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话音一落,马车外的笑声顿时更大了!
奇然笑的如此肆无忌惮,浑然忘记了自家主子的小心眼。
云刖却一字一句的都认真听完了,才道:“既然珩姐儿说是醉话不能当真,那今日起就答应刖儿,不能在碰酒了吧!”
“这酒吧,在与别人打交道时,是少不了的。我不能保证不碰酒,但能答应不多喝,如何?”云珩一脸无奈道。
云刖顿时不吭声了,他板着一张小脸,被拒绝后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云珩。
云珩不敢答应啊,她日后要做的事儿与酒多多少少都会沾上点关系,怎么可能不去碰,除非将酒换成水,可那又可能吗?
只可惜,自己做的孽,怎么着也得圆回来啊。她眼珠子转了转,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先别说我,今日里早上,那么大风偏要吹着,不顾忌自己的身子,刖儿你可知错?”
云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翻旧账,只得转过身来反驳道:“那珩姐儿喝酒就不伤身了?”
“一点儿是不会有事儿的,可你不同了,你明知吹冷风会受寒,还不肯进马车里头,这可是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做一回事,性质比起我喝酒,可严重多了。”云珩语气不重不轻的道。
“珩姐儿我是小孩,你是大人,凡事就该以身作则。你要是爱护自己,刖儿也会爱护自己。”刖儿四两拨千斤的回嘴道。
云珩还想继续说,可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跟小孩子争个什么劲儿?她又不是八岁幼童,还为件事儿争得有理有据。
关键是,她个前世加今生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没说过一个才八岁大的孩子?
这不得了啊!云珩愣愣的望着面前的小家伙,云刖这口才,将来长大若是身在朝堂,定是舌战群儒,说遍天下无敌手吧!
那光景,她就是想想,都觉着云刖的确是可造之材啊!
要是入了她北诏朝堂,那群老不死的,还不被说的脑袋缩进裤裆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云珩越想越痛快,反倒大笑起来。
明明还在与自己争长短的人,突然不吭声了,还自顾自笑起来,旁人看来,着实惊悚。
可云刖不是常人,他还有闲情反问道:“珩姐儿为何发笑?”
云珩咬咬唇,一副看宝贝的模样瞧着他,极其认真道:“刖儿你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人吗?如果没想好,不若考个状元当官如何?”
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云刖却伸手小手,在对方额头上探了探,才自言自语道:“奇怪,没发烧啊!不会是还没醒酒吧?怎么突然说起胡话了?”
被当做醉酒的云珩:“”她分明很清醒好吗,哪里说胡话了,她双目清明,哪里会被区区几杯酒喝醉?
自家小弟如此小瞧她的酒量,云珩暗自伤神,只觉她在云刖面前,忒没出息了些!
不过,她也是一时糊涂,将心里头的想法问了出来,真是无奈。
云珩心底苦笑两声,乖乖的没在吭声,她在某些事儿上,不会忤逆自家小弟的。
他别的地方需要大人提醒,可在盯着自己生活作风这一面上,那可谓是严防死守,火眼金睛。
云珩倒是也给他面子,久了便也听之任之,这才养成了今日的习惯,造成今日的局面。
马车走得不快,却也到了家。
云珩一下马车,生怕被云刖继续追问为何烦恼,赶紧一溜烟的跑回房。
奇然让随从将马车赶回宅内,这才走近云刖,好奇问道:“小公子你到底说了什么,居然吓得我家主子跑了?”
云刖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刚刚谁笑的那么大声?”
被这么一个小孩子飘了一眼,奇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他只觉冷风拂过自己的脖子,吓得抱着双臂,也跟着跑远了。
算了,他连主子都能吓得跑路,自己还硬抗个什么劲儿?
于是,以一战二完胜的云刖,迈着骄傲的步伐,走进了院子里。
此时,大堂内已经开始上菜。已经在自个屋里待着的云珩,反应过来这时是中午,待会要一起用膳时,心中苦笑连连。
好在她收拾好情绪,这才从容不迫的走进大堂,与家人们一起吃起午饭来。
顾长安察觉到这姐弟二人的气氛有些古怪,只是纳闷的看了她俩一眼,并未多问。
好在,午饭终于在平静中结束。
待小厮收拾好碗筷,云珩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过问小弟学堂之事,便开口问道:“刖儿下午还要去学堂吗?”
云刖喝了口水,听完回道:“不用,夫子说了,每日里早上去,中午回。”
“既然如此,小刖下午便扎马步吧!”顾长安突然插话道。
云刖点了头,道:“师傅放心,早上的话小刖已谨记在心。”
担心自家小弟会累的云珩附和道:“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对吧顾师傅?”
“小刖根骨虽然好,可习武之人皆自幼开始,他越早开始,武学造诣也会越高。”顾长安加了把火,道。
云珩端着茶的手,差点没忍住,连茶带盖扔在顾长安的脸上。
好在她沉住了气,只觉这厮越看越厌烦。
好在云刖听明白了她的维护之意,道:“珩姐儿不用担心,刖儿定会量力而为。”
三人谈话以此落下帷幕,云珩不放心,让奇然盯住了顾长安的一举一动后,又将南虎召了回来。
她尚有要事得做,想要接近皇帝,得有个清白身份,甚至还得制造一场机会。而她已经知道,那老皇帝对自己已逝的青麟公主多有挂念,而青麟并未葬进皇陵,而是葬在廖安。
每年青麟公主的生辰那日,启皇都会前往廖安。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改变她身份的机会。关键是该如何抓住,她模仿青麟的神态爱好还不够,有心人一看就能知道,她的居心必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