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年龄，已经够当你的阿姨了。”段祺莫语出惊人。
路敬文长大了嘴，不敢相信地问：“总裁，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不是在开玩笑。”罗雅抬起头，直视着路敬文的眼睛，一脸认真地道：“我今年已经有五十多岁了。”
轰！路敬文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炸开了锅，满脑都被“这个小姑娘居然说自己有五十多岁”的字样刷屏。等他回过神来，他立即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段祺莫，他希望从段祺莫那里证实罗雅在说谎，可是段祺莫点头的动作却再次让路敬文的心脏受到了惊吓。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其真实年龄居然是五十多岁，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代价。”凌月夜抢在段祺莫的前面开了口。“这是罗家的人为换取异能所支付的代价。”
“异能？”路敬文想起了先前被凌月夜称为傀儡的那些持枪人，下意识地问：“是指这个小姑娘控制傀儡的能力吗？”
“没错。”凌月夜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在隐世家族中，每个家族都有属于他们的独特力量，这种力量被称为异能。拥有这些异能的人，其自身实力远远高于普通人，但相对的，比起普通人，他们也缺少一些东西，而他们所缺少的那些东西，便是他们为了换取力量而支付的代价。”
“也就是说，想要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就必须支付相应的代价才能换取？”段祺莫明白了过来。
凌月夜嘴角勾起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意味深长地道：“路先生，请记住一句话，有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没有付出就一定不会有回报，一个人付出的东西和得到的东西，很多时候都不成正比。”
“这和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相比起对于付出和回报的讨论，路敬文显然对罗雅的年龄问题更感兴趣。
“罗雅是罗家的旁系小姐，罗家是一个典型的阴盛阳衰的家族，家族中每诞生十个孩子，其中最多只有一个是男孩，剩下的便全是女孩。而且罗家的男孩每诞生十个，其中只会有一个能顺利活到成年，剩下的男孩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早夭。”凌月夜道。
“罗家的男孩好可怜。”路敬文有感而发。
“罗家的女孩也好不到哪里去。”段祺莫嘟哝道。
路敬文一惊，忍不住问：“总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家的女孩，都是些长不大的怪物。”段祺莫指着罗雅，沉声道：“就像她一样。”
路敬文目瞪口呆地望着罗雅。
罗雅看着他夸张的表情，笑了笑，说：“他说的没错，在我们罗家，所有女孩成长到一定年龄，身体便会停止发育，旁系血脉的女孩可以成长到十岁左右，要是嫡系的话，那就只能长到四五岁。所有在罗家，看起来年纪越小的女孩，实力其实越强，因为她们的血统更加纯正。”
“这、这不可能！”路敬文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完全颠覆了他对科学的认知的事实。
“世上有很多事情，你可以不知道，不相信，但那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凌月夜言辞犀利地道。“男孩稀少且容易夭折，女孩永远长不大，这就是罗家为拥有异能而支付的代价。”
“这算哪门子的代价？”路敬文不解。“永远长不大，这不就等于身体永远也不会衰老，永远也不会死吗？这应该是恩赐才对，怎么能算是代价？”
“天真。”罗雅冷笑一声，漆黑的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色泽，路敬文被她看得心里发寒，忍不住避开了她的目光。
见路敬文闪躲，罗雅收回自己的目光，沉声道：“虽然我们长不大，但是我们的阳寿是有限的，在我们的阳寿即将耗尽的前一个月，我们的身体便会开始衰老，阳寿一到，我们便会因衰老而死。”
路敬文心中微微一动，脱口而出道：“女孩无法生育，男孩难以能活到成年，这样的话，你们家族的延续岂不是十分困难？”
“的确很困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这也是我们需要支付的代价的一部分。”罗雅叹息般地道。
路敬文心里也跟着叹息了一声，世界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有得必有失，这句话果然是真理。正如凌月夜刚才所说，有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没有付出就一定不会有回报。刚才他还在羡慕隐世家族的人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现在他已经开始庆幸自己是普通人了。
庆幸了一会儿，路敬文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隐世家族的人在获得力量的同时都需要付出代价，罗家付出的代价是令自己家族的延续变得困难，那段祺莫所在的家族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是五感的散失。”听到了他心中的疑问，安彩儿好心地为他解惑。
路敬文闻言，只觉得心头一阵冰凉，他僵硬地将头转向安彩儿，颤声问：“你说什么？”
“小少爷说，段家为换取力量，所支付的代价是五感的散失。”凌月夜接过话头，替安彩儿回答道。
五感散失，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可怕了。路敬文不愿意相信，也无法相信，段祺莫为换取力量，所需付出的代价居然这么残酷。
路敬文猛地看向段祺莫，目光中满是震惊和恐惧。他期待着段祺莫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令他绝望的是，段祺莫在惊讶地看了安彩儿和凌月夜一眼后，居然朝他点了点头。
“在我们段家，每个族人年满三十岁之后，五感便会开始退化，一开始是嗅觉，然后是味觉、听觉、触觉，最后是视觉。段家旁系子孙大概在七十岁左右时，五感便会彻底散失，而嫡系散失五感的时间则要比旁系提前二十年，也就是五十岁左右。”段祺莫顿了顿，低声补充道：“我是段家的嫡系。”
“也就是说，你现在五感已经开始退化了，等到你五十岁的时候，你就会彻底散失五感？”路敬文厉声问。
段祺莫苦涩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散失了五感，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你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去换取所谓的异能？为什么？”路敬文死死抓着段祺莫的衣领，双目通红地问。
“因为他是隐世家族的人。”凌月夜漠然道。“世界是公平的，你每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要是得到任何东西都可以不必付出，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可是……可是……”
路敬文还想再说什么，可段祺莫却在他开口之前打断道：“好了，要付出代价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没说什么，你瞎操什么心？”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好心没好报。”路敬文不满地道。
“你担心有什么用？像我们这样的人，所拥有的力量和所需支付的代价都是在出生时便已经注定好的，谁也无法改变。”罗雅平静地道。“而且说起担心，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段祺莫，而是你自己，再过五分钟，我们就会抵达罗家的私人岛屿，那座岛屿上几乎所有人都有罗家是血统，像你这样的普通人上去，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路敬文眼中闪过一抹惊慌：“那怎么办？总不能现在临阵退缩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把这理解为知难而退，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吗？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明知道敌不过，还不如明哲保身的好。”凌月夜开导道。
“我……”路敬文本想说些反驳的话，但是战斗力基本为零的他，一想到即将抵达的地方遍地都是像罗雅一样的傀儡师，心中顿时一紧，想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保证他的安全的。”关键时刻还是段祺莫站了出来，为路敬文解了围。
安彩儿看了段祺莫一眼，怀疑地道：“你连罗雅都斗不过，还有本事保护他？”
“安少爷有所不知，我们段家和罗家嫡系之间的关系一向很好，看在我的面子上，罗家不会为难他的。”段祺莫自信地道。
“看你们这样子，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凌月夜问。
段祺莫点头：“罗家派人绑架你们，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想去见罗家的人一面，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还请安少爷和凌先生给我个面子，等一会儿和罗家的人见面后，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望两位不要为难罗家的人。”
安彩儿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好，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要是罗家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先动手，那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听到安彩儿松口，段祺莫连忙道：“安少爷放心，我保证，罗家的人绝不是蛮不讲理之徒。”
“最好如此。”安彩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一饮而尽。
很快就要到罗家的私人岛屿了，虽然段祺莫并不知道罗家为什么要跟安彩儿和凌月夜过不去，但是他知道，要是罗家把这两个家伙给惹恼了，那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安彩儿和凌月夜的背景如何段祺莫不知道，但是当单从他们展现出来的力量来看，段祺莫敢肯定，他们的来历绝对非同一般。罗家好歹也算是段家的世交，为了不让他们吃亏，这一次，段祺莫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以免罗家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