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看,周大勇心里就乱了章法,吞吞吐吐了老半天这才道:“那天,我看见李月春他娘去闹你了,都怪我,去得晚了些,她没有伤着你吧?”
金一秤大大方方地一摆手:“没有,这事儿早就过去了,不提也罢。”
周大勇又问:“那她们后来又去找你的麻烦了没有?要是有,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金一秤一咧嘴就笑了:“行了,大勇,其实李月春那一家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难缠,怪只怪李月春实在是太在意你了,所以就钻了牛角尖,不过这阵子倒是没啥事了。”
金一秤想起来李月春吃饭都把“周大勇”三个字摆在饭桌上就想笑。不过这阵子她按照自己的方法坚持了一阵子,还真瘦下来不少,不知道待她减肥成功了再到周大勇面前,会不会吓他一跳。
周大勇顿了一下,又抬手去挠头皮:“一……一秤啊,你想听戏不?我听我娘说,有个戏班子在隔壁镇上唱戏呢,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带你去?”
“戏?我可不想听。”金一秤叹了口气,“自从我们家住进一个戏子之后,我对所有唱戏的都没有好感了,你自己去吧。好了,家里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啊。”金一秤冲着周大勇一笑,转身回家去了。
周大勇伸着脖子追着她走了两步,一直目送那个瘦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离开自己的视线,还站在原地不动。
“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周大勇这才回过神来,回过头骂道:“黄小丫,你傻笑个啥?”
黄小丫捂着嘴笑:“嘻嘻,大勇哥,你说谁傻呢,大热天的,你背个大棉袍子你才傻。”
周大勇一回神,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背着个大棉袍子呢,这个样子的确是傻了点。
黄小丫歪着头看他:“大勇哥,你是不是喜欢一秤姐?”
周大勇吓了一跳,瞬时红了脸:“说啥呢?你这个小丫头别胡扯。”
黄小丫跳到自己家的门槛上冲着周大勇直刮脸皮:“哟哟哟,你还不承认哩?你瞅瞅你盯着一秤姐的那个样子,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一下,连傻子都看出来你是喜欢一秤姐的了。”
周大勇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了:“你又是听老三那个小子胡沁,看我回来铁定要打他一顿。”
黄小丫很是成熟地叹了一口气;“大勇哥,你这个样子可真叫我看不起你了,喜欢了就喜欢了,连承认都不敢,怪不得我一秤姐不喜欢你。”
周大勇一惊:“你说啥,你是说你一秤姐她不喜欢我?”
“那还不明摆着的事儿吗?”七八岁的小丫头片子一耸肩膀,脸上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来,“我上面可有两个姐姐呢,她们对我姐夫喜欢不喜欢,可全都写在脸上了。
就象我大姐姐吧,一直嫌弃我大姐夫没有本事,就会种地不会挣钱,一提起我大姐夫来就一脸的嫌弃,有时侯和我娘说起他来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我大姐夫赶快掉沟里死了去。
我二姐姐可不一样,我二姐夫可会哄我二姐姐开心了,每回我二姐姐一提起我二姐夫,那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一见我二姐夫啊,整个人就娇滴滴的,眼神也是软的,声音也是甜的,连眉毛鼻子都会说话似的。
所以我刚才一打量就知道,一秤姐肯定不喜欢你,她看你的眼神跟我二姐看我二姐夫一点儿都不一样。”
周大勇眉头一动,四处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上前把黄小丫拉到墙角里,从怀里摸出一块麦芽糖来:“黄小丫,你跟大勇哥好好说说,你二姐夫是个啥样的人,他是怎么叫你二姐喜欢他的?你都给我说出来,这些麦芽糖全都给你吃。”
黄小丫一把抓了那些麦芽糖,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二姐夫吧,有两样好,一个呢是长得好,个子高高的,那五官长得也帅。
二来呢,就是他还会吹箫,吹得箫可好听了呢,他只要一吹箫啊,我二姐姐看他那眼神都跟喝醉了似的,满天底下只剩下他了。”
吹箫?
周大勇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照黄小丫的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小丫,你最乖了,今天咱们两个说的话你可别告诉别人去啊,这事儿可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
晚上刚吃完晚饭,周傲斌就被二哥给提溜到房里关了起来。
“傲斌,哥今儿个刚买的箫,跟着那个卖箫的学了一首好曲子,哥吹给你听,你听听好听不,要是我拿去给……给别人吹,人家会喜欢听不?”周大勇把箫从怀里往外一摸,对着嘴唇,一脸深情地吹了起来。
周傲斌坐在他对面支着耳朵,越听越两条腿夹得越紧,最后周傲斌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嚷道:“哥,你能别吹了不?我尿都叫你给吹下来了。”
周大勇拿起箫照着周傲斌的脑袋上就是一下子:“我说你这小子能多读点书不?哥我这吹的是一首《采桑曲》和尿有半点关系不?”
周傲斌捂着头一脸委屈:“哪个吹箫的就你这一个调啊?嘘嘘嘘,嘘嘘嘘,中间都不带歇气儿的,我说哥,你别抓着光叫我听啊,你给隔壁的王老头儿吹去呗,他上个厕所老是站半天一滴尿都下不来,你这箫一吹,绝对能帮他一个大忙,啊哟,哥,不说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啊,我先上趟茅房。”
周傲斌话一说完,捂着裤裆一溜烟地往楼下跑,周大勇追着他骂:“臭小子,没见识,真不会欣赏!”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坐,拿起乐谱加倍卖力地练习起来。
黄小丫都说了,女孩子们都喜欢会吹箫还长的好看的男人。
这长相上,我周大勇自然是不输给谁的,只要我再学会了吹箫,金一秤还会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