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败的缘由,我会替你守口如瓶,绝不如某些人那般轻易便向主帅状告,出卖自己的同袍弟兄。”
油滑男子这话明显就是在指桑骂槐。
“你..”
粗陋汉子只顾抖着手指,反反复复地咬出这一个字,后面的话还没脱口,便又是呕出了一口老血来。
“此人坚持不了多久。”
耳边突然传来苏祈的低语,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他,手下便感知异样,苏祈竟是又悄不声地把缰绳塞回给了我。
“他若倒下,敌方争执立消,到时他们必定会想起要对付我们来。现在所剩良机不多,一切按我先前计划行事。”
我不听他的,执拗地想要把缰绳还回去,谁知苏祈竟比我还要固执,他用力按住我的手腕,加以阻止。
“别闹!”
这声呵斥的,反倒显得我像是个不明事理胡闹的孩童。
“我没闹,事端因我而起,我便要负责到底。我是绝不会先逃的,我要留下来一起杀敌,大家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我边说边激动非常地双手握住苏祈的手背,真挚而诚恳的表情足以感天动地。
苏祈看着我,静默了一会儿,“你以为我让你先走,是自我牺牲而保全于你?”
难道不是吗?!
我不置可否地眨巴了下眼皮,没有应声,权当默认。
如此明显的事情还需反问?!
“你是不是想多了。”
苏祈面无表情地将手抽离出来,毫不给情面地一字一句同我讲,“谁要跟你同生共死,你留在这里才会真得害死我们。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能耐有几斤几两重吗,你那一身的花拳绣腿根本毫无用处,只有将你这个累赘先行送出去,我们才可以施展开拳脚,以备迎敌。”
我应是没有听错的吧?!
我一下子就傻了眼,原本还无比动容的神情瞬时一僵。
“刚才你于营中众目之下已是触犯了数条军规,你身为我部下兵士,我岂能不加以管制。”
苏祈不顾我的感受,滔滔不绝道,“我们出营追你而来,原只是想将你抓回去治罪的,怎料会遭遇到这般埋伏,身陷险境。”
这是明目张胆地在怪我害了他喽?!
我的嘴巴不知觉地越张越大,惊诧地差点掉了下巴。
“你先行回营去领罪,曹守备若是不知要如何处置你,你便将我此刻原话带给他。营墙岗哨乃营中制高点,位置至关重要,可你却玩忽职守,只知与同伴吃喝调笑,未能及时发现敌情,其为罪一,理应仗打十五军棍。在你察知营外伏有敌贼后,没有立即警报全营,只知一味逞能示威,此为罪二,应被仗罚二十军棍。你一意孤行,不听长官指令,擅自出营追敌,连累同袍身陷险境,是为罪三,五十军棍责罚封底。”
我瞠目结舌,胳臂因愤怒而不可抑止地抖动不停。
“苏祈。”
目露凶光,我将他的名字低咬而出,“你真把我当傻子来看!”
苏祈静静地回视着我,没有应声。
我一把将缰绳夺过,“那好,我一切便听从苏佐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