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终退魔道军(1 / 1)

落尘正沉思时,金采妮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落尘怀中,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臂全身都在颤抖。

“姐姐怎么了?”落尘见她口中衔血,身体冰冷,全身筋脉突出,心下惊惶不已。金采妮忍住身体剧痛,只是紧紧地抓着落尘的双臂,脸部有些扭曲地道:“方才被黑龙击中心脉,此刻怕是心脉已断,妹妹,我很难受!”

落尘更是害怕,忙道:“我替姐姐运功疗伤!”金采妮却是摇了摇头,只是这样紧紧地把落尘抓住。

却不料那黑袍客手持骨剑从落尘身后再次偷袭而来,她剑锋迅捷无比,即将到落尘后心时,落尘感应到身后凌厉的剑气袭击而来,心下大骇,回首一看,果见黑袍客长剑刺来,她欲反手抵抗,可双手被金采妮紧紧死命抓着,她竟动弹不得。

落尘又不忍心运灵将已受重伤的金采妮震开,可就这一迟疑,长剑已至,触及后心,剑锋即将入心脉时,突然那黑袍客后心吃痛,‘啊’的一声痛呼出来,手上长剑一滞,便未要了落尘性命,只是些皮肉伤罢了。

落尘一看,却见正是血狼飞来趁那黑袍客全神贯注在落尘身上时,便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口咬中黑袍客的后心,用力一扯便将她身体的一片皮肉撕扯下来,而另一头小狼则飞到她头顶,张口便将她那面具咬了下来。

面具一脱,露出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原来此人是一女子,只见她眉如新月,眼若梨花,唇若朱丹,鼻若山峰,耳若宝石,明显是个极美的女人,只是她脸上布满了戾气,所有美中带了几分妖冶,有种让人不敢亲近之感,所以美也就逊色了几分。

此人正是失踪上百年的蓝魔伏音,当然落尘并不识得她,可沧旻和璟尧却是知晓此人,所以一见她容颜便识出她的身份。

伏音用长袖遮住面容,将那两头狼崽逼开,璟尧怕她逃脱,飞身而上,一掌拍向她后心,伏音背后吃痛,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回首恶狠狠地瞧着璟尧,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都是些伪善小人,此仇我伏音必报!”张开右手,一团黑气变成骷髅头模样朝璟尧张口咬去,璟尧忙闪身避让,未免中毒,便只这一瞬,那黑袍客伏音便已骑上自己的坐骑,朝黑龙呼唤一声,率领魔族大军急速撤退而去。

而前来相救落尘的,自然便是璟尧,他飞到落尘身侧,见金采妮现已昏死过去,两只手还兀自紧紧抓着落尘双臂,丝毫不肯放开,而落尘的后心也兀自流着鲜血,璟尧不免斥责道:“你说你会保护好自己,答应过的话岂就忘了!”

落尘心下有愧,方才若不是采妮重伤缘故抓着她不放,她又岂会被那伏音暗算,可这也不能怨怪采妮,如今她昏死过去,还得尽快相救才是,“采妮受了伤,得赶快为她救治!”

“别人的性命便是性命,你自己的性命你便当真一点不在乎么?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从今而后,你已是我的女人,便该当为了我而顾惜你自己,不然我将来却与谁去儿孙绕膝,共度此生!”璟尧此话说给落尘听,但却也仿佛是说给身后朝他们飞来的沧旻所听的,他要向沧旻宣示自己的主权,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璟尧的女人,旁的男人不管他是普通凡人也好,是神也罢,都别想再觊觎他的妻子。

沧旻本想前来看落尘到底伤得如何,可听得璟尧如此说,却停下了身形,凝在空中,无比神伤地望着落尘,眼中满是悔恨与关心。

落尘抬眼与他双目对视上,心中也是一痛,往昔的所有涌上心头,可那如何,终究是回不去的了,她决绝地回过头,不再去看他,有些时候断了的情就如破碎的镜,即便重圆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裂痕。

并且最重要的是她已是璟尧的妻子,便绝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

时间有时候真的是个坏东西,不得不让你舍弃一些东西,可时间也是个好东西,让你懂得该把握住该如珍视之物。

落尘抬首凝望着一脸关切责备之意的璟尧,淡淡一笑,“我记住了,夫君!”

夫君二字一出口,犹如烙印一般印在了璟尧的心口之上,他心下一片欢喜,面上漾出久违的柔和笑容;可这二人却又如刀刻一般一笔一笔地剜在了身后沧旻的心上,他心中一片凄凉,面上神色阴沉了下去,犹如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一般,窒息的冷与神秘的暗夜给人害怕与惶恐之感。

沧旻终于知道这女人终究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他即便再怎般强求恐怕再也难拥有她对他的浅然一笑,他突然热血涌上心头一般,不知是妒还是恨,抑或心中起了一丝报复般的心里,朗声道:“九月初九,本君将来迎娶我的少妃,望你们做好准备,还有,今日你们纵然救了金昭城,可你们自拥上千大军,养军上千本就是死罪,你们如今却是罪上加罪,换本君也救不了你,各自好自为之!”

落尘惶恐不安,不知为何沧旻突然要娶牧荑,他该当知道牧荑已和聂大哥血誓,他又何必强人所难,硬要横刀夺爱,立刻拒绝道:“牧荑她已是聂大哥的人,请你放过她!”

沧旻冷冽一笑,目光冰寒,“她纵然失去圣血,本君却也不嫌弃,毕竟无妄山还是需要一个女主人的,哪怕只是摆设!”

言罢便骑上天马,返身离开金昭城。

他此行本一人独行,为的便是放心不下落尘,他本只想确认落尘安好,却未想到正好碰见魔族攻占金昭城,见到落尘与黑龙相斗,又命悬一线,所以立时出手相救,可纵然救了她又如何,却也救不回她已对他死了的心,他孤寂着离开,只留下身后的火光在闪烁,犹如那的心,在微微颤抖一般。

九月初九,便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要来迎娶牧荑,这该如何是好?落尘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沉默不语,让璟尧有些担心。

璟尧叹了口气,“他恐怕是因为夫人不领他的情从而迁怒于牧荑,又想以牧荑来牵绊着夫人你!”

“终是我连累了大家,更害了牧荑姐姐!”落尘觉得自己总是个祸害,给身边的人带来无数的灾祸,或许采妮说得对,此生她拥有了两个绝世风华的男子的倾心所爱,所以上天便让她历经苦难,也让她身周的人历经艰难。

她生来或许就是个祸害,先是自己的父母,然后是师傅,最后是身周的这些弟子和朋友。

“你没有害任何人?是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命运,只是命运的其中一角与你有了牵扯罢了,你不要太过自责!”璟尧知道落尘的性格,总是太过重情重义,所以很多事情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揽,但他希望落尘能坚强自私一些,这样活得也更洒脱一些,可是他喜欢的便是这样的落尘,他无法改变她,只能相助她。

“如今连采妮姐姐都因为了助我受了重伤,我…”落尘看着脸色苍白,浑身冰冷,晕死在自己怀中的采妮,心中痛楚更甚。

“你确定她真的是助你而非害你?”璟尧言辞灼灼,小心提醒着落尘,毕竟赶来相助时他看得真真切切,若不是这个金采妮以重伤难忍的缘故死死地抓着落尘不放,落尘岂会受那黑袍客伏音一剑。

“你又要怀疑她了?”落尘眼中投来怨怪的目光。

璟尧不想再说下去,心想金采妮的事待大事了后再细细跟落尘说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看向云空下的城廷,火光再慢慢变小,魔族已尽数退去。

聂臻也率领军士在抢救受伤的兵士,此夜还有得忙得,“走吧,夫人,你的小徒孙现在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落尘点了点头,随同璟尧下了云空,进入金昭城,却见本繁华无比的街巷现今大多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尸骸,空中飘荡着百姓的痛哭声。

而本金碧辉煌的城廷如今也成了断垣残壁,烧焦得成了一片废土。聂臻伙同崔堇等人命大军搭建临时的议事厅,好能供世子与众将领仪事。

侯云则率领着军中擅长医术的兵士搬动兵士,将轻伤的、重伤的、已亡的进行分门别类,最后已亡的拿去郊外掩埋,重伤的立时救治,轻伤的让他们聚集在营地暂且休息。

崔堇本来对落尘一行颇为抵触,觉得他们乃侵入者,可如今既助他们退去魔族,又帮助他们料理战后之事,心下自然感激,心中也对落尘刮目相看,有了几分敬畏之情。

子崎使用信灵鸟将城廷被魔族所攻的讯息迅速传递给身处王城的父亲,相信父亲两到三日内该当会立时赶回,主持城廷朝局,以免因魔族进攻导致内乱。

面对满目苍夷的城廷,子崎站在废墟之中,怅然孤寂。

他自小得父亲宠爱,纵然母后早逝,可却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即便送去天玄门修炼,凭着世子的身份,也得门中弟子尊重,鲜少遇到何艰难困苦,如今自己作为世子,看着残破的城廷,受苦的百姓,顿觉自己如此渺小无能,若不得小师祖相助,恐怕自己连保护子民的能力都没有,他顿时觉得自己好生没用,蹲在废墟间,含泪盈盈。

雅歌虽然对这子崎颇看不上眼,觉得他书生气重,又呆傻迂腐,半点没男子的气魄,可毕竟自小一起在天玄门长大,见他如此颓丧也心中不忍,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城池虽毁,但可以重建,若信念若失,才真的失去一切了,有我和小师祖在,你不必太过于担心,更不必太过自责!”

子崎摇了摇头,擦干眼角泪痕,“不是,我是觉得我太过无用,如若今朝小师祖不在,我一个世子,恐怕连金昭城都落入魔族之手,被它们强占了去,城姐自小便笑话我性子柔弱,根本就不是为君之选,我气不过才央求着父亲送我去天玄门,为的就是能强过我那城姐,可修炼十几年又如何,还不是半没用处!”

子崎的城姐自然便是金萱,当年子崎带落尘回金昭城避开魔族追杀时与她一同前往无神山拜访白泽神兽,可后来金萱得知自己身世后便离开了金昭城,不知所踪!

虽然雅歌心里也觉得他姐姐说得在理,可此时也不想再打击他,将手中丝绢递给子崎,“男子汉大丈夫便这般没出息,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小师祖若瞧见又得说教你了!”

子崎接过丝绢,将眼泪擦干,勉强笑道:“多谢师妹!”

一旁正和侯云等一起抬运伤重兵士的九书见雅歌和子崎蹲在一块儿,心思便缥缈起来,不住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来,一双骨碌转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般,跟他一起合作的侯云见状,便噗嗤一笑,打趣道:“九书参将既然不放心雅歌姑娘,不妨直接过去,这里有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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