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五人用完晚餐,各自返回居所。
“你今年年底就要走了吗?真是可惜啊。”克莱尔和黄仕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享受着徐徐晚风温柔的抚摸,他们成为亲密的朋友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不过两人对对方都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也很少会有事情隐瞒。
黄仕明今年23岁,毕业于斯图加特大学。当他说他拥有航空航天系的学位证书时龙野还不太相信:你一个神经大条的莽夫竟然搞这么高端的理工科?结果自然被黄仕明深深地鄙视了:你一个精神病怎么还学经济系?
黄仕明出生在欧洲,不过是一个血统纯正的中国人。自幼习武,大学毕业以后选择周游亚欧大陆,在科隆遇到了经济问题,停下来打工一年多,期间结识了克莱尔。在这里逗留了一年,导致他的计划比预料中拖延了不少,因此,为了完成他的计划,或者说是他的理想,他决定再度启程。
“我追求我的理想,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倒是你,换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导师,应该努力修习。明年我会回来参加奥术师联赛,到时候别让我失望。”黄仕明想得很开,境界的提升不在于一时的领先与落后,而在于持久不懈的努力。
另一边,在龙野租住的公寓楼顶,艾莉娅双手垫在脑后仰望夜幕下的星空,怀特坐在楼顶的边上,龙野则正在研习下一个奥术。
龙野默默地感受着空气中风元素的气息,然后开口问道:“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他读过不少魔幻小说,其中很多魔法师施法之前都要吟唱咒语,而他见过的所有奥术师都不这么做。
“你真逗,哈哈哈哈……”怀特突然被戳中了笑点,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双手搂住肚子大笑不止。
“都接触奥术好几个月了,竟然还会疑惑神存在与否的问题。”怀特勉强压制住笑意,“神算个什么东西?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所谓的神,很有可能是一些强大的奥术师——呃,可能其他职业的也有。”艾莉娅侧身,盯着龙野认真的表情,不禁也笑了。
“没错,就像唯物学家费马巴哈说的一样,不是神创造了人,而是人创造了神。说不定,站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一个神,你信不信?”怀特笑意依旧。
“奥术师这种超自然的人群也会读唯物书籍?”龙野一头雾水,奥术师的世界观和科学唯物的世界观不是应该迥乎不同吗?
对于这一点,怀特解释到:“奥术师和唯物学家都不相信真正的神灵,都在探索世界本质的物质性,可以算得上是殊途同归。就好比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们把世界分解成分子和原子,奥术师则把世界看做不同属性元素的集合,这一点元素使的研究更为接近现代科技。”他深凹进颧骨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与认真的光芒。
龙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先生的话替我解决了很多问题。接下来,我们应该开始了吧?”
“是啊,本来以为你的天赋一般,需要明年初才能突破到A阶呢。没想到几场快节奏的战斗就帮你进步了这么多,好了我亲爱的学生,说说看想学什么?”怀特带着玩笑的语气,活脱脱一个调笑华生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开过了玩笑,怀特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倚在龙野身后的墙壁上指导他。
“想想你上次,刚刚开始修习奥术的时候,对空气中风元素的感知。现在,试着再寻找一遍,然后,让他们在你的手中凝固,成为你所掌握的利器。”怀特的语调放缓,开始引导龙野学习元素造型。
龙野闭上眼睛,用细腻的内心去沟通周身的元素,在龙野的感知中,它们不再是死物,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围绕亲近风元素的龙野欢快地跑动。
“来吧,能和我共同前行的风元素啊。”龙野在心里默念道,“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安静,安静下来。”
由风元素组成的一只风刃悄无声息地凝聚,一开始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龙野见状心喜,手上不由得一抖,风刃又消失不见。
“做的不错,再来。”怀特在一旁鼓励他。
这一次,龙野完全的放空了自己,敞开了自己的心扉,用一颗诚挚的心去和元素交流,试着让它们听到自己的意愿。
经历了七八十次的失败,龙野终于在手中凝聚成了一柄七寸左右的风刃。
“去!”他挥动手腕,风刃向前飞行了四五米,依然消逝于无形之中。
“怎么回事,先生?”龙野纳闷不已,明明已经练习了相当多的次数了,可是屡次的失败仍然挥之不去。
“继续,放平心态,这只是元素造型中最为简单的一环,但没有大量的积累也是成不了气候的。”怀特的左手轻轻搭上龙野的肩头,让他的内心更为平静。
终于,在几乎一个通宵的几百次练习下,龙野的手中总算出现了凝实又能掷出十米远的风刃。他相信,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自己一定能够把目前唯一的攻击性奥术掌握得炉火纯青。
“难道我当时看错你了?”怀特围着昏昏欲睡的龙野转了两圈,“突然发现你的天赋不俗啊,小子。我当时学会风元素造型用的时间只比你少了一个小时。不过,你现在达到的程度还远远不够,我希望你能够凝聚出坚实的风锤——风刃并不怎么适合你。”
“先生,啊~”龙野打着哈欠,“不要再炫耀您的天才了,让学生我睡一会儿吧。”此时,清晨独有的凉爽和风正唤醒着科隆这个休眠了半个夜晚的庞然大物,人均绿化面积超过130平方米的城市内,即使是车来车往,也能时时刻刻享受到清新的空气。
“比大天朝强多了!”龙野沉沉地睡了三四个小时,在闹钟的呼唤下强迫自己爬起来,然后飞身离开沙发,蹬着不太利索的拖鞋去追杀那只能够到处跑动的可恨闹钟。
“学姐你好狠的心啊。”龙野如同丢了半条灵魂一样,眯缝着眼睛将带有两个大号轮子的闹钟抓住,关掉后放回原处。拜这只闹钟所赐,龙野无论多么困倦,都能准时起床做早餐然后去上课。因为,这只闹钟的工作方式就是一面高声鸣笛,一面开动轮子四处乱跑。
“昨天练习过头了我去!早上八点半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