借机去厕所想结账,结果收银人员和她说他们那一桌已经结过账了。回到桌前,萧白彩对沈奕铭说:“奕铭,说好的我请你吃饭呢。又欠下一个人情了,你都不给机会我还呀。”
“下次有机会你再请我吧。”
饭后,沈奕铭开车送萧白彩回家。沈奕铭单手倚在车窗边,侧眼看了看从刚才站起身那会儿开始就魂不守舍的萧白彩。
“白彩,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刚才是错过很重要的人么?”
萧白彩被拉回思绪。她刚才一直在想那个女的会不会和井源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有这么相似的耳钉。现在特别后悔没有及时追上去询问清楚。
“没什么事,我在发呆而已啦。”看到前面熟悉的路口,“奕铭,我到了呢!前面停一下吧。”
车子稳稳的停下,萧白彩走下车,弯腰想在车窗口和沈奕铭道谢。他却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左手挽着一件蓝色外套:“我送你到楼下吧,现在社会坏人这么多,万一劫走你我就负担不起了。”
萧白彩其实想拒绝,因为……自己住的地方太寒酸,但又不好意思。
“呃,那就谢谢你了。”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沈奕铭默默地把外套披到她身上,萧白彩受宠若惊的再次表示感谢。沈奕铭略显无奈的说:“你呀!怎么老对我说谢谢呢。我叫沈谢谢吗?”
萧白彩怔愣,他突如其来的幽默让人措手不及,“哈哈哈,你也会开玩笑呀!”
沈奕铭停顿一秒后噗嗤笑了,“原来我给人印象是这么古板的。看来我要放开一点了,不然别人都以为我是只会看病人的呆瓜。”
“老干部!”萧白彩也开起玩笑。
“哈哈哈,这个形容词有趣。”沈奕铭清爽的笑声响起。
不知不觉,两人已有说有笑地来到萧白彩家楼下,年岁已久的路灯忽闪忽闪。
家里,井源正站在窗口看着俩人。
萧白彩将披在身上的外套取下来,交叠好放到沈奕铭手里,“奕铭,我家到了,那我先上去了。”
“好,晚安。”沈奕铭露出温暖如风的笑容,醇厚的男声格外动人心弦。
萧白彩羞涩抿嘴,快速的滑出一句:“晚安。”然后转身跑上楼。
上到二楼时,萧白彩感觉脸颊依旧微烫,寒冷的空气也没能冷却下火热跳动的小心脏。抬头,黑暗中一双清亮眼眸似在发亮。
“啊!”萧白彩被井源吓到踩落空,身子直接往后倒去。只觉一股引力将自己吸住,划出四十五度角的弧度恢复原位,没站稳的脚往前踉跄了下,黑暗中像是有一只手在揽着自己。井源的脸距离萧白彩只有一公分。两人就这样在幽冥中两两相望,气氛莫名变得危险而又暧昧。萧白彩反应过来后马上下倒退了一个台阶。
“你……你干嘛突然出现在楼梯道吓我啊。”她先开场打破寂静。
“我就喜欢这样。”井源居高临下的冷笑着,“约会进行得可好?”
“很好啊!沈奕铭可绅士了呢!是我见过最有修养又温柔的男人。”
“这么好啊。不过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一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吃你们这些傻女人还不吐骨头的。”萧白彩白了一眼他后,兀自走上楼梯,开门时,才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今天遇到个女的,她戴着和你一样的耳钉。”
“有追问到什么吗?”
“我错过了时机呜呜呜……不过既然有人戴,那应该是有在出售吧。”
“嗯。”
“今天在干嘛。”
“没。”
萧白彩感觉井源有点不对劲,平时他总会叽里呱啦汇报今天看了啥直播啦,又准备做什么新菜式啦等等。“你怎么了?鬼也来大姨妈?”
“今天我的大婶婶大姑姑大姑父大舅子都来了。”
“好厉害的样子哦。”
“每天都呆在屋子里好闷。”
“那你就出去溜达啊!夜晚不就是你的主场吗?”
“哦。”说完,井源真的就不见了。
萧白彩感觉本来好好的心情有点被破坏了。放下背包,去洗澡。注视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比以前漂亮了,自信了,这一切,还是要托井源的福,让自己渐渐产生变化。花洒的水缓慢流淌,顺着白嫩的肌肤滴落,热气让萧白彩更加清醒,又想起今晚遇到的同款耳钉,暗自决定明天要去商场的珠宝专柜逛一圈。
井源被萧白彩话一激就跑了出来,孤身飘荡在依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街市。偶尔也可以看到自己的同伴,和他一样四处游荡,有的鬼跟在路人的身后,故意快速穿过一个又一个凡人,当人们感受到冷飕飕的阴风刮过后龇牙咧嘴时,鬼就满意的会咯吱咯吱笑,仿佛这种恶作剧,可以让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井源越看心情越烦闷。当萧白彩出去约会后,他就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孩子,渴望家人快快回到港湾,给予自己关怀,所以才恶作剧的故意吓吓她,没想到差点让她摔倒,他知道这样很幼稚,可那又怎样?最近经常对于自己半人心半鬼身的状态,什么也做不了的状态,感到,很乏力。有时,突然不想挣扎了,干脆直接找阎王报道,管它生前是何翻模样,揭穿了又如何,也挽回不了逝去的年华与生命。伤春悲秋之时,有一只鬼飘到井源身边。
“嘿,老友。”井源转头,是以前一个经常一起四处转悠的四十多岁大叔,别称老林,他因为施工现场事故离世,留下妻子和女儿相依为命,他因心有牵挂一直在人间逗留,时常返回家里探望妻女。
“老林啊。”井源说。
“好久没见到你了,去哪了最近。”老林问。
“还能干什么,找回自己呗。”
“还没线索呢?还不抓紧时间?好像还有半年你就要被鬼差强制压回了。”
“我知道。大不了就这样带着遗憾走吧。”
“那怎么行,你这辈子积怨太深,下一世也会过得不好。”
“嗯……现在有一点点眉目了。应该,很快有进展吧。”
今夜的月色,正被一抹阴云悄悄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