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偷窃者。
克里斯蒂亚诺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顾思汝的假期基本也要结束了,所以,在林慕卿回国的时候,她就跟着一起回去了。对于克里斯蒂亚诺来说,这无疑是具有打击性的。他满心期待着在她这次来马德里的时候,跟她的关系更进一步的。当马塞洛和本泽马知道顾思汝一直是和他分开睡两个房间的时候,对他进行过无情的嘲笑。他觉得自己最近真是点背!
谈恋爱之后,顾思汝陪家人的时间久少了。为了避免妹妹一到假期就跑到国外见男友,顾司瀚在四月初的时候,就报好了旅行社,全家一起去美国旅游。这次连顾爸爸顾妈妈都要去,顾思汝不能逃脱。
克里斯蒂亚诺记下了中国所有的法定节假日,原本以为五月一日的时候,顾思汝能来马德里的。没想到,她居然说要跟家人去美国,他再次陷入到失望和幽怨之中。
顾思汝没想到,她会在美国遇到“故人”。那天,她和家人在餐厅吃饭,听到有人叫“Grace”,她根本没想过会是在叫她,她不记得自己在美国有认识的人。
“真的是你,Grace,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那个女人站到面前,顾思汝才发现,她在美国还真的不是一个人都不认识的。这个“故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斯桑托斯的亲生母亲,乔安娜。
顾思汝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心虚,有一种偷了别人东西的感觉。她跟乔安娜打招呼的时候,声音都是紧的。
“嗨,乔安娜,好久不见。”
乔安娜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的不安,愉快地跟她拥抱,说:“上次都没有跟你道谢,Grace,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助。上次真是抱歉,我那时状态不好,对你的态度也不好。”
顾思汝忙摇头,表示:“没关系,我不介意。乔安娜,你现在还好吗?身体好吗?”
她在想,如果乔安娜知道了她跟克里斯蒂亚诺的事情,是不是会揍她?
“我很好啊。Grace,你是来旅游的吗?”
顾思汝点头,给她介绍自己的家人。乔安娜表示,不打扰他们用餐,跟顾思汝互留了电话,稍后联系。
那天晚上,顾思汝跟克里斯蒂亚诺通视频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忐忑。她问克里斯蒂亚诺:“你跟baby的妈妈,现在有联系吗?”
克里斯蒂亚诺以为她又要跟他算账了,忙表示自己的清白。“没有,在医院见过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跟她联系的。除非多斯桑托斯长大了想找自己的母亲,否则我永远都不会跟她联系。”
顾思汝皱起了眉,说实话,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男友,她会觉得他这么做很无耻。这样冷漠地对待给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现在她是他的女朋友,当然不希望见到他跟乔安娜有联系。同时,她却也觉得乔安娜很可怜,为他生下孩子,却只得到了一些钱,连自己的孩子都没办法见。
“多斯桑托斯昨天好像叫papa了,不过卡蒂娅说,那不过是他随便发出的声音,根本不是在叫我。不过,医生说小家伙儿很聪明,说不定你下次来马德里的时候,他真的会叫papa了。妈妈说,她要先教他叫奶奶。不过,卡蒂娅给她泼冷水,说凭多斯桑托斯跟你的关系,说不定他会先叫mom。”
顾思汝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除了偷走了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还偷走了乔安娜的儿子?在见到乔安娜之前,她确实一直把多斯桑多斯当儿子来看待的。克里斯蒂亚诺当初跟她表白的时候,就是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儿子当妈妈”。
“他该叫我aunt,而不是mom。”
顾思汝这样说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失落。她想,如果多斯桑托斯会叫人了,叫她aunt的时候,她大概会很难过吧?
克里斯蒂亚诺也是一愣,他一直以为顾思汝很愿意给多斯桑托斯当妈妈。
“你怎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感觉到了她今天的异常,很是担心。
顾思汝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跟他坦白:“我今天遇见了乔安娜。”
克里斯蒂亚诺也皱起了眉,问:“她去找你的?”
“不是,在餐厅偶遇的。克里斯蒂亚诺,对她,我觉得很抱歉。”
“为什么?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我抢走了你,我可能还抢走了她的儿子。Baby是她生下的,是她的儿子。不管我多么希望成为baby的妈妈,我都不是。克里斯蒂亚诺,我很难过。”
“我本来就不是她的,Grace,你应该很清楚,不管有没有你,我跟她都不会再有任何联系。至于多斯桑托斯,那是她自己放弃的。她跟我签订过协议,放弃多斯桑托斯的抚养权。除非baby在成年后要认回母亲,否则她不能再出现,来打扰我跟孩子的生活。亲爱的,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思汝垂着头,他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依然觉得不安。面对乔安娜,她总是不能坦然地抬头挺胸的。
“Grace,你不需要对她觉得抱歉,你从来没有抢走任何属于她的东西。”
顾思汝摇头,看着屏幕里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觉得很迷茫。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太快乐了,快乐得她都忘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可能有人因为他们的快乐而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她不相信一个母亲,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会是快乐的。
甚至,顾思汝想,或许克里斯蒂亚诺可以跟乔安娜在一起,给多斯桑托斯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因为她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即使没有爱情,亲情也足够支撑他们走过漫漫的人生。在她的观念里,或者说是在中国文化的渲染中,有了共同的孩子,就该结婚。当然,事实上有很多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当自己也做了拆散别人的人,她觉得很难过,觉得自己很可恶。
“Grace,请你不要这个样子。至少我是完全属于你的,你明不明白?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也着急了,看着顾思汝那样难过的样子,很想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安慰她。
顾思汝点头,说:“我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我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一愣,随后微笑,说:“我也爱你。亲爱的,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够了,我爱你。”
顾思汝点头。因为爱他,因为爱多斯桑托斯,她愿意做一次坏人,做一次偷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