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辰放下手中书卷,回望沐浴在霞光中捧着书发呆的钱若水,面容一松,“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凭什么要王爷爱惜她?”
小茶知道是请不到杜恪辰了,步履蹒跚地离去。【大、书、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
钱若水突然扬起她发呆的小脸,啧啧出声,“王爷可真是无情啊,翻脸不认人。”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去看看她,顺便今夜就歇在那里?”
“那可不行!”钱若水当即反对,“我可不想有人分了我的赏赐!”
又是银子!
杜恪辰垮下脸,“本王和银子你选哪一个?”
“当然是王爷您了!”钱若水还是拧得清轻重的人。
杜恪辰面色稍霁。
钱若水追问:“王爷什么时候给妾身赏赐呢?以前你是按次赏赐,妾身与你同居多日,是不是要按月结算,这月结要给多少呢?这是该好好算一算的,月结的话,妾身会算您便宜点的。”
杜恪辰再度黑脸,决计不再与这个掉进钱眼里的女人说话。
小茶回了冬青院,被石清嫣狠狠地责罚,她不敢哭也不能哭,只能任同石清嫣把气出在她身上。
待石清嫣累了,小茶才脸色苍白地走出来。
闵雅兰早就听到石清嫣凄厉的叫骂声。
像她这种不爱说话的性子,骨子里总是多了一分阴狠,不能侍寝的时候也总拿小茶撒气,小茶是王妃给的人,她就是想让王妃知道,她好歹也是个主子,不容忽视。
在石清嫣能侍寝的那些日子,她倒也是低调得很,一心一意地伺候杜恪辰,得了不少的赏赐。
可到底是丑人多作怪,以为一朝得宠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痴人说梦。
“鸾儿,你把这瓶药膏送去给小茶。”闵雅兰吩咐她的侍婢,“什么都别多说,只说这人还是弱些的好,才不会这般下手不知轻重。”
鸾儿领命,“夫人这是要让石夫人多病些时日的意思吗?”
闵雅兰的侍婢也是王妃给的,她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萧云卿获知。
她旋即轻笑,“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投桃报李。”
“夫人是说那瓶薄荷膏药?”
闵雅兰挥手,“去吧,别问这么多了。”
萧云卿既想让她们对付钱若水,又不想看到她和石清嫣同仇敌忾,互相制衡又有共同的敌人,这样对萧云卿而言,更易掌握。
闵雅兰不会蠢得像石清嫣那样,以为一朝得宠,便能得到杜恪辰的宠爱。倘若男人都是这般容易掌控,她们的生母又怎么还是身份卑贱的妾室。
但她不介意卖一个人情给萧云卿。
至于她的侍寝,杜恪辰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只有侍寝之名,不会有侍寝之实。”
闵雅兰不明白,为何石清嫣会如此执着于有名无实的侍寝,难道她真的以为杜恪辰会爱上她。
而让她看不透的是杜恪辰对钱若水的态度。她不确定杜恪辰真的迷上了钱若水,太过轻易,太过直白,完全不像他低调的处事风格。
夜深,杜恪辰倚在暖炉边百~万\小!说,钱若水躺在地铺上,黑发铺地,如同上好的绸缎,手里把玩着那把不离开的匕首,无聊地抛上抛下。
杜恪辰被刀锋的寒光闪了眼睛,长臂一展,握住刀柄收入怀中,“没收。”
“好无聊啊!”钱若水叹气望天。
“你几个意思啊?”杜恪辰觉得自己的脸又黑了几分。
“都不能出府,一天到晚关在屋子里,好烦躁。”
杜恪辰真想掐死这个小没良心的,他都没喊无聊,她倒是先喊上了。
“刚进府的时候,你不也是天天关在东院,也没见你无聊。跟本王你还敢说无聊,这是存心气本王吗?”
钱若水也不瞒他,“你也知道是刚进府,两眼一抹黑,自然要步步为营。遭了陷害,也不能张扬,因为没人会同情你,大家只会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我会有多惨。现下不同了,我有王爷。”
“是王爷的银子。”杜恪辰吃够了苦头,不会以为这种暧昧话就是字面的意思。
“没有王爷哪来的银子。”钱若水爬过去,揪揪他的袖口,“我们出府吧!我到凉州好些日子了,还没好好地逛过。”
她趴着爬过来的样子,像极了讨人喜爱的小猫,小爪子扯着他的衣袖,眸光如水微澜,让人无法拒绝。
他伸直长腿,示意她躺过来。
她听话地蹭过去,惬意地躺在他结实的腿上。
这已经是他们近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方式。
吃过晚饭,在院中走上数圈消消食,各自梳洗后,一人拿着一本书各自翻阅。有时候,他们并无交谈,挤着一张贵妃榻取暖,钱若水看累了,便趴在他的胸口上沉沉睡去。有时候,他们会为讨论兵书,争得面红耳赤,甚至会大打出手,最后以杜恪辰告饶而结束。而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会像现下这般,钱若水会躺在他的腿上,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杜恪辰有时会想,倘若时光永远停驻该有多好,他便与她在这一方小天地,无忧无虑地过着平淡而悠闲的日子。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朝堂纷争,他不是手握重兵的厉王,她也不是钱氏之女。
他们会是最平常的——夫妻。
这个念头不由地让他紧蹙了眉,他似乎与钱若水相处太多,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明日,本王带你出府。”他说。
钱若水眸光一亮,“真的吗?”
“鉴于府中欺负本王宠妃的人太多,本王为了安慰受宠的钱侧妃,带她出外游玩,置四十万镇西军于不顾。”杜恪辰想好了说辞,“要尽快让京里相信,本王被你迷得失去判断。”
钱若水有些失望地垂眸,闷声道:“我是不是和你的初恋情人长得很像?”
杜恪辰怔住了,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如同六月午后的热雷雨,毫无征兆。
“不是吧?”钱若水隐隐不安,这也太狗血了吧。
“本王少入军旅,营中都是男子。”杜恪辰避重就轻。
钱若水突然翻身坐起,“我懂了!王爷是有龙阳之好,所以对女子——不举。”
杜恪辰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本王……”
“你不会是喜欢管先生吧?”钱若水张大嘴巴,“怪不得管先生横眉冷对的,原来是这样啊。所谓不离不弃,除了管先生,还有谁呢?”
“本王……”
钱若水用手封住他的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懂的,我都懂。你们自幼相伴,感情深厚,这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本王……”
“王爷放心,日后我自当向管先生解释,你我之间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发生过。王爷为管先生守身如玉,情比金坚。”
杜恪辰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一手捧住她的后颈,以吻封缄。
这还真的是上瘾了,仿若贪婪的食客,食髓吃味。
钱若水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庆幸,杜恪辰不是头发秃顶、肌肉松驰的老男人。
他的吻技出众,应该是早年和管易逛遍京城各大青楼练就的。
人不风流枉少年,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钱若水可以肯定的是,他所谓的“不举”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不想与她有实质性的关系才是真的。
但男人大都经不起质疑,尤其是杜恪辰这样的男人。
一吻方罢,还没等钱若水喘过气来,已经被杜恪辰按住肩膀推倒在地,伟岸的身躯欺身压下,再度含住她红肿的双唇。
钱若水粉拳出击,落在他宽厚的肩头,推搡着他,可他的身子悍然未动,火热如灼。
她只是故意激怒杜恪辰,质疑他,却演变成她被扑倒,无力招架。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杜恪辰放过她光泽润亮的双唇,在她耳畔沙哑地低斥,“专心点。”
不等她反驳,他再度袭上她的唇,以雷霆之势吮吸逗弄,渐渐地勾出她的回应,身子愈发酸软地瘫成一团春水,予取予求。
昏昏沉沉间,杜恪辰粗砺的大掌在她腰间抚过,撩开她单薄的衣袍,贴合着她细腻如缎的肌肤。
他的唇终于从她的唇上移开,滑过她的耳珠,只听得她声声嘤咛,气息全乱。
这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她是钱忠英的女儿,她是皇上的棋子,她……
可他想要她!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望!
自成年后,他就是一个能驾驭自己的人,对权力的渴望让他甘心蛰伏西北,对亲情的渴望让他能拱手让出皇位,对爱情的渴望让他封闭自己。
他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可钱若水的出现打破了他内心的平衡。
他最开始的计划,是冷落她,不与她有任何的交集。
可她却有着一张与雨燕儿相似的脸。
他隐藏身份接近她,却被她坦率直白的性子吸引。
一夜同榻,他以宠妃之名把她留在身边,想找出她的破绽,却渐生了渴望。
他似乎快要掌控不住心中那份脱缰的贪恋。
他的大掌沿着她纤细的腰肢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