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大门口,就遇到匆匆赶来的王青桐和碧如、春红三个人。
一见云暮雪完好无损地出来,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青桐赶上前捉住了云暮雪的手,连声问着,“摔着没有?怎么这么不小心?”
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不等云暮雪回答,王青桐已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云暮雪看了个遍,直到确认她没有伤着才放了心。
见碧如和春红两个只管傻站那儿咧着嘴傻笑,他又瞪着两个丫头呵斥,“还不好生照顾着你家小姐?再有这样的事儿,把你们两个卖了。”
他板着脸瞪着人的样子甚是吓人,凛然中带着一股戾气,吓得碧如和春红两个赶紧上前去扶云暮雪。
云暮雪无所谓地耸耸肩,就着两人的胳膊就要往外走,王青桐却忽地“咦”了一声,“雪儿,你身上哪来的男人衣裳?”
表妹好端端地穿着一身女装在后院玩,怎么掉到墙这边,衣裳就换了?
云暮雪没觉得这是回事儿,只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雪白的男装,挠头笑道,“我掉下来跌进水池里,这是九王爷的衣裳!”
九王爷就是萧腾,这个王青桐自是知道。
只是看云暮雪身上穿着男装,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很想上前就给她扒下来。
要穿也得穿他的,怎能穿那个死瘸子的?
雪儿落到水池里,岂不是被那该死的给看到了身子?
这还了得?
在他眼里,雪儿冰清玉洁,任何男人都别想染指。
“不行,我得找萧瘸子算账去!”
心里说不出是妒是恨,王青桐杀气腾腾地就要往里冲。
云暮雪死活拉住了他,不满地嘟着嘴,这算怎么回事儿嘛?她这二表兄也太爱惹事儿了。
萧腾又不知道她今儿会掉到他家的水池里,难不成会提前给她预备衣裳不成?
她更不会穿着湿衣裳出来,万一着凉病了还不是她自个儿遭罪?
这古人真是让人受不了,专爱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穷讲究。
“好了,表哥,我们赶紧回去吧,省得大表哥惦记!”云暮雪好歹劝住了王青桐,拉着他往自己的别院走。
身后,大门悄悄地合上。暗卫早已把门口发生的一幕禀报了萧腾。
正躺在床上养神的萧腾,面具下的眸子有些灰暗,听了之后半日无语。
德成还以为他不关心这些乱事儿,给他掖了掖被角就要走开。萧腾好静,身边不喜欢有人待着。
却不料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床上那主儿声音慵懒,清浅,“给本王看好了王青桐那小子,本王的女人,他也敢肖想!”
德成脚底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天爷,啥时候那傻姑娘成了他家王爷的女人了?
凭心而论,他觉得那傻姑娘还真有些配不上自家主子。主子要不是残废了,这么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会喜欢上那大大咧咧跟男子一样的傻姑娘?
一定是这样的!
主子定是因为自己不能站起来才对自己降低了要求了。
德成暗暗地擦了把眼泪,梗着喉头应了一声。
却说云暮雪一路疾行回到了王家的别院,先去看了看王青城,见他已经好了,也就放了心。
在后院又逛了半日,甚是无聊。胡乱吃了点儿饭,不顾碧如和春红两个丫头的死劝,偷了几身小厮的衣裳,偷溜了出去。
王家别院不远处就是热闹的闹市,从未光明正大出来过的云暮雪顿觉到了天上人间。
穿过来这些日子,除了和王氏母女斗,就是装傻充愣,她还没好好地享受一把这古代的热闹呢。
沿着平整的大街走着,看着一街两行的店铺,云暮雪暗暗感叹:看来这大齐还算是富庶。
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充斥着她的耳膜,让她什么都忍不住看一看,想买一些。
只是偷溜出来,没敢问王青桐要点儿银钱,两个丫头在云府,更是身无分文。
主仆三个只能是看着眼热却干着急。
逛了一阵子,云暮雪就觉得很是无聊。光看不买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看来自己还真不能混吃等死,得找个事儿干才成!
她一边信步踱着,眼睛一边四下打量。
忽然看到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云暮雪顿时来了兴致,大步流星就往那地儿钻去,吓得碧如和春红赶紧跟了过去。
人群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云暮雪听不清,使劲往里钻,自然一不小心就踩着了某人的脚,碰着了某人的腿,惹来一片骂声。
她也不在乎,好不容易使出吃奶的劲儿钻进去,就见墙上贴了一张白纸黑字的告示。
都是些繁体字,云暮雪云里雾里地只看清几句,“圣上沉珂难愈,寻觅杏林高手,……若是治愈,定有重赏!”
大体意思她明白了,无非就是皇上重病,有人能给他治好了,就重重有赏。
至于什么病、为何要征召民间高手,云暮雪完全没考虑,她两眼发光,只看到“重赏”两个字了。
那意味着什么?能把皇上治好了,黄金万两,田舍房屋,还不是应有尽有啊?
她搓着手,就有些兴奋地想跳起来了。
碧如一看自家小姐这副样子,一颗心就悬了起来。虽然跟小姐没多久,可她早就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一旦小姐想到了什么鬼主意,两眼就会兴奋地发光。
如今小姐看了这劳什子告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看那眼神,她就觉得不妙。
她不识字,只好赶忙跟别人打听,谁知等她问明白了,就见那张告示不见了。
再一瞧,小姐手里正拿着呢。
碧如这个慌啊,这可是给皇帝治病的,小姐也不知道真懂医道还是假懂医道,怎么胆子这么大?
万一治不好,可就脑袋搬家了。
她刚要上前阻止,可是已经完了,两个差官立即从一边转出来,上前拉着云暮雪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