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吗?诸庾在心底莫名问道。
那个已经身死的人,不管是不是她,诸庾彷徨无依的心,再次变得坚定了下来。
他抬头,无比真挚的望着马上少女,保证道:“我会站起来的!”
只此一句,让马上的少女,展露了最温柔的笑容。
是那个少年,在雪地上一直走着的少年,什么都无法使他倒下的少年。
曾经瘦弱的孩子,如今挺拔如松竹站在了自己面前,这是一种鼓励吗?只要坚持,她也会有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吧。
“那我便等着哦!”少女的神色难得温柔,语气更是让诸庾身子发软,她说完,再也不看后面,离开了这座城池。
王奇二人随后跟上,让他们气愤的是,那个厚颜无耻的山寨头子,居然也舔着脸,同样跟了上去。
四人的身形越来越远,诸庾望着那一抹颜色,眼底有了暖意与不舍。
他要重建生死谷,他要重新站起来,继续前行,哪怕前路泥泞不堪,他也不能倒下。
这是最后一次软弱,诸庾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越来越大,云珩等人出了城,就被这炎热的空气,差点烤成了人形肉干。
令云珩十分郁闷的是,热就算了,可那个狗皮膏药,一旦黏上,就再也甩不掉了。她心底那个气啊,对方要是个归属自己的手下,好歹还是一匹战力。可卫骞脾性她还没摸透,放任一个不可掌控的因素在身旁,就跟安了个定时炸弹一样,就怕他随时爆炸。
好在四人寻了个阴凉处休息,云珩决定,她要把握这次机会,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狗皮膏药狠狠的撕下来。
直至云珩走近,卫骞似有所觉,他面带笑意的看着来人,再加上那张邪魅俊俏的皮相,简直让人无法抵抗。
“卫大当家的,你不回秀孙山了?”云珩可不是个被皮相迷惑的善茬,她站在对方面前,毫不客气的问道。
卫骞光是看着她,便将云珩的来意摸得一清二楚。可俗话说得好,他要想讨媳妇,面皮是一定要够厚的。早在他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瞬,就打定了主意,死赖着也不能走。
所以,即便云珩有一口三寸不烂之舌,于他而言,根本不够看。
你可以劝走任何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可这不轨的对象,是你本人,那就惨了。
“嗯,不回了,那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闷得慌。”卫骞笑意盈盈的回道。
云珩也不恼,继续出击,道:“那卫公子此行的地方要去哪儿?”
卫骞犹豫了一瞬,才面带试探的伸出食指,点了点对方心口的方向,才道:“我要去那里!”
云珩:“”
要不是对方功夫深不可测,她藏在袖中的短剑,怕是早就出了鞘,将卫骞那根胆大包天的手指头给削了下来。
这明目张胆的调戏,云珩哽的一口血没吐出来。
她赶紧侧了身子,顺着对方指的方向望去,才恍然回道:“哦!原来卫公子要走那个方向,那我等就在此分道扬镳,卫公子保重。”
卫骞刚借此坦露心迹,面上的娇羞之色尚来不及褪去,对方早就急哄哄的骑着马,顺势而下赶紧溜了。
那速度,简直让他望尘莫及。
卫骞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庞,陷入了自我怀疑道:“我真的就长得这么差强人意?这么吓人?”
对方视他如洪水猛兽,可卫骞就算要吃她,也不是这种吃法啊!
在卫骞愣神的功夫,云珩早就带着王奇二人,跑出老远。
三人骑着马,只想赶紧甩掉那个狗皮膏药。
什么叫乐极生悲,现在就是。云珩好不容易就坡下驴,甩掉了某人后,来不及高兴,就被对方追了上来。
卫骞并未骑马,他是借用轻功追了上来。而且他的落脚点不是其他地方,偏偏就落在了云珩身后。
王奇二人:“”这么公然视他二人为无物的家伙,好想将他捆起来,吊起来打一顿,怎么办?
可憋屈的是,二人有这贼心,没这贼胆啊。对方武功高强,他二人不敌啊。
云珩也是一脸郁闷,黑着脸勒了缰绳,装傻充愣道:“咦?卫公子不是走另外一条道吗?”
说是这么说,可心底将对方撕了的心都有了。
卫骞站得稳如青松,见对方出声,这才回道:“云姑娘会错意了,我此行是要与你同路的。”
眼下之意是,你就别想用计谋甩掉我了,你去哪儿我就要跟去哪儿。
见装傻充愣也没用了,云珩干脆坦明来意,道:“明人不说暗话,卫公子莫要得寸进尺,你究竟意欲何为?”
她可不想带个大麻烦回自己的老窝,甩又甩不掉,那层薄薄的面皮,干脆撕开见真伪。
话一落音,王奇二人做出了随时攻击的状态。
卫骞轻轻吹了声口哨,原本被他撇在身后的黑马,这才哼哧哼哧跑了过来。
“我没其他意图,就想问问,你啥时候答应跟我成亲呐?”卫骞说完,还一脸委屈的瞧着她。
云珩敢对天发誓,她活了两辈子,从来就没见过,这世上还有比卫骞面皮更厚的人,活剐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气愤也没用,她咬牙切齿的道:“我年纪尚小,这辈子不曾有婚娶的想法,天涯何处无芳草,卫公子莫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卫骞挑了挑眉,一副他也无可奈何的态度道:“人生苦短,我这人特别死心眼,好不容易瞅见你这棵歪脖子树,干脆吊死得了,省得周折。”
云珩听完,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自个说自个没事儿,你一外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将她当作歪脖子树,天理何在?
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云珩只想说,这话说的半点毛病都没有。打有打不过,而且对方暂时看着没啥恶意,云珩自知失态,将一身怒气彻底收敛,直至再也不见后,面上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