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或许吧’?”安晴不解。
夏烽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样:“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有这些特征,但是我不确定那个把箱子交给你的人是不是他。”
“哦。”安晴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安晴。”夏烽涵看着安晴,神色严肃地问:“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什么叫奇怪的事?”安晴一副懵懂的样子。
夏烽涵想了想,说:“比如一直盯着你的眼睛看,或者突然靠近你之类的。”
血族总是会在人类没有防备的时候迷惑人的神志,然后吸食人的血液,夏烽涵担心安晴可能已经被吸血鬼给吸了血,而她自己却还不知道。
安晴摇头:“没有。”
夏烽涵不动声色地用灵力将安晴身上的血管检查了一遍,确认她身上真的没什么伤口后他才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那他在把箱子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别的话?”既然那个疑似吸血鬼的家伙来这里不是为了觅食,那难道是为了传达什么信息?
“我问他这个箱子是谁寄给我的,他好像说客户信息要保密,让我自己打开箱子看看,说不定就会知道是谁了。”安晴道。
夏烽涵问:“那你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安晴摇了摇头,指着床上的礼物和礼盒,沮丧地说:“箱子里全是这些东西,我拆了十多个礼盒了,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把箱子给我的人是谁。”
夏烽涵闻言,二话不说地开始翻箱子,他把用来装泰迪熊的那个礼盒从箱子里拿出来,看到了箱子最底部有两个白色的信封,一个信封上面用记号笔写了个“二十”的字样,另一个上面则是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夏烽涵将这两个信封从箱子里拿了出来,安晴一看到那个标着数字的信封,便忍不住惊喜地道:“原来还有一份啊。”
“什么还有一份?”夏烽涵疑惑。
“礼物啊。”安晴将一张从礼盒上撕下来的包装纸举起来给夏烽涵看,指着上面那个黑色的数字说:“箱子里每个礼盒的包装纸上都标着一个数字,每个数字都代表着一件礼物。”
夏烽涵将标着数字的那个信封递给安晴:“这么说的话,这个也是礼物。”
“应该是。”安晴接过信封,小心地将它拆开。信封中放着一张黑色的卡,卡的正面画着一个人的头像,头像下方写着一排银色的数字,数字下方有几个英文字母,安晴看不懂英文,只好向夏烽涵求助:“这是什么卡?”
夏烽涵看了一眼安晴从信封里拿出来的那张卡,惊讶地道:“这是美国的运通黑卡。”
“黑卡?这张卡的确很黑。”安晴赞同道。
“能给我看一下吗?”夏烽涵问。
安晴将黑卡递给夏烽涵,夏烽涵把卡翻过来,发现卡的背面用透明胶粘了一张纸条上去,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看起来应该是这张卡的密码。
“这张卡有什么用吗?”安晴看了看夏烽涵手中的黑卡,又看了看其他礼盒里的礼物,她觉得先前被拆开的每一件礼物,都比这张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卡好看得多。
“这张卡是没有信用额度的。”夏烽涵说:“这种卡很特殊,它从不对外宣传,更不接受申请,运通只在自己的白金卡用户中挑选其中的1%作为特定对象发卡,而拥有这种卡的人,可以享受到他们提供的最顶级的服务。”
见安晴似懂非懂地看着自己,夏烽涵决定把话说得通俗一点:“简单来说,这张卡上的钱,多到你这辈子都用不完,而且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打一个电话过去,发行这张卡的银行便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
安晴睁大了眼睛,先是一脸惊讶,随后一脸疑惑:“可是既然这张卡是这么好的东西,谁又会把它送给我?”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把这个箱子送给你的人,绝对不简单。”夏烽涵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另外一个封面上一片空白的信封,推测道:“这个应该不是礼物,这个信封是纸箱里最后剩下的东西,里面很可能会有送纸箱给你的那个人的线索。”
“那会是什么样的线索?”安晴问。
夏烽涵一边撕开那个空白封面的信封,一边道:“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信封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夏烽涵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白色的信纸,他将这张对折的信纸打开,安晴凑过去,看到了信纸上用黑色碳素笔写着的那几句话:晴,生日快乐,生日礼物已经送到,希望你喜欢。
安晴和夏烽涵对视了一眼,难怪每个盒子上都有个数字,原来是生日礼物,这样看来,每一个数字所代表的应该就是一个岁数,二十个礼盒里一共有二十件礼物,正好每年一件。
“奇怪。”安晴皱了皱眉。“哪有这样给人家送生日礼物的?生日礼物应该在生日当天送才对,谁会像这样把二十年的礼物一次性打包送过来?”
“的确很奇怪。”夏烽涵又看了一眼这封没有落款的信,赞同道。
安晴看了看床上的这二十份“生日礼物”,又看了看那张信纸,她发现在信纸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见夏烽涵还在那沉思,安晴连忙拉了拉他的衣服,说:“烽涵,你看这里。”
夏烽涵低头看去,就见信纸的右下角被人用红色的笔写了一行很小的字,PS:最后一份礼物将在你生日当天送到,敬请期待。
安晴眨了眨眼睛:“我的生日当天?那不就是两天以后?”
夏烽涵点点头,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刚才那行黑色的字上。
信纸上的字是两个人写的,用黑笔写字的人字迹清秀整洁,却透着一股老成的气息,仿佛一位迟暮的老人。先前发现的那张贴在黑卡上的纸条和每张包装纸上所标注的数字应该都是出自这个人之手。
与之相比,用红笔写字的人就完全不同了,他的字虽然写得很小,但他却把每个字都写得龙飞凤舞,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潇洒不羁的意味。夏烽涵推测,写这些字的人,应该是个年少轻狂,并且心高气傲的成功人士。
夏烽涵将信纸翻过来看了看,他发现在信纸背面的右下角有一条斜线,看起来像是有人在书写文字时不小心把字写错了,然后用斜线将错字划掉时留下的痕迹。可是这一面的信纸上并没有任何字迹,而且按照写字的风格来看,画这条斜线的人似乎并不是在信纸正面留下字迹的人。从这个人用笔的力度和斜线的长短可以看出,这个人属于做事果断迅速,精准冷静的类型,他的性格和另外两个留下字迹的人全然不同。
“那个给我寄箱子的人到底是谁?”安晴将那张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还不清楚。”夏烽涵想了想,问:“把这个箱子给你的那个人,还说过什么别的话吗?”
“他说让他来送箱子的人是我认识的人,还说什么后会无期。”安晴回答完后低下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除了你和爸爸妈妈以外,我根本不认识其他的什么人。”
“后会无期?”夏烽涵重复着这句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夏烽涵又和安晴又聊了一会儿,安晴大致将尤利塞斯来给她送箱子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夏烽涵见安晴有些累了,便也没在病房里多待。他帮安晴把病床上的礼物放回箱子里装好,又把箱子放到她的床头柜上,临走前他向安晴借那封奇怪的信,安晴欣然同意了。
夏烽涵走出安晴的病房,正打算离开,可就在这时,比常人敏锐数倍的耳朵帮他捕捉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令他不由的驻足,停在了一间病房的门口。
病房里传来了一个急躁的女声,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安晴的妈妈——陈敏馨。
“都这么久了,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陈敏馨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担忧。
“他们说一个月,那一个月之内他们就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这回说话的人是安程。
“可是今天距离他们说的一个月已经只剩下两天了。”陈敏馨的情绪似乎相当不稳定,夏烽涵觉得她像是急得快要哭了。
“再等等看吧,他们应该不会食言。”安程安慰道。
“可是晴晴现在这个样子……”陈敏馨急得直跺脚,“她就快撑不住了!”
“冷静一点,我们现在除了等待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那些人对晴晴的重视程度不会比我们低,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安程沉声道。
“谁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要是他们真的重视晴晴,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这都十多年了,他们早干什么去了?”陈敏馨说话时的态度相当暴躁。
“晴晴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他们,想要让晴晴痊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夏烽涵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谈话,心中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难道说谁有办法可以救安晴?他们说的“那些人”是谁?还有那句一个月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月……夏烽涵突然反应了过来,安晴转院到日本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在一个月之前,金管家说过在安程夫妇带安晴来日本之前,他们曾接到过一通匿名电话,电话另一边的人,应该就是安程夫妇口中的“那些人”。
可是“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帮安晴?难道安晴与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