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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半山坡上的青松观里有个小和尚,他画观音画得极好的,而且不要钱,咱们不如请他给咱们画一幅,咱们回家自己拜,免得叫那些黑心姑子赚咱们的钱。”周大勇出主意道。
青松观?
金一秤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可是那个长得极为英俊的小和尚?眉心有朵青莲的?”
“他那哪儿叫英俊啊。”周大勇一脸不服“他那叫阴邪,英俊啊,得是小爷我这样儿的。”
周大勇抬手一抹头发,得意得跟只老孔雀似的。
金一秤撇着嘴角笑:“你适才说什么?那个小和尚画观音还不要钱?”
“嗯,他的观音画得好,还不要钱,只是要漂亮姑娘才肯送,象是你这样的嘛……”周大勇将金一秤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会儿“怕是不入他的眼,他不肯送。”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金一秤气得直翻白眼儿“我又没说要他送,我是大大方方找他去买!”
“嘻,恩公,别生气啊,那咱们就一起去,找他买一副观音好不好?”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青松观,敲了敲门,却是没有人应,想来那个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云中子不在。
“请问有人吗?青檀小师父在不在?”周大勇扯着嗓子喊。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金一秤认识她,正是住在村东头那个叫徐小翠的。
徐小翠头垂得很低,冲着送出来的青檀躬身施了一礼:“小师父您还有客人,那我改天再来拜访。”
“往后女施主还是不要来了吧,您所说的那件事情,本来就是贫僧无法开解的。”青檀淡然道。
徐小翠一愕,抬头看了青檀一眼,正迎上他那一脸淡漠,徐小翠眼圈一红,低下头急急走了出去。
一直目送着徐小翠出了门,周大勇回头冲着金一秤使了个眼色,撇了撇嘴角暗示道:“你看我说得不错吧?这个小和尚就是只爱和漂亮小姑娘打交道呢。”
金一秤上前一步,冲着青檀施了一礼,道:“青檀小师父好,我听说你画的观音极好,想来请一副。”
青檀盯着她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看了看,张口就是一句:“没有。”
周大勇直接就急了:“哎,青檀,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吧?我家恩公好心好意来向你请一副观音像,你就这么直接给拒了?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青檀不说话,折身就往屋里走。
金一秤追着他道:“小师父,你别误会,我没叫你送,我是花钱来买。”
“一百两银子一副。”青檀头也不回,径自坐到一个破旧的案几前面开始喝茶。
“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周大勇一下子就火了,扯着金一秤道,“走走走,咱们不管他要了,这个小和尚太不讲道理,长得好看的姑娘们来求,你一文钱不要就给送了,我家恩公长得是寒碜点儿,你也不能这么直接打人打在脸上啊。”
“说谁寒碜呢你?”金一秤气得脸都青了,照着周大勇的胳膊上就掐了一把。
周大勇护着胳膊直蹦:“不是不是……我没说你长得寒碜,我是说你跟刚才出去那个姑娘比起来,是看着寒碜了那么一点点,啊哟,我错了,你不寒碜,不寒碜,是我长得寒碜……”
青檀抬起袍袖干咳一声,掩了不自觉上翘的唇角。
眼看着周大勇越描越黑,金一秤也懒得和他计较,转身陪着笑脸道:“青檀小师父,我娘是个信佛的,她今天就给了我几个铜子儿,叫我去庵里拜观音,我想着与其把她辛苦省出来的几个大子儿给了那些贪心的姑子们,倒是不如到您这请一副回家叫她天天拜的好。
小师父,我钱不多,可是诚意够啊,这几个大子儿全都给您。”
金一秤把那几个暖得热乎乎的大子儿放到青檀面前的茶案上,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脸。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依然无波无澜,只管垂着眼眸喝茶,一言不发。
周大勇早就捺不住了,上前把金一秤一扯:“得了,恩公,咱们不求他,就没见过这么重色轻友的和尚,看着姑娘长得好不好看定价钱的。有那几个大子,咱们上街上请一副去,那馆子里的先生也会画观音。”
一边说一边扯着金一秤就往门外走。
金一秤不肯走,继续盯着青檀的脸,小声乞求道:“小师父,我是替我娘求的,您帮帮忙好不好?”
青檀眉心的青色莲花闪了闪,抬眸看了金一秤一眼,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诚意,盯着她的头发看了看,青檀慢悠悠地开口:“回去把你的头发给养好了,再来找我。”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周大勇听不懂,金一秤也没听懂,却赶快抢着答应道:“好的,青檀,我回去把我的头发给养好了就来找你,到时侯,您可别反悔。”
出了青松观,周大勇止不住唠叨:“怪道这村里的女人们都说这和尚妖邪的很呢,好言好语地求着他,巴巴地拿钱供着他,他拿着架子不给,反说叫你养好了头发来。嘿,这送副观音图还得看头发好不好,还当真是个花和尚。”
金一秤不接话,满心满眼的全是小和尚眉心的那一朵青莲,这小和尚生得实在太过好看,特别是他眉心的那一朵青莲,那明显不是画上去的,也不象是胎记,那会不会是……
周大勇突然把金一秤的袖子一扯:“恩公啊,今天好歹我也算是帮你一个忙,那你也帮我一个忙呗。”
“嗯?你叫我帮你什么?”金一秤奇道。
周大勇搓了搓手,一脸谄笑:“恩公,我想跟你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