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听得后面排队的鬼一阵哗然。那些在望乡台上眺望故里的鬼也纷纷回头。孟婆同样是微微讶异的点头笑着,饶有兴趣的看向何莫西。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地府的小吏从天而降。小吏往常在奈何桥头,监督排队过桥者的秩序。刚才,队伍忽然停滞不前,桥尾还隐约听到争吵声,按理说,有孟婆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小吏原不该擅自离岗,因为担心就还是来看看了。
“这孩子说他要复活。”孟婆像是看好戏的说道。
小吏则惊恐万分,自他做鬼差后,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来轮回的鬼说这种放肆的话!
要知道,破坏万物轮回,人伦常理的规律,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小吏押着何莫西速速到了阎王殿。
何莫西站在阎王殿上,面对阎王冷峻严肃的脸,毫无惧色。还大着胆子提出诉求,“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携现世的记忆重返人间。”
阎王嗤笑,但没有拒绝何莫西的请求,而是让身边的鬼差去判官那翻找生死簿,查一查何莫西的生平事迹。
经查,他在人世期间清清白白,没有做恶事。死的倒是莫名其妙,也有些可惜。放他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复活后再死,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意外身亡,都将魂飞魄散,不会再投入轮回。
真切活一世,也只活这一世。
“所以,你是专门为了她回来的?”吴启文知道,何莫西一定明白他说的她是谁。何莫西没有回应,确实是这样。
即使有下一世,下下世,无限世的循环,又如何呢?孟婆汤一喝,每一世,他都会忘了上一世的自己,更会忘了她。没有她的延续,又有何意义。
还不如就好好地过好这一世,也是唯一一世。
“能先给我端杯水吗?”何莫西看向他说道,许是躺在棺材里太久,喉咙干涩发痒。
“哦……哦好。”吴启文从地面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走进厨房倒水。
何莫西接过水杯后囫囵的饮下,细细体味水似涓流般滚下的滋味。
这才是真切的**啊。
冰凉的液体让他感觉刚刚苏醒的器官还未能正常运转。该如何定义他现在的存在呢?活人,还是,活死人?
呵,不论是什么人,能再和人对话的感觉就很棒。
他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杯水三两下就见了底,何莫西缓回神后,说道:“之所以让你去盗尸,是因为他是七天之内死去的新鲜尸体,而且生辰八字和我的本命一样。只有这样,我们灵肉合一时才能顺利。”
吴启文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会死?”
“查过生死簿。生死簿主宰了所有人的命数。所以才说,阎王让你三更走,不会留你到五更。”
这具尸体的主人叫向钊杰,是万柱村一个农民的儿子。
为人朴实,乐于助人。
之所以突然离世,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小男孩。结果自己一时抽筋没能上岸,又被水草缠住了脚踝。等到其他村民赶到时,人已经没了气。不过孩子活下来了
。
所以,虽然死的是年轻人,按理说年轻人死不是白喜事,一般不会大办丧事,但是他死是为功德事,所以丧事办得不算低调。
吴启文想到,何莫西已经是一个在地府耍过赖,摔过孟婆的汤,和阎王谈过条件的人,就觉得很酷炫。
“兄弟,我现在觉得自己脸面可大了。”
何莫西自是知道他指的脸面大为何事,没好气的皮笑肉不笑。
“我一点也不想脸面这么大。我已经是一个活不到下辈子的人了。”
吴启文把手伸长揽住他,“管它下世不下世,两眼一闭啥都忘了,都一样。万一投胎做了我儿子,来世还得喊我爸爸呢。”
何莫西斜睨他,看把他能的,要不是身子还不够利索,肯定得跳起来呸一声再暴打一顿。
不揽不知道,一揽吓一跳,他哥们儿的身子咋还是那么冰凉!还没回血吗!游戏里打完boss都会回血的啊!
“你身子怎么还是那么冰啊。”吴启文怕怕地问。
“好歹我是通过非正经途径活过来的,你以为还能像刚从娘胎里出来一样热乎么。”甚是有道理。吴启文又不明白了。
何莫西的尸体不是还在吗?只是泡在福尔马林里。
被吴启文这一问,何莫西真的想打人了。
“被福尔马林泡了三年的尸体你借啊哥!还魂回来,不说水肿了,不得是一身化学品味道啊!再说,三年了还能叫新鲜尸体吗?”何莫西的白眼已经在心里翻上了天。
也是哦……
“好吧。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毕竟这宿主是已死之人,墓碑都立好了的。你总不能以他的身份活下去吧?”
何莫西笑了笑,“当然,我就是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他叫井源,他不会成为任何人。
这一次,就是她的男主角。
井源,他回来了。
正当两人都在回想复活的那段时日,井源率先醒过神,走上去将那间放有棺材的房门啪的关上。
“好了好了,陈年旧事就别再回味了。知道你恋恋不舍呢。”井源窃窃笑看着吴启文。
“靠!谁怀念着那些劳什子事儿呢。”他对井源冷笑,转而又眯着眼坏笑,“我说,你是不是该叫我声爸了?你这命可是我拿命争取来的呢。这么多年了,不要等下一世了,这一世就喊声爸吧!”
井源同样眯着眼,凑近他的脸,露出危险的笑。
“行啊。你哀求这么多年了都没腻,我也是该满足满足你的需求了……”
只见他的手,慢慢,慢慢,逼近了吴启文的下半身。猛的一扯他围在腰上的毛巾,扔到地上然后转身就跑。
不用担心,他什么也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也没什么,两个大男人什么风浪没见过。
“喂!你个混蛋!”惊得吴启文赶紧用手挡住关键部位,捡起毛巾冲回洗浴室。
井源进了房间,得意的笑,“哼哼,让你一天到晚儿子爸爸的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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