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从小到大不是习武就是读书,除了必须要的接触手机电脑以外,多数的时间都沉浸在读古书和听戏剧,大部分的红尘,武侠,江湖都是来源于周周,我听他夸过不少姑娘漂亮了,什么江南头牌啊名媛戏子,各种尽是风流风月之地,那种夸赞吧,我还真……没人夸过!
毕竟“男儿身”,周周好像也只夸过我男女通吃一次,就是在重庆家,所以——
第一次被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呆呆的先看他,然后眨眨眼,再然后,觉得耳根,甚至脑袋都热热的,也不知为什么就想低头,不敢看他,寻思着这是不是害羞又觉得好奇怪,我……居然也有害羞的一天!
好半天,耳旁忽然传来歌声。
张国荣的倩女幽魂,他放低了声音,然后在那歌里,淡淡的说起正经话来,“浮生,你刚才说的那些,有待补充详细的很多,比如,曹魏曾占领汉中,以及荆州,除江夏以外的大部分地区,汉中你应该知道——”
我这一听正事儿立马回头来:“嗯,就是今天的陕西南部!荆州,是今天河南的南部还有湖北的北部!”
“对,所以,综合你刚才说的几州,我们换成现代城市,要走的城市,我认为,最快捷的路线是——
从山东到河南,一路南下到湖北,再入安徽回山东,在山东稍作休息和整顿,直上东北入辽宁,随后向西到河北,最终一路向西,山西,陕西,甘肃,直达西域。”
几乎是重庆每说一个城市,我脑子里那中国地图就冒出来一个城市,好像一座座城市都变成了一颗星,被他点亮出一副古今曹魏图。尤其那一路向西和直达西域,那西域多少文明古国消失在茫茫沙海,让我很激动,可是,也让我特别的踌躇,说真的,我真后悔没有说十年,五年……真的是太仓促了,尤其是不少山路都无法车行,我们必须步行,要走完名山大川容易,小山小坡却是数不胜数。
而我想的,重庆又何尝想不出?
更甚至,只会更详细,并且,不仅仅是想问题,更是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么多路,仅靠四轮,不可行,尤其你要五年内完成,即便越野,茂密雨林,密集树林的山路里依旧无法进入,单靠步行速度,体力即便跟得上,时间却不等人,所以,我建议你同我去找一个朋友小飞,她是玩滑翔机的,我们先从上空滑翔划分寻找风水宝地的区域,确定了部分地区可行,然后,骑行越野摩托入山林,这样,会快捷很多?你觉得行吗?”
我起初听的都懵了,不是说觉得他天马行空,而是觉得——我的思维已经完全封闭,尤其他说出最后那一句“骑行越野摩托入山林”。
实不相瞒,我很喜欢这种山林的越野摩托,想当年学骑马,学摩托,都是父亲授意,就跟口技一样,技多不压身,多学一点总能用到,但……总有个个人爱好,而我最爱这铁马,只因为真正的马难以驯服,而父亲管教甚为严格,只把我训练会了,就继续加强锻炼我的身体,是以后来漫漫岁月里,我始终都是两腿骑大路,一骑就骑了这么多年。
如今旧事重提,虽然那滑翔机我是玩都没玩过,父亲没教,可是——
“是不是觉得不好?那我再想……”
“不用,我乐意至极。”
我说的时候,又抿唇补了句:“不过,我不会滑翔,父亲没教过我,但我没恐高症,应该没事的。”
重庆眸光灼灼,看我,又是那三个字,砸的我七荤八素——
“我教你。”
我脑子里簌簌划过去他以前说我教你的样子,还有慢慢教我,低眸点点头,然后又抬头,忽然觉得夕阳的阳光也是格外灿烂,那一片片的金灿麦田都在冲我微笑似得,闪着灿烂的绒光……
“现在,可有头绪了?”
重庆询问时,我记起来我刚才无头苍蝇的话,点头:“嗯,不亏是重庆,我这苍蝇,是有头了!”
心中有头绪,由衷想笑,但嘴角的无知觉让我又迅速低眸,并且,脑子里划过去薛甜。
说真的,从前我没羡慕过谁,直到见过薛甜的笑,尤其是在重庆面前,我有时候真的希望,如果我也能笑就好了,放肆大笑,放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倏地,听重庆很郑重的喊我,严肃道:“浮生。苍蝇不是好比喻,我记得你最喜……闻香,那我是什么。”
“你是……噗。”
我没说完,在他眯眸瞬间,忽然想到了臭烘烘的……一下心里又乐,这一刻,在他别开脸清嗓看路时,虽还不能笑,可是,看他那侧脸和修长的脖颈,忽然又不羡慕薛甜。
其实指不定,薛甜也羡慕我,因为我明里暗里有理由没理由的摸他多少次,亲……都亲过!
脑子里那段记忆冒出来,立刻头热脑胀的,这咳一下,低头,可目光还是含笑的,而这时候,余光扫见重庆里似乎在看我,表情……好像有些淡淡的哀伤,转瞬即逝的,说我:“浮生,你其实是只狐狸。”
“狐狸?”这不解的抬头看他,对上他那眼眸觉得他才狐狸好不?狐狸精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勾人心魂勾人痒,最后又勾吃了人心,还叫人丝毫不察觉,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已经在他那儿,吃的死死的还落地生根,我这心……就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吃了!至今为止我也想不明白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他!
“狐狸,都会率先选择自己最想要的,也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他说这话,我一怔,明显感觉出来他话里有话,他是在说我对寻找曹阿瞒古墓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然后——
说真的,我一直都……自恋的觉着,重庆是不是也喜欢我?
毕竟,逼供水是真的话,他也吻我了!
可偏生的,他又没说什么话,后来也没提,并且周周给我说过的,男人都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女人,然后还有什么盗墓人生的三大错觉,一此墓绝对是大墓,二,东西绝对能卖个好价钱,三,一起倒斗的生死伙伴喜欢你……
所以,重庆没有话里有话吧!是我多想了?我没问。我怕他不好回答,更怕些别的事——
那凤冠的事,吓我不轻,毕竟他送我这东西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但是,对他而言,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决定不乱想,但是脑子里还觉得他才是狐狸,还忍不住想问——
那你呢?
你这只狐狸,又想要什么?
不是古墓……就是……我?
当然,还是怂了。
“困就睡,到小飞那儿,我喊你。”
我嗯了一声,高速路是极容易困乏的,但是我也知道他开车不容易,尤其从这儿到山东起码七八小时,“嗯,你要是累了,换我来。”
没曾想,他抿唇一笑:“跟你在一起,不会累……毕竟,是过命的兄弟,这算什么。”
他如果没顿了一顿补充那句,我肯定怔神又瞎想,这下好,嗯了一声,“那……我睡了?”
“去吧!”
他说完,调高一些空调温度,音乐声也更小,而我则爬到后排后,不断的念着那……三大错觉!却又闹得诅咒,说周周,周周竟然到了!
“啪!”
“啪!”
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砸车,我这一下睁开眼,听前方重庆道:“趴着别动,我……周周?”
他说完,扭头,而我也在这时,万万没想到会看到周周,正是他拿着开心果,在丢车!
“浮生,停不停。”
他说的时候,我看他那几乎探出来车窗的半截身子——
“先停一下吧,高速路,我怕他出事,太危险了,你就别下来了,我跟他说一句话就走。”
我说完,重庆打右边儿紧急停下。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我这才停,余光看到周周不等车停好,就已经跳下来。
小混蛋果真是受苦了,一张原本有些肉肉白嫩的公子脸,短短数月不见消瘦又黑的厉害,却也显得精壮,尤其那一双眼和稳稳的下盘明显能看出来精神抖擞,加上那玄色道袍裹出腰身纤纤,挺拔帅气的青城派小公子,对比之前,不说天壤云泥之别,也是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然而——
还不够,还是在我水平之下,怕是这数月只是在锻炼他的体能,并没有进行实际的训练,所以,在我推开车门,在他飞奔过来,一把抱住我以后——
“老大!我想死你了!唔!”
我被抱的一刹,其实眼泪都要冒出来,但随后,我就一把推开他,“陆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
说完,他微微一怔,似乎想说什么,却张张嘴,又闭上,低头,知道不是我对手,缓缓地退开一两步,声音多委屈——
“我知道了……”
我尽量冷淡着看他,“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
他抬起头,深吸口气,然后忽然就别开脸,转身,真走了?我意料之外,而那前头车里已经下来了两位老者,好像是之前桃林里见过的高手,但是也不确定,总之功夫高深,看我一眼,然后低头和陆凤洲说了什么,又指指我,我起初不明白但后来大概猜到一点,陆凤洲在他们指着我的时候,没回头,只是一声笑:“不是上次的她,这是我认错了,我们……走吧。”
他说最后走吧两个字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心里很疼,因为我大概猜到那老者可能是想把我再抓走!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哭,很想过去抱住他,因为我知道他性子,我也看出他进步!但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我生怕自己的心软会造成他的不努力,不上进,可是如果我能早知道那一天他是去干什么,我定会冲上去抱住他,陪他一起——
可惜没如果。
陆凤洲的车走后,我才上车,重庆是始终听我的话,没下车,就问我:“你对他这么狠心?”
我看着车窗外道:“他骗了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什么理由……都不行。”
他稍稍犹豫的,嗯了一声,问:“要不要再睡。”
我也嗯了一声又爬后排,然后手机在好半天后,嗡嗡的进了一条消息,周周的,这次没有想我,没有任何,只有四个字:愿你安好。
我隐忍的眼泪这一刻终于落下来,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很难受,大概是某种心灵感应,以至于后来我知道那段时间周周出的事后,我后悔莫及,却再也弥补不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觉莫名睡的很沉,一直到重庆说到了,才醒过来,然后坐起来,被眼前硕大院子亦或者……停机场,震住!
然而,最震人的不是那一个个色彩绚丽或酷帅的滑翔机,而是一个机翅膀上坐着的俏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