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忽然间就有了恨了,同样那恨来的也是那样的强烈,怎么挥都挥之不去。忽然间就豁然明白了,自己原本是那样的孤单孤独,那样的无助和无奈。一个别人眼里成功的女强人,嘿嘿,只有自己知道,什么女强人,狗屁吧,其实自己比谁都弱小,比谁都需要怜爱和依靠,真是可怜极了呢。
手机准时响了,没错,是短信,是那个神秘的陌生人发来的短信,很好很好。林柯丽刹那间变得兴奋起来,有点兴高采烈,有点手舞足蹈。这似乎没有什道理,可却就是兴奋,而且还兴奋不已,彷彿她林柯丽每天晚上的晚睡就是在等待这个短信。彷彿这已经成了她一天之中必不缺少的一个功课。
但林柯丽却并不急于去看那短信,她先是去把散在屋里各个角落的台灯以及落地灯都关掉,只独留下沙发边上的那一盏。那灯是粉红色的,现在我们看到的房间里充满了一种诱惑的爱意,暗暗的,也暖暖的。
林柯丽又打开酒柜,倒了一杯红酒出来,但也却并不去喝,只是把它端在手里,轻轻地那么摇晃着,时不时地去闻一闻。嗯,这种感觉不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既不淑女,也不辣女。好了,现在林柯丽要去看那短信了。
“一著名学者去某一大学讲课,课间有学生提问,你对我们90后是怎么认为的,学者想了想回答说:我对你们最大的感觉是,如果不把你们脱光了,我还真的分不清楚你们在座的哪个是男哪个是女,比如你倒底是个男生还是女生,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呵呵,愿开心一笑,祝晚安。”
这个段子并不是很可笑,倒还有些让林柯丽失望呢。可也不错,因为自己终归还是开心的。于是依旧和以往一样,林柯丽打算回个短信,当然回的还是那四个字,“谢谢,晚安。”看似冷冰却也满含了情意。可分明的,今天此刻的那个自己却是并不想去睡觉的,也睡不着,是特别地想和一个随便的什么人聊聊天的,比如这个天天给自己发短信的神秘陌生人就很好。只是知道即便是把电话打了过去,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也还是不会去接的,也还是会快速地关机的,那么好吧,那就发个短信给他,不对不对,或者是给她,(天知道这人是男是女),通过短信聊聊天吧。
“我睡不着,和你说会话好吗?对了,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看电影吗?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片子,鬼片看吗?”
短信发过去了,很久了却并不见回音。还是忍不住拔了那个号码,,果不其然,关机了,于是林柯丽就又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心有些空,人有点冷。
索性还就把灯关了,摸着黑光着脚,拿出了望远镜。
严格来说,林柯丽并不是一个偷窥者,她可没有那么无聊甚至龌龊,没事就爱看看别人家里的那点私房事。最初,她买望远镜的目得纯粹就是为了找出那个偷窥她的人,只是那人却永远都找不到,她倒养成了这么一个坏习惯。每当心烦意乱或者是半夜三更睡不着觉的时候,她总会自觉不自觉地拿出那个望远镜,然后躲进黑暗中。当然,参与到偷窥队伍中的她最想搞明白的还是,倒底是哪个窗子后边藏有偷窥自己的那个人。他,或者是她会是什么样的呢?是自己的仇人?或者是一个一直暗恋着自己却并不敢表达的怪人?那么他,或者是她,是自己的熟人吗?邻居?同学?同事?好奇怪呀,呵呵,当然,也好有趣。
这都有半年多时间了,只要是自己一个人在这所房子里居住,每天晚上洗完澡即将去睡觉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短信发过来,总是讲一个小笑话,并祝自己开心好梦。起先,对于这没完没了又莫名其妙的短信,林柯丽是恐惧的,他甚至动用了一些关系去查了这个号码,比如它属于什么人,这个人是做什么的,他又为什么总是给自己发短信。但很遗憾,这个号码上登记的信息并不真实,另外,属于这个号码的手机似乎从来都不开机,它的存在好像只是每天为林柯丽发一个祝福的短信,仅此而已,呵呵,真是有趣。
倒渐渐地习惯了,习惯了骚扰,习惯了那礼貌的问候,也习惯了因那问候所带来的一丝关怀和温情。更多的时候,林柯丽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游戏,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所以也就放心大胆开心地玩了起来。
四
没法子,还是睡不着觉,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是开心兴奋着的,这会儿却偏又郁闷惆怅上了。手机拿在手里,把那些个号码翻来覆去地看,却并不知道这么晚了又该把这电话打给谁,不知道又该和谁去聊聊天,和谁去诉诉自己的苦,说说自己的闷。林柯丽至到这时才发现,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更别说有个什么能够相互倾吐的闺蜜了。快三十的人了,却活到了这个份上,也真是够的上可怜了。
其实林柯丽自己也知道,在别人的眼里,她只有冷,只有艳,冷艳到了无法接近。是的,没有人能感受到她的热烈,所以她只能比别人更孤苦,这可没有办法,谁也帮不上,救不了你。
只能是再次站到窗前,再次用望远镜把别人的世界拉近,拉到自己的眼前,通过偷窥他们的生活来打发自己的无聊了。
小区里黑而静,亮灯的人家并不太多,毕竟已是深夜。是呀,该睡的都睡了,又能有几个人像自己这么神经衰弱,这么病态呢?
那一家里有个大概是在上中学的孩子在学习。这都几点了,还不让去睡,好狠心的父母。那一家里有几个男男女女在玩麻将,看的看,打的打,灯火通明但也乌烟瘴气。那一家有个中年女人独坐在沙发上抽烟,只是不停地抽烟,除了拿烟的那支手,人却动都不动一下,或者是在看电视吧,因为角度关系,却又看不到电视机。啊,那家,那家居然有好几个少年在喝酒,在嘻笑,在打打闹闹,好看的是那几个少年人人都只穿着一个小裤衩,或白或红,老远看去就像是裸着身子。不对不对,还真有一个裸着的,正扭来扭去的,晃荡着一个不算是很小的生殖器。
林柯丽忽然有些心动了,真是说不出的感觉,有些痒痒的,有些怪怪的,但这绝对又与色情无关。
少年的身子,很美很美。
林柯丽把望远镜的镜头定格在了那里,她就像是在看一场青春电影,不管出演的那些个演员是好是坏,不管上演的那个故事是属于励志的,还是颓废的,总之是好的,是值得一看的。此时的她,面带微笑,安安静静。
她能感受到那些少年们的快乐。那是什么都不用去愁,什么都不用去想最真实的无忧无虑。是她也在那个年纪里曾经有过的,当然也是久违了的。那些个少年们并不知道他们此时的展示有多么的动人,他们我行我素。他们大胆,他们热烈。他们相互开着放肆的近乎有些不要脸了的玩笑,你摸我一下,我抓你一把的。她居然看得有些痴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想哭。
屋子里忽然有了一声响动,好像是楼上浴室的门在响,很轻很轻,但在这寂静之中,却似乎又很重很重,林柯丽吓了一跳:有什么人进来了吗?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不可能呀。“谁?”她先是小声,接着又是大声地冲着楼上问。没有人回答,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噢,是呀,谁会在这么晚来呢?有钥匙的人也只有他,他是不会来陪伴自己的,这几年来,随着他地位的提高,他再也没有给过自己什么特别的惊喜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交往也越来越少,他太忙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他必须更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因为他还有个更好的前程在等待着他,对于一个有理想有报负的男人来说,再好的女人与事业相比也是无关紧要的,不对吗?好在自己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无人疼无人爱独来独往了。其实啥事情都是习惯了就好,习惯了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怨,也就没了那么多的恨了。有的只能是认命了,况且说她是真的爱他,并且感恩他的。况且说他也真的给了她很多很多,多到她足够为他牺牲自己一辈子的。
想到了他,想到了与他的那些个恩恩爱爱,那些个怨怨恨恨,那些个曾经的过过去去,林柯丽一下着就没了心情,心灰意懒了,同时也对那几个裸身少年多出了些酸酸的嫉恨。好吧,你们的快乐于我无关,我们就自己玩吧,我还就不看了。好吧,你们就好好表演你们的青春你们的美吧,我还就不欣赏了,哼哼,没人欣赏,这也是你们的悲哀,别忘了,我也曾经很美很美呢。
那么自己的美又有谁在欣赏呢?或是曾经,或是现在……
这样,林柯丽就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给她地送短信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