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海很想点头说一声是,而且他不仅是想,还得到了晋元帝的允许和承诺。
可他还没有那么傻,在今日这样的情景下说出来,甚至,就连他想尚公主这样的话,他都不能说。
因为表达了自己有尚公主之心的,一个是当朝状元太子太傅,一个是御史大夫的嫡子,就算他是个朝廷新贵,就以他目前的官职和身份而言,也只能是给这两人陪衬。
甚至,还会被当成笑料。
于是他只能咬着牙道:“微臣不敢。”
“你不敢就好。”谢衡骄傲的哼了哼:“孤虽然喜欢你,但你给我阿姐当驸马,还是差的太远了。孤的阿姐是最好的,当然要配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这番话一出,席上的人立刻找到了打破尴尬的机会,连忙大声道:“这是自然,长公主自然要配这世上最好的男儿!”
“哼!”谢衡得到众人的附和,骄傲的抬了抬头。
谢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自家人啊。
只是,刘乾居然起过尚她的心思,这事让她着实感到讶异。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朝刘乾看了一眼,却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
刘乾倒是光明磊落,举起面前的酒杯,朝她笑了笑,而后一饮而尽。
谢婉看了看已经被卫澈放开的酒杯,也端起来饮下,而后朝他示意,一场关于尚公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这一幕却刺痛了耿莲的心,她恨恨的拧了拧自己的裙衫,直到身旁的刘媛出声,这才回过神来。
刘媛看着她的神色,歉意的低声道:“我哥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为自己的年少痴恋画个句号罢了,你且放心,他是个负责任的人,既然应了婚事,就定然不会反悔,以后也会待你好的。”
她不放心还能如何?
这婚事轮的到她说愿意和不愿意么?
耿莲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来:“你放心,我没有多想,我都懂的。”
刘媛将她面上僵硬的笑,都归结于她的识大体,和强颜欢笑,不由心疼的牵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有了之前那茬,就算有人想借此机会在谢婉面前挣个脸熟,此刻也都偃旗息鼓了。
寿星公肖云海,这时借着更衣的名目离了席,就在谢婉有些无聊的时候,他拎着一壶酒回到了席间。
他将酒放在谢衡面前,对谢衡道:“这是微臣特意请酿酒的师父酿的果酒,没有酒味也不醉人,太子殿下可以试试。”
他的话落入了谢婉的耳中,谢婉不由皱眉朝他看去。
肖云海看出了她的不悦,连忙道:“公主请放心,这酒确实是可以让如殿下一般的孩童喝的,公主若是不放心,可以尝尝。”
谢婉确实不放心,于是她点了点头:“也好,本宫也尝尝是什么酒如此特别。”
坐在她身旁,一直未曾同她说话的卫澈,此时却突然开了口:“公主确实要尝尝这酒?”
他话里有些暗暗的警告,可谢婉此刻也已经有了微醺,并没有察觉,她只是点了点头:“本宫自然要尝尝,才能确定这酒能不能给衡儿喝。”
卫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已经跃跃欲试要给谢婉斟酒的肖云海,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移开了目光。
见卫澈不再阻拦,肖云海立刻将酒给谢婉满上,亲手端到了她的面前:“公主请尝。”
谢婉端起酒杯,品了品这杯中之酒。
这酒确实很淡,是新酿的桃花酿,其中还加杂了些果味,味道很是不错。
她点了点头:“这酒确实不错,而且很淡,但是给衡儿喝仍是有些不妥。”
肖云海见她喝下酒,眼神微微一动,继而点了点头:“公主所言甚是,是微臣考虑不周,既然公主喜欢,这酒便献给公主,免得浪费了。”
谢婉想了想,这酒味道确实不错,而且喝这酒总比喝其它的来的好些,于是也不推据,欣然受着了。
见她应允,海棠便将那酒给拿过来,候在一旁随时为耿夏满上。
原本不怎么看向谢婉的卫澈,自从谢婉开始改喝肖云海拿来的桃花酿之后,便一改常态,时不时朝她看上一眼。
酒席甚是冗长,还未过半,谢衡便无聊的去寻京巴玩了。
谢婉担心他,又坐了一会,便也离了席。
她走了没多久,肖云海便借着更衣的名义也要离去,为此还得到了众人的笑闹:“肖大人你这样可不行啊,男人就要像我们这般,能忍能憋才行!”
要荤不荤的话,肖云海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朝说话的那几位拱了拱手:“诸位说的极是,在下还要像几位多多学习才是。”
那几人又笑闹了一番,这才让他离去。
肖云海走了没多久,卫澈也起了身。
然而众人却没有敢同他说笑的,听他打完招呼,只应了声好便不再留他。
且说,谢婉在离席之后,问了肖府的下人谢衡的去处,便去寻了。
可走了半路,却突然一阵头晕,一旁的丁香和海棠赶紧扶住了她,丁香不动声色的握了握她的手腕,然后低声道:“公主是否有些不适?可要寻个地方休息会?”
谢婉想说自己没事,但她刚站直了身子,就又是一阵头晕,于是她也只得道:“行吧,本宫确实需要休息会,丁香你看着衡儿,莫让他乱跑了。”
丁香应了一声,领命去寻谢衡。
海棠向肖府的下人表达谢婉要休息的意思,那下人立刻回道:“今日大人设宴,已考虑到宾客需要休息,早早备好了休息的房间,公主和太子殿下皆有单独的休息处。请公主随小人来。”
为宾客备好休息的地方,这也是常态,于是谢婉便点了点头,由海棠搀扶着去了。
能用来作为公主的休息之处,这屋子定然也是极好的,不仅是个僻静之所,而且鸟语花香,屋里更是一直备着冰,一进屋,顿时就觉得凉爽舒适。
用来休息的床榻还是极好的,不仅松软而且还熏上了谢婉平日里在明月宫所用的熏香,瞬间就让她放松了下来。
海棠扶着她上了榻,为她褪去鞋袜,轻声道:“公主,可要寻个大夫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