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呢?”顷刻间平复了心底情绪的起伏,云珩恢复了原本那副淡然模样,问道。
柳啸不用问便知道主子问得是谁,他冷静回道:“剑一送到,他便离开了,需要属下去追回吗?”
云珩将溯回剑从木盒中拿出,一声清啸,冷光闪过,剑已出鞘。
在场之人皆是修习剑法的,此剑不用看,便知是把神兵利器。只可惜之前拥有它的主人,是个用不着靠剑生存的王室中人。这便使得溯回明珠蒙尘,然而此时,它落在了院子中那个俊俏少女的手中,如同拨开雾霭,重见天日,锋芒突现。
溯回被她握在手里,剑鞘末端经她用力,已牢牢陷入土中。
轻鸣声响起,云珩一握剑,再也耐不住,热血回笼便恍若无人的练起剑来。
她是北诏长公主时,溯回剑因她身份,被重重束缚,难以使出真正的剑招。
而如今,摆脱了累赘身份,她的剑术,似乎冲破了经年累月的那份隔阂,得到了提升。她的剑法,更加凌厉了。
众人都看得出,场中少女与溯回剑无比契合,几乎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这一份领悟之力,在场之人无一能敌。
云珩练得尽了兴才收手,她将剑归鞘后,面上笑意难掩,直道:“痛快,真是痛快!”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如此喜事,她恨不得昭告天下!好在云珩理智尚存,知晓还有正事要办,便收了收性子,开始吩咐起那些事情来。
下月初八,不止是祁阳,届时会有十七家酒楼同时在启国十七座城池中开张。她的担子,也随之压在了肩上。毕竟,每一个酒楼想要闻名,都得借一借天擎居士的名气。
这也就意味着,她怕是有一段时间要呕心沥血的乖乖作画了。不过,此时再苦再累,见到溯回剑的那一刹,都化作了虚无。此时的苦累,也就意味着她离那王座之人,更进一步。
迟早有一天,她要将那人踩在脚下,让他尝一尝众叛亲离的下场。毕竟在北诏,得罪了她帝云珩,还能活过三更的,也就这冯氏兄妹了。
经此一幕,柳啸对心底那个猜测,更加笃定了。他朝着云珩弯了弯腰,拱手道:“恭喜主子得此名剑!”
“恭喜主子得此名剑!”柳啸话音未落,其余的擎天卫们颇有默契的同时出声恭贺道。
云珩也不是个吝啬的主子,她高兴了,干脆挥挥手道:“这段时间大家伙都辛苦了,今夜去城里不醉不归。”
此声一出,擎天卫震惊之余,便只剩狂喜了!这可是主子上任以来,请大家吃的第一顿酒菜。
柳啸在属下殷切盼望下,接下了这一份赏赐,道:“恭敬不如从命,届时还请主子如约而至,我等便在那恭候!”
明明这段时间累得团团转,主子还敢提出要喝酒,还要喝个不醉不归。擎天卫们在忠诚,也是人,偶尔的放松,是非常重要的,云珩深谙此道。
“好!那你们便散了吧,到时候记得不能厚此薄彼,顺便告诉另外的兄弟们,这次赶不来不要紧,记住他们的主子还欠他们一顿美酒。”云珩豪爽道!
“谨遵主子吩咐!”
“谨遵主子吩咐”
众人说完,便作鸟兽散尽。
毕竟此时不走,还待何时?主子可是难得给大家伙放了个一天的假呢!唯独奇然,还一脸忠心耿耿的守在身旁,不愿离去。
明明柳啸都带头走了,奇然这个倔脾气,被使了无数个眼色都置之不理。
“主子,你身边得有个人守着才安心,万一有贼人偷袭,可不就如了坏人的意?”面对主子咄咄逼人的赶人架势,奇然一副我有理,你说不过我就不要再废话的模样回道。
别说,这家伙板着个脸就事论事,还挺有说服力的。可云珩偏生就不吃他这套,亮了亮手里的溯回,义正言辞道:“主子我又不是个软脚虾,以一敌十做不到,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奇然,你可不能小瞧了自家主子。”
奇然偏过脸,不去看那张迷惑性的脸蛋,坚持己见的回道:“主子能自保,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可是真要到了需要主子来自保的地步,属下连同擎天卫的脸面,怕是都丢尽了,此事主子多说无益。”
云珩挠了挠后脑勺,见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守着自己,她也无奈了,道:“你喜欢便好,我回屋里要办正经事儿,你若是无事,在四周转转也无妨。”
摆了摆手,云珩拿起桌上的那封信,便脚步轻快的回到了自己屋子。
徒留下还在院子里站着的奇然,云珩知晓他是好意,这份心意被她牢牢守在心里,必要时能回报一二,也就无憾了。
天色越发明亮,清风拂过,院中早已没了人影。奇然守在隐蔽处,注意着周遭动静,尽忠职守。
这时,家里另外两人也都起了身。家中一日三餐皆有人做好,王大娘是柳啸雇来的厨娘,负责照顾云家父子的生活起居。今日她起的晚了些,匆匆赶来时,云家父子已经醒了。
王大娘一见,连忙去了厨房,手脚越发利落了起来。一顿早饭,小半个时辰便做好了。
小刖儿想要同姐姐一块用饭,便笑嘻嘻的跑到了云珩的屋外,推开门后,骇的云珩握着的笔一抖,笔下的画作算是毁了。
“珩姐儿,王大娘饭都做好了,一起去吃吧!”小刖儿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抱着自家身材修长的姐姐撒娇道。
云珩也不恼,尚在北诏时,这要是进来的是旁人,早就被她那些侍卫拉出去凌迟了。可这里的擎天卫不用主子说,心底都知道这小公子,可是主子的心头宝,常人磕了碰了,那是死了万遍都活该的。
她搁下手里的笔,弯下腰来这才将抱着自己的小家伙彻底举了起来,道:“小刖儿,你看看把姐姐的画弄花了,该如何罚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