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图是被人叫醒的。
毫无意外的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又开始呕吐。
叶清图随意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一抬眼就看到了三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围在她的身边。
叶清图一下子懵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么多警察像是在动物园里面看大猩猩一样看着她。
叶清图自忖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按说没有通过司法考试的学生应该也是可以来迪厅消遣的吧,难道这里在搞什么不法的交易,所以把警察给引来了吗?
叶清图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随身的物品。衣服并不凌乱,她的身上也没有藏着一些违禁的物品。于是叶清图迷惑不解地对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说道:“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这个警察稍微弯下了腰对叶清图说:“你现在清醒了吗?刚才你把秦先生的头给打破了,现在他的私人律师说是会保留起诉你的权利,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把你带回警局里面好好地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
叶清图实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此时已经完全断片儿了。
叶清图咧了咧嘴:“警察叔叔,你搞错了吧,我没有砸过人啊。我只不过是喝醉了在找卫生间而已。对不起,我又吐了一地,我会清理干净的。”
叶清图此时有些清醒了,所以她回复问题的时候倒还算有些逻辑。
“不用了。”这个年纪稍长的警察对叶清图说,“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等你处理这些小事情了,先和我们回警局吧。刚才为了等你醒酒,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你自己可以走吧?”
叶清图在两个警察的搀扶之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身体依旧有些摇摇晃晃,但是她已经可以认真地思考与流畅的交流了。
她现在有些后悔喝了那么多酒。
她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却依旧要逞强。说到底都是她那该死的胜负欲驱使着她做了一些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全然忘记掉了,所以她必须跟随着这三个警察回到警局里面去好好地了解一下之前的情况。
但是她也不能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于是她从口袋里面重新取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袁枚。
袁枚和叶清图从高中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后来又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所以叶清图与袁枚的关系比和其他人的关系要密切一些。
袁枚那边的声音很嘈杂。
过了一会儿之后,袁枚似乎找到了一个清静的角落,叶清图才终于能够把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袁枚让叶清图稍等一会儿,不到两分钟,袁枚就出现在了叶清图的面前。
“我就说你找了个卫生间怎么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原来在这里丢人现眼。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认罪伏法。如果我当时在现场的话,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做污点证人。就算我大义灭亲的话,也绝对不能够让你逍遥法外。不过现在也没有关系,你好好配合警察的工作。阿姨今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大可以放心。”
原来袁枚也已经喝多了,只不过她比叶清图的酒量稍微好一些,并没有吐出来而已。
三个警察觉得很郁闷,一个醉鬼就已经很让他们头痛了,这时候又来了一个。
如果放任她们不管的话,显得太不负责任了,于是这三个警察只能够把袁枚也一起捎上了。
叶清图和袁枚两个人在警车的后排晕晕乎乎地睡了一觉。
等到第二天,叶清图和袁枚两个人彻底清醒之后,非常配合地完成了警察收集笔录的工作,然后小心谨慎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灰溜溜地离开了警局。
当她们两个人走到开源市的地标性建筑,开源广场的音乐喷泉前时,袁枚一下子坐在了喷泉旁边的木椅上,然后对叶清图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认识你,你说说你哪一点像个成年人?不仅没有通过司法考试,还把秦家少爷的头给砸破了。既要赔偿医疗费,还得接受人家保留追究你刑事责任的权利。你要是真有案底的话,你这辈子就完蛋了。你就别想去中行律师事务所实习了,而且你再也进入不了律师界了,说不定连其他的行业也会对你进行排斥。”
叶清图此时将自己的长发揉得像鸡窝一样。
她能够去中行律师事务所实习,完全是凭借着她的舅舅与中行律师事务所柴律的关系。
下个礼拜,她就要正式去中行律师事务所报道,在那里工作了,却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
“还不是都怪你。我没有通过司法考试,本来心情很低落,想要在家里面度过这一晚的。是你硬拉着我去迪厅,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砸破那个秦墨的头呢?”
“你这样倒打一耙,你觉得有道理吗?”袁枚一下子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对叶清图说,“做人要有良心啊,我们完全是为了让你高兴才筹办了这个聚会的。在那里消费的所有钱都是我们这些人给你众筹得来的,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要反过头来指责我。当初你不是挺有胆量去砸秦墨脑袋的吗?现在怎么没胆承担相应的责任了?说到底,你依旧是当年那个大怂包。”
那天清晨,有很多步履匆匆的上班族或者学生可以在经过开源广场的喷泉旁时看到两个化着浓妆,穿着艳丽的女人在互相撕扯。
她们已经完全抛弃掉了体面,好像是村头打架的泼妇一样。
当她们两个人打完架之后体力耗尽,无力地重新坐回了喷泉的旁边。
袁枚气喘吁吁地对叶清图说:“现在可怎么办啊?要不然你去找秦墨赔礼道歉吧,争取得到他的原谅,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叶清图却将脖子一梗:“凭什么我去给他赔礼道歉?他现在要追究我的责任,将我置于死地,明明是他对不起我。何况他当初并没有说清楚他与那个小女孩之间的关系,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去打他呢?如果当时有人愿意出手相助的话,我也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方法,毕竟我可是个文明人。”
“呸,臭不要脸!”
“你妈还不就是因为你平时嚣张跋扈,担心你做出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才让你去学法律的吗?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现在可好,法学本科生的身份也已经无法约束住你了,你妈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估计得晕过去。”
一提起自己的妈妈,叶清图的气焰顿时矮了三分,嗫嚅着说道:“或许我真得去找找那个秦墨了。”