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墓道转角处的光芒暗灭后,我在转角这边停了几秒,不是在思虑重庆让我走的话,而是在想——
我怎么回去找他。
经历重重磨难,重庆在我心里,早已同周周一般重要,我断然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不管什么原因,我都得回去。
然而奇兵在前,我并不会让他转弯且不说,我起初也不敢后退。
来回两趟,重庆只说奇兵的轱辘能平衡一段路,不会触碰深渊,却并没有说出具体数据,比如到底几块砖几块板几平方,所以,我起初几秒不敢贸然后退,怕我走到轱辘平衡范围之外,掉下深渊,变成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左右扫扫后,我撒了银线的同时,把周周放坐在墙角,然后侧身扒拉着墙,对单侧墙面做着斜板俯卧撑,只露出头看重庆——
“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人留……”
话没说完,我探照灯下,他倏然回身,那凌厉又陌生的戾气眼瞳吓住我!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骂我——
“让你滚就滚,哪那么多废话。”
说的绝对冷酷无情,尤其他声音天生的低沉。
我被骂的怔住,这下意识扣着墙皮,听他又嫌弃我:“棺材盖都开不好,不如回去种地。”
墓道里,低沉的嗓音在回荡,明明这样嫌弃的话,居然……也是极好听!
可我顾不得赏析,因为重庆边说边从那手举狂刀的奇兵僵尸前一步步走向墓门,中途不断给我打着离开和危险的手势!
在那一刻,我们隔着双重面具一段幽长墓道,可是,我们的眼睛,他那隽黑的眼瞳里笔直而焦急的目光,我竟然清楚的感受到了他那边儿有危险,是发丘门人从水路来了吗?心想之际,双重面具下,我鼻子使劲儿嗅了一嗅,却只嗅到淡淡的血腥。
迅速一手扒着墙另一只手直接拿开面具和鼠皮口罩,而后在浓烈的血味里,嗅见空气里隐隐浮动的水腥气,正是尽头传来!
“拿上你的东西,以后不要再来了。”而重庆那时说完这句后就一头扎进墓室,我瞅着尽头的暗黑,除了那奇兵外并无任何人影,估摸着他们还在下面,暂时不敢上来,我这心跳略快,但头脑却丝毫不乱,线对着空荡荡的墓道冷声呛说了句“走就走谁稀罕”,而后双腿发力,回到原位,带上周周,迅速走人!
也是走着,左三圈右三圈的快速捻线时,我才发现重庆大神算又是早把这一切算好、准备好——
现下我手中拧成一股的银线原本是分开操控。
分开,双股,两个珠子分别连奇兵小腿内侧的两颗檀木珠,在线子左右拉扯晃动间,使得奇兵抬腿往前,看上去清晰明了,可现在——
交叉在奇兵小腿内侧的银线错综复杂,它们反复打结并把两颗檀珠固定在小腿机关处,只要我左右拧绳左三圈右三圈,就可以让那固定的珠子分别左右滑动,敲到小腿内侧往前走!
所以说,他是早猜到回来会有危险,所以,在我们拿东西时就迅速把奇兵机关搞定,然后——
自己留下!让我们先走!
抿了抿唇,我想到他极力禁止我们进来,可是我却不管不顾的把他拉进来,心里十分愧疚,但我怪不了周周,因为我明白周周这么做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钱,或许,是为了我的脸……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凝神专注的飞快左右转着操控那奇兵快步走,好像竞走一样的僵尸看起来有些可笑,可我笑不出,心里和生理都笑不出。我只想赶紧扛着周周出去,然后把他藏起来,再折回来。
将近二十分钟的路,被我又一次缩短成六百二十七秒,当我快速从墓洞口出去后,我就迅速找到个杂草最高的地儿,把周周藏在草丛又撒了辣椒面在周围后,又把宝贝放在他怀里,然后,飞快的跑回来!
关于藏周周这事儿,倒不是我不相信周周枪术,而是我觉得真在里头遇上发丘门,枪这东西没那么好使,人家一排枪打僵尸还会怕你?所以,还是把他藏起来……
落地无声之时,我早关了灯,怕亮光会引起注意,只是黑暗中摸索银线耽误了不少功夫。
当我终于循着记忆摸到我放好的银线时,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毕竟,我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这奇兵一脚踹开?或者直接抓起来?还好没事,抓到银线后,我就在咕噜咕噜的声音里,反向转银线!
我不是重庆,不能让这玩意转弯,但我完全可以捻着绳索,让他后退。
右三圈左三圈中,咕噜咕噜又呼噜呼噜的声音再度响彻在长长墓道,那声音在黑暗中回荡,说不出的渗人,而我只带了一个防毒面具,仔细辨别着墓风里的气息,一步步快速的朝着前方走——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到六百二十七秒,抵达我方才的地方。
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继续往前数着步子。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唯有咕噜咕噜的声音给我指引,但正也是什么听不到,什么看不到,也嗅不出来,反而让我很心安。
没有多余的血腥就证明没出什么事儿,可真相到底是什么,没看到重庆之前,我也不敢断定!
咕噜咕噜咕噜……三秒,三转,我听到咚的一声,奇兵撞在了拐角墓墙上!
那声音终于盖过了我一路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一路我始终揪着一颗心,看似义无反顾,一步又一步的坚定往前,可我心里依旧怕的,提心吊胆的心,跳的特快。
咚声停止后,墓道里始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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