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定好计策后,便立刻拔营动身,朝王城行去,连日赶路,不曾有半分歇息,直到祭天大典前晚时到达。但上千兵士太过招摇,所以落尘命大军在祭天大典所在的‘天泽山’临近百里处的小凤山暂藏身于此。
虽祭天大典要明日才举行,但在举行前几日就已经安排有禁军把守,十步一人百步一岗,驻守十分严密。每隔六个时辰即换岗一次,深夜子时便是换岗之时。
聂臻选出两百个兵士换上黑甲军的铠甲,而这些铠甲都是在炼器场上从那些战死的兵士上拔下来的。等到换岗时,便由九书率领着这两百兵士前往天泽山。
到得山门口时,九书一行被兵士拦住,责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到此处作甚?”
九书立刻亮出那洛图的令牌,这令牌是落尘前些日前往洛图大营骗取火幅鼎时顺来的,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首领见此令牌,神色一紧,立刻抱拳恭敬道:“不知是洛图将军部下,得罪,只是黑甲军深夜来此请问有何贵干?”
九书咳嗽几声,朗声道:“明日便会祭天大典,将军得公主令命我们黑甲军也在此防守,以防落尘一党袭击或潜伏于此,破坏明日祭天大典,这落尘叛党一行只有我们黑甲军见过,所以易于辨认,你等不识,怕会遗漏乱军,所以特命我等前来,各个关口都需派我军兵士驻守,希望你们配合!”
那首领不疑有他,俯身行了一礼,“既是公主所令,我等将士自然听从,公主设想周到,料来这贼首也只有你们黑甲军曾会过,还望你们相助,公主曾有命,若祭天大典出任何纰漏,我等这上千兵士都需被斩首!”九书镇定自若地回道:“自是如此,关系体大,请众位参将替我们部下换上你们的铠甲,不然若贼首当真来袭或者潜入此地,一见到我们黑甲军在此,便会怕露了行藏不敢现身,自然,这也是公主所命,我等不敢擅专,并且将军说了,叛贼落尘一露面,必须活捉,公主要亲自提问此人!”
落尘曾仔细思量过,若以黑甲军身份混入此地,待天明公主祭天队伍一到,那洛图若见到他等,计谋便会识破,是以骗取禁军同意换上他们的服饰,这样料来洛图纵然来了,也无从察觉!
那禁军首领多勃听得是公主所令,自然不敢违逆,立刻命兵士搬来两百套禁军服饰,交于九书,九书命部下之人全都换上,然后按照多勃的指示分别在各要道口布岗,而九书自己则在天泽山的主道口驻守,他也担心明日一早被那龙毓曦瞧见识破他身份,所以事先就贴了胡子,盈秋又用易容术为他略改变了脸型,是以旁人倒也识不出他的真身出来。
而弘鼎等人见九书成功混入禁军中后,回小凤山回禀了落尘,落尘见此计一成,心中也便多了几分把握。
为了明日一战,落尘让大家都早日歇息,而自己躺在营帐中,却是难以安眠。
夜色如水,可身畔却无了他的身影,她想起他初为人还是孩童模样时,自己便强行让他与自己共处一室,还与他同床共枕,那时自己硬要给他取名,还答应他等他长大了做他的妻子,她以为一切都是童稚之言,不可当真,却没想到他一直都认真地相待自己,而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守在她身边,而是在那龙毓曦身侧,却不知那龙毓曦是否会强迫于他?他可曾如她一样此刻如此思念着他。
落尘耐不住心中思念,自己偷偷出了营帐,前往王都,不过此时王都已经宵禁,她已不能入城,落尘却也管不得这些,她只想早一点见到璟尧,告诉他她才是公主,他才是她名副其实的夫君,她现在就要带他走,一起去那海外仙岛,管它甚么天下,她龙毓曦如此稀罕就给她好了,可她的夫君她决计不给。
她轻身一飞,便入了天际,越过城楼,便进入了平都。
如今以她的灵力,虽未达到化羽成仙的地步,但来去宫廷倒也十分容易。
进入王廷倒也轻松,如今四分之三的禁军都被调去了天泽山防卫,王廷中的守卫便不那般森严,落尘在王廷里左拐右绕,在房顶上纵跃穿行,来去无痕无形,她已来过王廷两次,对这里环境倒也有些熟悉,心想龙毓曦拿她来胁迫璟尧,自然怕他偷跑,所以该当囚禁在内廷的‘含元殿’,她欺近含元殿,但见内殿的球形结界中,却已不见了白光神鹿的身影,也未寻见璟尧,反而见到了自己久未相见的‘母亲’茹彦。
落尘想现身时,却见从外进来一个人,此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裙衫,裙裾上绣着凤凰,头上插了一支精致的兰花簪,缀下金黄色的明珠流苏,在这夜色中一步一摇,十分明艳动人。
而此人不是龙毓曦却又是谁?落尘心里怒火顿起,真恨不能立时结果了她性命。
被困结界中的茹彦见到尊贵美丽的龙毓曦,一时愕然当处,缓缓站了起来,想必她不用言语,光凭灵鹿间的气息感应便能知道面前这女子该当是姐姐的女儿,现今的公主。
龙毓曦就这般冷冷地瞧着囚笼中的茹彦,良久未语随后她召唤出‘封魂鼎’,念动咒语将此结界打开。
落尘见到这‘封魂鼎’,心里一颤,心想此鼎不是天玄门的法器么?怎会在这龙毓曦手上?是了,如今这龙毓曦贵为公主,想必天玄门的师兄们为了讨好于她便奉上此鼎,此鼎凝聚了师傅的魂气,所以布下的结界坚固难破,也怪不得上次她欲破除这结界反而被结界所伤。
结界一破,茹彦便闻到那股熟悉的淡淡芙蕖香,她顿时喃喃道:“这香气…你…”
她看着龙毓曦,这曼妙的身影,还有这香味,她顿时全身都紧张得颤抖起来,追问道:“当年我被囚在密室中,每年便会有一个人来密室中来看我,虽然他蒙着面,也不曾与我说话,但我记得他的身影,也记得他身上散发出的这香味,你…你…”
龙毓曦侧过身,斜脾她一眼,“你说甚么本公主听不懂,本宫来只是想告诉你,明日便是祭天大典,大典一过本宫便会正式登基为王,但目前神鹿族并不完全支持本宫,未免出何意外,本宫希望你明日同我一同前往祭天大典,告知天下,虽然你夫君贝隆王谋逆犯上,但本宫决议饶恕你罪过,以此表示对神鹿族的宽恕与尊重!”
“好,可以,但我想知道我女儿落尘如何了?”茹彦本闻到那熟悉的香气,以为她是她亲近的人,可一听到龙毓曦如此冰冷的言语,她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也就放弃了那可笑的想法。
龙毓曦仿佛被激怒了般,冰冷的面容眉毛轻挑,十分恼怒地盯着茹彦,步步逼近她。茹彦见到她如此异状,有些惊惧,退后两步,而龙毓曦抓着茹彦手臂,冷冷逼问:“为何你们所有人都如此关心她落尘,就连你也是,难道她就那般好么?”
茹彦将龙毓曦的手扯下,坚定而决绝地道:“如果你当真便是姐姐的女儿,那落尘与你该当是血脉相连的妹妹,你便如此容她不得么?姐姐自小良善,她若知道你如此对待尘儿,必定会心伤不已!”
龙毓曦眼中喷出愤恨之火,容色凌厉,势气逼人:“她再良善不也失了这天下,还失了自己性命么?而你倒也良善,不也被人囚禁,被人骗着生下子嗣却什么也做不了,你既然都没能力能护你爱子安好,又有何资格谈什么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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